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暴露身份？至于死？

第一章

执行卧底任务时，因为没护好白月光的女儿，妈妈故意在公共场合叫我的名字。

身份暴露，我被绑在钉床上，被挂满辣椒水的鞭子疯狂抽打。

最后被野兽分食而死。

然而，任务成功那天，消失已久的白月光女儿却突然出现，与妈妈相拥而泣。

提起我时，也只是满脸不耐烦，

“我只是让她吃点苦头，我有什么错？”

等真的见到我零碎的身体时，她却后悔了。

1

任务成功这天跟身份暴露那天，都是一样的艳阳天。

收网现场，妈妈抱着突然出现的苏玉泪如雨下，任谁看了都会被这对母女的感情感动到落泪。

可苏玉不是失踪了吗？

我有些发愣的看着母女情深的两人，只觉得遍体生寒。

苏玉是妈妈白月光的女儿，知道我要执行卧底任务时，私自跟在我身后，被抓到了大山里。

她失踪的消息传到妈妈的耳朵里后，妈妈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喊我的名字，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身份暴露。

我经历了惨绝人寰的虐待，被死死的压在尖利的钉床上，每天被沾满辣椒水的鞭子抽打，最后被扔到了后山，被野兽分食而死。

意识清醒被野兽啃噬血肉的感觉真疼啊！

“盈盈呢？”

师傅急匆匆的赶来，找遍了现场都没有发现我的身影，只能转头问我妈。

“提那个扫把星做什么？”

妈妈紧张的检查了苏玉发现她没有受伤后，松了一口气，听到我名字的时候撇了撇嘴。

“你知道她在哪？”

师傅听到我妈像是知道点什么的样子，有些急，

“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她现在在那？我要去找她！”

师傅，我在这！

看到一直对我照顾有加的师傅，突然就控制不住眼里的泪水。

像是一直故作坚强的小孩，突然看到了可以依赖的人，委屈就再也掩盖不住。

可是师傅听不到我的话，只紧紧抓住知道点什么的妈妈。

妈妈被追问的不耐烦，“不知道，她身份暴露，估计被那些人抓起来了。”

“身份暴露？你这话什么意思？”师傅有些没法理解她什么意思。

“那天我看到她的背影叫了她一声，估计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妈妈理了理苏玉有些杂乱的头发。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明明知道会给她带来什么后果！”师傅嘶吼着。

“你喊什么！”

苏玉把妈妈护在身后，“阿姨只不过想让她吃点苦头，阿姨有什么错？”

“那我呢？妈妈？”我拼命的质问，

“为什么要暴露我的身份！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放心吧！”妈妈慢条斯理道，

“我知道你们任务快成功了，就是让她吃点苦头”

“你会害死她的！”师傅崩溃的大吼，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说到最后，师傅已经有些哽咽，

“她才19岁！”

“你忘了老徐是怎么死的了吗？！当时他也是任务快成功了，结果......”

老徐就是我的爸爸。

妈妈也想起来，看到师傅悲痛欲绝的模样，一直自若的神色有些惊慌，

“我会害死盈盈吗？”

旁边一直安静的苏玉突然指着远处大喊起来,

“阿姨，好像找到盈盈了！”

2

师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立马踉跄着往前跑。

途中还因为腿脚脱离，磕在了旁边的碎石上。

我紧紧跟在师傅旁边，看着师傅突然苍老好几岁的模样心疼的直掉眼泪。

苏玉所说的找到我，不过是看到了树枝上挂的一片布料。

“这是盈盈的衣服！”师傅红着眼，颤抖着拿下那块染血的布料。

没关系的师傅，我蹲在师傅身边轻声安慰，盈盈没有辜负身上的使命，盈盈死的其所。

您该为我骄傲。

不要为我难过，这是我的最好的归宿。

苏玉安慰泣不成声的师傅:

“叔叔，你看这是条下山的路，盈盈说不定早就逃下山了。”

妈妈本来是小跑的，听到苏玉的话，脚步放慢了不少。

慢悠悠的走到师傅身边，冷哼一声，

“我就说她不会死吧。”

“现在看来是做了逃兵。”

“要不是她，老徐怎么会死！”

“她怎么配跟他爸爸相比！”

我安慰师傅的话哽在喉间，一直被压在角落里的记忆突然涌现。

爸爸，是被我害死的。

那年我四岁，一年见不到爸爸两次，生日那天，妈妈带我到街上买玩具，我看到一道类似爸爸的背影，兴奋的追上去大喊爸爸。

但是我没想到，上午还活生生的人，到了晚上他就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那时我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但是明白爸爸永远不会回来了。

记忆里最深刻的是，被妈妈摔碎的玩具，以及那充满仇恨的眼神。

后来我无数次的想，为什么那天我要吵着买玩具？

为什么要喊爸爸？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我呼吸困难的看着妈妈，

我一直知道妈妈讨厌我，但是我没想到她这么恨我。

所以妈妈才会用同样的方式报复我，

那现在我死了，你会高兴一点吗？

“她当时还是一个孩子！”师傅红着眼，

“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年，你偏疼别的孩子，我理解你心里的苦，不多说什么！”

“可是徐盈呢？失去了爸爸，还要被自己的母亲冷眼相对，她心里不苦吗？”

“行了，她不是没死吗！我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又没真的想害死她。”

妈妈被怼的说不出话，恼羞成怒，

“等找到她，我再好好跟她解释解释不就得了？”

3

“好啦，叔叔你不要跟阿姨吵了，徐盈不是已经逃下山了吗，等找到她，我跟阿姨一定跟她道歉。”

“徐盈不可能做逃兵！”

师傅目光一下锁到她身上,“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苏玉嗫嚅着:“我......”

我也看过去，当时苏玉以要演电影适应角色，偷偷跟在我身后，被一起抓了进来，结果被关了几天，人就失踪了，为此还牵连了不少无辜的人。

“我当时太害怕，被人带出来，然后顺着山坡滚了下去，醒过来就这样了。”

“好了！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妈妈心疼的把她护在身后。

“20岁的孩子吗？”师傅嘲讽的笑了笑，加入了打扫现场的大部队，嘱咐人多留意我痕迹。

一袋袋零碎的人体组织，染红了袋子，看的触目惊心，

不难想象出她们死前都遭受了怎样的虐待。

最后清理完，也没有发现属于我的DNA。

师傅瘫坐在地上，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一个大男人，蜷缩在地上痛哭起来。

妈妈早就带着苏玉回家了，我的灵魂也被迫跟了回去。

家里一切照旧，唯一改变的就是我的房间成了苏玉的东西，而我的东西被丢到了一间狭小的杂物间。

除了那间房，竟找不出一件属于我的东西。

“这些天你受苦了，快洗个澡睡个好觉吧。”妈妈递给苏玉我的睡衣。

苏玉抿了抿唇，“阿姨，妹妹知道我穿她的衣服，会不会不高兴啊？”

“不用管她，她要是生气，我就替你骂她！”

“一个逃兵，也敢在这个家生气？！”

我不停地抹着眼泪，

“我不是逃兵！你养了我十几年，为什么不相信我，去相信一个外人呢？”

原来，天下不是所有的妈妈信任自己的孩子。

她可以讨厌我，可以恨我，但是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关上门，一向懂事的苏玉，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得意的坐在我的床上，

“哎呀，徐盈，就算你从小样样比我强又怎样？”

“你妈妈不爱你，现在说不定在哪里发烂发臭。”

“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也配跟我比？”

说着她拿起桌上唯一遗留的小瓷兔子，狠狠的朝地面砸了下去。

那是我爸爸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不要！”

我撕心裂肺的扑过去，可小瓷兔速度未减分毫的穿过我的身体，变成了地上的碎片。

我哭着想把地上的碎片拢起来，可只是徒劳的一次又一次的穿过那些碎片。

我什么都留不住。

留不住爸爸，留不住妈妈，留不住师姐，现在连爸爸留给我的兔子都留不住。

也许是苏玉回来了，妈妈难的好眠，

第二天更是起了一个大早，准备了一桌营养丰富的早餐。

餐桌上其乐融融，欢笑不断。

师傅的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个氛围。

“有徐盈的消息了，速来警局一趟。”

4

师傅说的，是那个组织里的漏网之鱼，躲在山洞里，被师傅揪了出来。

我跟妈妈赶到的时候，那人正坐在审讯室里，老神在在的抽着烟。

烟雾缭绕中，我看清了他的脸，下一秒，我普通一生跪在地上。

来自灵魂的恐惧让我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说，你把徐盈关那去了？”师傅追问。

“徐盈？”那人歪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的笑起来，

“哦，你说她啊，死了！”

“她可真是个硬骨头，死到临头了还在那说她呢荒谬的信仰。”

“哎呀，那小姑娘死的时候可惨了，全身上下都是血窟窿，牙跟手指甲都被拔没了，眼睛也被烫瞎了，啧啧啧啧。”

看着红着眼眶逐渐沉默的师傅，那人越说越有兴趣，最后猖狂的大笑起来。

我紧紧盯着他可憎的面容，全身怒气大涨，尖叫着扑过去，

想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血肉。

可再怎么努力，连一阵风都带不起来。

“哦，我还记得有一个小姑娘叫李念的。”

是师姐！

想起师姐，我痛苦的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尽的深渊。

身份暴露后，他们对我严刑逼供无果。

把一个血淋淋的女人拖到我的面前。

“你认的她吗？”旁白的人呲着一口大黄牙，一把扯起了女人的头发。

哪怕混着脏污的血，我也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学校里给我们代过一节课的师姐。。

课堂上意气风发的师姐，现在满身血污奄奄一息的躺在我面前。

我眼眶里蓄满泪水，嘴唇被咬的血腥弥漫，最后坚定地摇头。

得到否定的回答，他们却拍手称笑，

“真是感人的姐妹情啊！”

“那就好好看着吧！”

说完，那人一巴掌把师姐扇在地上，强势的按住她的肩膀，

开始撕扯本就零星的衣服。

带着铁块的烙印，不断的落在我的身上，还有师姐的腿上。

以前，听师傅说那些英雄事迹的时候，心里只有敬佩。

可真的当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备受折磨的时候，

才痛苦的明白，那些英雄的背后，都是常人无法言有的痛苦。

整个审讯室都回荡着师姐的惨叫，

死之前，师姐看着我的方向，目光坚定温和，要我坚定的活下去。

我被绑在钉床上，身体死死的往下压，

只有身体的剧痛,才能真切的让我感觉到,我还活在这犹如地狱的人间。

5

师傅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半白，

一切证据都表明，我再无生还的可能性。

“她死了。”师傅双目无神的跟妈妈说。

我也看向妈妈，想知道她对我的死会有什么反应。

是高兴还是痛苦？

“怎么可能？”妈妈大惊的站起来，

“我只是在街上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怎么可能会害死她呢？”

“是啊，我也在想，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要害死他呢?”师傅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敢相信，最后害死我的是我的妈妈。

师姐死后，那群人得意的问我，他们知道我身份全都是因为我的妈妈！

我当时什么反应？反应剧烈的大骂回去，告诉他们，别想用心理防线这招对付我。

可是他们拿出了一段**的视频，是当时妈妈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发现我没有回应后，得意的跟菜贩子炫耀我是她的女儿。

爸爸死后，我一直渴望得到妈妈的赞美，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阴暗的地下室，只有妈妈的声音在不断循环。

骂人的话堵在胸口，让人窒息。

太可笑了，泪夹杂着大笑，流进了鲜血淋漓的伤口。

我陷入疯癫，那些人知道我没了利用价值，把我废了之后，丢到了后山。

妈妈听完师傅的讲述，瘫在了地上，整个人仿佛遭到了巨大冲击，

“不可能，她怎么会死呢？我，我没想过会害死她的。”

然而下一秒，妈妈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我的消息，

“妈妈，我刚从山里逃出来，现在任务进度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