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未婚夫婿爽约,她当场招夫的男女主是李静姝李玥柔,由甘梅地瓜精心写作而成,扣人心弦,值得一看。小说精彩节选静姝接过来捧在手中,指尖细细抚摸手炉上雕刻的‘善’字。这是父亲为她刻下的,父亲去后,她睹物思情常常悲拗不止,母亲不忍她时……
静姝回到小院时,刘氏正让人备回礼,看见静姝,带她去看吴宥礼带的礼品,指着一个匣子道:“喏,宥礼知道你喜欢吃甜的,特地送来一匣子桂花糖。”
桂花糖,其实太甜了。
她喜欢的是微微甜的糯米糕和糖角子,静姝看着这一匣子桂花糖,突然发现吴宥礼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他没有去细细打听过她的喜好,只是因为六年前她接过了他送的桂花糖,他就每年都送桂花糖。
“娘,我想吃你做的糯米糕了。”静姝依偎在刘氏胳膊上,嗓音软软的。
刘氏顺了顺静姝的头发,她感受到了女儿情绪的低落,略微思索就明白了。
明年开春就要嫁过去了,未婚夫还能因为其他事把自己全全忘在脑后,换谁都会生气。
说实话,她也有些动气,但半年后两个孩子就要成婚了,总不能因为这件事闹了别扭。
让收拾礼品的丫鬟退下,刘氏和静姝坐在暖榻上说体己话。
刘氏揽着女儿轻声道:“宥礼这孩子是娘看着长大的,人品端正,这么些年刻苦读书,从来不给家里惹是生非……”
静姝听着刘氏不断例举吴宥礼的优点,话里话外劝她不要计较,静姝只觉得胸腔里憋屈的难受,好像一口浊气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若没了这门婚事,最伤心的一定是娘。
娘常常自责自己没有本事,同是一家女儿,她的吃穿用度不说比不上堂姐李玥柔,连大房庶出的三妹李娉婷都比不上。
说实话,府里没有人欺辱他们,上至祖母下至得脸的奴仆只是对她们漠视不理罢了。
一年四季的衣裳、每月的分例一分不少,全部按时按量送到她们的小院。
可那么大的李府、那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各府交际、人情往来,便是想外出坐马车都要给足赏钱,她们没有额外的体己,每月的分例就不够用了。
母亲出生农门,没有多少嫁妆,母女两个只好拆东墙补西墙,艰难时甚至会偷偷当掉首饰度日,为此,这门父亲为她定下的亲事,就成了母亲唯一的慰藉。
母亲常盼着她出嫁,好像出了闺阁,她就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但要让母亲失望了,这桩看似圆满的婚事,已经出现了漏风的缝隙。
静姝的眼眶有些发酸,她靠在刘氏怀里轻声道:“女儿都知道,我一定会再三思量的。”
刘氏拍拍静姝的肩膀,几不可闻的叹口气。
回到闺房,静姝看了眼绣架,实在不想去绣嫁衣,便走到书案前练字。
磨好墨汁,铺了宣纸,笔尖触到纸上留下浓厚的磨痕,渐渐晕染,越来越大,不容忽视。
静姝看着这墨点良久,放下笔,叫来半夏:“把屋子里的屏风,还有暖隔里的几盏灯笼,都收起来。”
屏风是吴家送来的,灯笼是吴宥礼送的,半夏不明所以:“收起来?”
静姝没有解释,只道:“你去库里挑一挑,寻不常用的将这些替换了。”
半夏领命后去了库房,静姝找了几个四方锦盒,将吴家送来的物件,小到一块墨,大到吴家伯母给的见面礼如钗环手镯,全部收到盒子里。
做完这些,半夏已经领小丫鬟换了新的屏风、灯笼,还寻来了一个手炉,放在静姝面前:“**,我瞧这手炉好生精致,放在库里积灰可惜了,且天越发冷了,也算正好得用。”
静姝接过来捧在手中,指尖细细抚摸手炉上雕刻的‘善’字。
这是父亲为她刻下的,父亲去后,她睹物思情常常悲拗不止,母亲不忍她时时伤心,就将父亲留下的东西都锁进了库房,包括这个手炉。
半夏见静姝眼圈发红,以为自己办错事,忙道:“这,这也是吴家送的?那奴婢换一个来。”
静姝轻轻摇头:“不是。”
这个手炉是一位少年送的。
是在她六岁的元宵节,父亲带她出去赏灯,一路给她买了糖人、拨浪鼓等,还把她举起来看舞狮。
他们旁边站着一个清瘦的少年,所有人都在看舞狮,只有他在看她,那一双映在火光中的黑眸中带着点点羡慕。
那时,小小的她有大大的热心肠,觉得这与自己个头差不多的小人孤孤单单好可怜,就吵嚷着让父亲将自己放下来。
萝卜头高的她装作大人模样,踮着脚尖伸出手拍拍少年的肩膀,咧开嘴笑:“你笑一笑,你只要笑一笑,我就把爹爹借给你,让你也举高高。”
少年怔住了,瞧了她许久,最后轻轻勾了勾唇角。
父亲举起少年,那少年看着舞狮,她在下面不断蹦跶着往上蹿:“小郎君,好看吗?”
想到这,静姝不禁莞尔一笑,那时她还以为少年扭过头看她时眼里的笑意,是因为他看到舞狮高兴,现在想来,估计是笑她上蹿下跳像个皮猴一样。
后来一路结伴赏灯,她兴致勃勃的拉着他的手猜灯谜。
分别时,她将手里的拨浪鼓赠与他,他就将捂在手心的手炉送给了她。
六岁的她坚定的认为手炉是少年的谢礼,天天美滋滋的给父母炫耀。
父亲宠爱她,就依着她在手炉上刻了一个‘善’字,意为他的女儿静姝是个心善的姑娘。
静姝握紧手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六岁的元宵节是父亲最后一次陪她赏灯,第二年冬天,父亲生了场大病,原本就不好的身体急速衰败下来,在床上躺了四年,在她十岁时过世了。
从此,那个在爱的羽翼下成长、有一副热心肠的小姑娘也不见了。
父亲若在……
静姝闭上了眼睛,不许自己奢望不可能的事,她抹掉眼泪,转头对不知所措的半夏道:“端盆水来。”
洗净脸颊,静姝将手炉放在小几上,捧着归置好的几个盒子去了库房。
对照着清单,静姝将吴家的聘礼、往日送来的节礼、吴宥礼私下送的小玩意都单独整理到一侧,封箱的封箱,罩布的罩布,全部做完,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就让半夏锁了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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