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年秋至冬川

第四章

温晚的手悬在空中，喉咙像被人紧紧扼住。

电话那头传来了许沅依的声音：“洺川，谁啊？”

温晚浑身猛地一僵。

心脏好像被人用刀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电话被霍洺川挂断，温晚呆站原地，呼吸都成了奢望。

温母走了过来，紧紧地攥着温晚的手，眼里还带着急切和希望：“你小叔叔多久过来？”

闻声，温晚回过神，看着温母的样子。

不过是一夜之间，竟已经白了两鬓，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温晚垂眸看着温母的手，知道温母是把霍洺川当成了救命稻草。

她的母亲，还有她自己，最信任的人都是霍洺川。

那个白天还在温母面前谈笑风生的霍洺川，刚刚在电话里说与他无关。

温晚强压下痛意，不敢看温母的眼：“放心吧，妈，小叔叔说没事的，我这就过去找小叔叔，你守着爸爸，没事的......”

话落，温晚匆匆地跑出了医院。

室外，倾盆大雨。

雨点砸落，打的她有些睁不开眼。

霍宅外，寒风刺骨。

温晚浑身湿透，衣物紧贴着肌肤，黏腻冰冷的触感叫她止不住的发颤。

她站在雨中，一遍遍的拨通霍洺川的电话，却无一例外都被挂断。

温晚面色苍白，上前两步，抬手敲响了霍家的大门。

雨越下越大，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被打开。

温晚猛地抬起头看过去，眼前站着的人却是许沅依——

“温晚，你闹够了没有？是洺川在电话里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温晚看着许沅依，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冷冷出声：“我要见小叔叔。”

许沅依撑着伞，垂眼看着温晚：“洺川他不想见你。”

她挡在温晚的面前，语气中带着讥讽：“温晚，怎么说你也是个千金**，脸皮就这么厚，上赶着来找别人的未婚夫？温家有你这么个女儿，还真够丢人的。”

温晚抬眸看着许沅依，狠狠将她推开，声音拔高了些：“丢不丢人是我的事！让开！我要见小叔叔！”

许沅依被推的踉跄了几步，却在快要摔倒的时被一只大手稳稳接住，揽进怀里。

温晚抬起头，霍洺川就站在面前，沉着脸厉声喝道：“温晚，你闹够了没有！”

许沅依依偎在霍洺川的怀里，将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收了起来。

温晚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手渐渐收紧，心头一阵刺痛：“我......闹？”

霍洺川看着眼前的温婉，微微皱眉。

她身上早已被大雨淋湿，发丝紧紧贴在脸上，模样狼狈。

温晚上前一把攥住霍洺川的衣袖，声音颤抖：“霍洺川。我家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我妈把你当做亲人，我爸更是把你当做忘年交。”

“他现在躺在抢救室里，我妈被法院的人扔文书恐吓，我只是想求你去看一眼，我......闹什么了？”

霍洺川垂着眼，冷冷地看着温晚，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

“是我在电话里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温晚一怔，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父亲的事不是我能解决的，有病找医生，有冤找律师。”

他低沉嗓音让温晚置身冰窟。

她紧盯着霍洺川的薄唇，刺心的话一字一句传到她的耳朵里。

温晚的防线一瞬决堤，眼泪顺着雨水从脸颊滑落：“霍洺川，这么多年，你到底有没有心？”

可霍洺川的眼神依旧冰冷，如凛冽寒风刺痛着温晚。

“有，但不是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