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是汤小草路上的干粮,倒是没人会不要脸上前讨要。
唐含月嗯了一声:“我先进屋收拾,街道办说中午就要**。”
下午两点的火车,临行有个欢送会,要提前去。
听到那个嗯字,汤宝花还半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避着人的脸上不见即将离别的忧伤,反而透着几分欢喜,开口催促。
“那你赶紧去收拾行李,忘了也没事,回头发电报回来,我给寄过去。”
“宝花,发电报多贵,还是你舍得,我家那个平时只写信。”邻居婶子探头羡慕。
汤宝花抬头笑笑:“我就一个闺女,当然舍得。”她一点都不心虚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有个好名声的重要性,她太懂了!
唐含月脚步一顿,转身朝汤宝花伸手手:“我没有发电报的钱,给我点。”
有机会开口要钱,自然不能错过。
汤宝花笑容僵住,显然没料到这一幕,小草这贱丫头怎么开口向自己要钱了?
都快死的人,要什么钱!
邻居婶子惊讶,不满看向唐含月:“小草,你妈养你不容易,咋发个电报还专门要钱!”
唐含月扭头看去,声音平静。
“可我全身上下身无分文,根本发不起电报,婶子你宽裕的话,借我几块?等我以后回城还你。”
至于她啥时候能回城就不知道了。
“啊啊……这……这……宝花,咋回事?”
琴婶结结巴巴应声,扭头去打量汤宝花,眼神惊疑不定。
不是最疼这个养女的吗?怎么都要下乡了,一分都不给!
这也太抠了。
汤宝花心里呕死了,眼看听到动静又凑近来几人,她忙挤出一个有些干巴的笑容。
“给给给,我早准备好了,等韭菜饼好了就拿给你。”
“好。对了,还有各种票,我行李只有被子跟衣服,其他东西都没有,都得买。”唐含月是懂得陇望蜀的,如此良机,当然要好好利用。
汤宝花特好面子,不怕她不答应。
如唐含月所想,汤宝花死死咬住牙关,努力压住咆哮而至的怒火。
这个死丫头今天怎么回事,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才回来就要钱要票,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不等她开口,唐含月再次朝琴婶看去。
“我妈对我很大方,待会儿她给我多少钱票,我告诉你。”
“要是不够用,婶子你再借我点。”
琴婶:……
凑来看热闹的:……
汤宝花:……
啊啊啊啊,这个死丫头,当初就该掐死她!
“小草,你咋能跟琴婶开玩笑,”汤宝花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妈都给你准备好了,肯定够用。”
唐含月点头,再次跟琴婶确认。
“婶子,你待会儿别出门,我妈把钱票给我,我数完就告诉你有多少。”
说完这句话,唐含月径直进屋。
琴婶一脸兴味地看向汤宝花,乐呵呵大声道:“我今天没啥事,真不出门。”
这热闹,她看定了。
怒火中烧,却不得不憋着的汤宝花:……
唐含月刚进屋就发现属于原主的简易床不见了,她眉头一挑冷嗤,不见分毫惊讶。
纺织厂住房紧张,筒子楼这边挤得很。
孙家只分得一室一厅,一共才十几个平方,房间自然是汤宝花孙明成夫妻的,稍微大点的客厅又隔了个房间出来,里面住着三兄弟。
至于原主,就在外间随便用两根长板凳架了几块木板靠墙搭着凑合,可现在木板消失不见,两条并起来的长凳上放着一个大包袱。
“小草,你的被子和衣服帮你装好了,这些韭菜饼留着你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