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不逢春

第2.章

医生说我只是被烟雾呛着，加上一上午没吃饭低血糖才昏迷的，两瓶点滴打完就可以出院了。

等待出院的间隙，我将记忆中出事前的经过讲给了小珂。

小珂自然是不相信的，以为我脑子被熏傻了。

但就大白天烧纸这个点，整个事情就显得些许诡异。

我强迫自己接受小珂讲述的“事实”，可我记忆力又早已存在另一个版本。

两相争斗之下，我猛地拍了下头。

诶！家里不是装了监控嘛。

我立马拿出手机，一帧一帧仔细查看。

监控画面里，和我记忆里的一样，我确实在早上起床后来到客厅躺着，大概十二点的时候我进了卧室。

画面也就此在这里停止，变成了满屏雪花。

由于只有客厅安装了监控，所以一切都无从佐证。

而号称“无所畏惧”的铁头珂当即决定今晚就搬到我家。

厨房还没清理，我们就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去，我还喝了点酒。

酒壮熊人胆，加上有“铁头”在侧，一进家我就直奔卧室的红木衣柜。

卧室的床上随意摆放着杂乱的衣服，而衣柜里也确实有暗格，但暗格里空空如也。

后背一凉，有一种不好的念头闯入脑中。

我惴惴不安地来到厨房，灶台上的锅里只有焦黑的灰烬。

“怎么会？”

“希希，你肯定是最近没有休息好，精神有些恍惚了。哪有什么怪力乱神啊，今晚姐陪你睡个好觉。”

嗯，或许是最近连续做噩梦，神经有些紊乱吧。

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收拾完厨房已是深夜，小珂身子一沾上床就呼呼大睡起来，我辗转反侧一直在思考我为什么要烧纸。

4月4日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吗？这数字是有点不太吉利。

......

这一夜我睡得很香，是从搬进这个房子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心满意足地大大伸了个懒腰，果然，小珂说的是对的。

左手滑过的枕边空空如也，

咦，小珂这么好心早起给我弄早饭了？

我睡眼朦胧的从床上撑起来，却发现小珂坐在床尾正盯着自己。

“你坐这干啥，吓我一跳。”说着，用脚踢了踢她。

小珂还是沉沉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突然有些心慌，下床拉开窗帘，让春日的暖阳笼罩我们。

小珂微微动了动唇，拉过我的手，冰冷的食指在我的手掌上轻轻滑动。

一横，一竖，一横......

走！

我和小珂默默穿好衣服，一言不发地走出家门。

嘭！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俩同时长舒了口气。

这个点我们能去的人多的地方就只有早餐店，一路上，小珂紧紧拽着我的手，但还是没有说话。我和小珂一同长大，我第一次见她这样，像是被夺取了魂魄。

而我也被迫沉浸在恐惧之中，刚刚出门的时候，我感觉背后有“人”盯着我。可我不敢回头，入户门正对的是一面大镜子，我怕回头看到的不是我。

街边早餐店里嘈杂的人声，热气腾腾的食物把我拉回了现实，让我有一种“尚在人间”的安心。

小珂坐在我对面，双手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豆浆，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我这才看清小珂憔悴无比的模样，乱蓬蓬的头发，双眼红肿成一条缝隙，嘴唇干裂，以及......

小珂抬头迎上我惊恐的目光，顿了顿，又垂下头喝着豆浆。

桌上的早饭我一口没动，桌下，我用力把指甲掐进肉里以防止在眼眶里打滚的泪水落下，就算是流血也不能流泪。

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小珂终于说话了。

“希希，你看见了吧。”

在我张嘴之前泪水已雨而下，小珂脖颈上一圈细长的青紫掐痕如此刺眼。

“希希，我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