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鸟有归处

第一章

我过生日当天，我妈被继父家暴。

我气不过上门找继父让他赔礼道歉，却被殴打致死。

前一秒还在哭唧唧假惺惺拉架的我妈，瞬间换上一副不耐烦的嘴脸。

“小赔钱货还挺抗揍，不是你手下留情了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听你的往死里打的。”

原来，家暴是假的，想让我死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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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也是高考出成绩的日子，我激动得一整晚没睡。

按我的成绩，清华北大差一点，但国内大多优秀的985都是可以上的。

等到时候，我就可以赚钱让妈妈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我没想到，几个小时后，我一心想要孝敬的妈妈却一手促成了我的死亡。

看着他们冷漠地处理我的尸体，激动地计算会得到多少保险金的时候。

我才意识到，哪有什么幡然悔悟突如其来的母爱，这半年的伪装，不过是利益的驱使。

而我这短暂的人生中，从没被任何人真正地爱过。

我八岁那年，瘫痪在床多年的爸爸离世，葬礼刚结束，妈妈就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离开了家，毫不在意在后面哭嚎求她回来的我。

我理解她伺候一个大小便不能自理的人七年有多么压抑，多么想要逃离，我不怪她。

毕竟她先是自己，然后才是我的妈妈。

她走后，我经常给她发短信，刚开始半年，我得不到任何回复。

后来慢慢地，我能得到，嗯，哦，或者知道了这样的回应。

这就足够让我在梦里笑醒。

妈妈生活的很不容易，她不是不爱我，只是自己太忙太累了，有时间就会来找我。

爷爷总是这么安慰我，我也一直深信不疑。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我有妈妈，有爷爷，虽然生活很苦，虽然妈妈很忙，但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我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可爷爷死了。

脑出血，人没得很快，都没来得及跟我说最后一句话。

我永远失去了照顾爷爷，让爷爷过上好日子的机会。

我哭的浑身痉挛，葬礼上，妈妈抱着我说“没事儿燕燕，还有妈妈在。”

那一刻我发誓，我一定要努力，让妈妈幸福。

我拼了命地打工赚钱，拼了命地学习，一天只留给自己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高考发挥得很稳定。

等到上完大学，进入工作岗位，凭我要选择的专业，一年的年薪足够给妈妈换一套大房子。

还有她每次刷视频，想要买却被价格劝退的奢侈品，我也都可以给她买。

我激动地等到八点半，妈妈差不多睡醒了，才拿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

“喂，燕燕，怎么了？”

“妈，今天高考成绩就出了！你再坚持四年，我就能带你过好日子了！”

“啊？哦，嗯，我的燕燕真棒。”

妈妈的声音有些慵懒，应该是刚睡醒的缘故。

我听见男人轻声询问没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没忘，燕燕，妈妈先收拾收拾，一会儿回你电话。”

好。

我应得欢快，心里不住回想刚才妈妈和叔叔的话，感慨自己命好。

别人的继父，要么对孩子不管不顾，要么非打即骂。

但我的不同，也许因为妈妈足够爱我，爱屋及乌，继父也爱我。

所以他会记得我的生日，还会提醒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