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晓月的小说《花无依》中,莫柔婉婉是一位寻找自我身份和归属感的年轻人。莫柔婉婉在旅途中结识了各种各样的人物,经历了丰富多彩的冒险与挑战。通过与他人的交流和内心的探索,莫柔婉婉逐渐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和价值,并最终找到了真正的归宿。这部小说充满成长与探索,“梅姨,这妹妹生得如此动人,便宜这些粗鄙汉子就真是可惜了。你把她交给我,三个月后我定让她脱胎换骨可好?”……将引发读者对自我的思考和追求。
花落
7
在别人的眼里女人是低贱的,不被当人看待的。
去地牢里受罚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有事关生死的事发生才让我在麻木中感到恐慌和害怕。
有的像莫柔那样身下生了病,痛到起不来床,也还要去伺候男人。
病情严重了,就会让人拿着火红的烙铁帮她们“治病”。
有的不小心怀了身孕,就会被带出去强行弄掉腹中胎儿。
过了几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金梅楼的女人活着就要替梅姨挣钱,使尽浑身解数讨好男人。
死了也无人哀伤,悄无声息地离开,好像从没有来过这世上。
我亲眼看到一个跳井寻死的姑娘,被救上来后,直接押到了地牢。
转日,拖着满身的伤痛,还要被迫去伺候脾气最火爆的那种客人。
我突然想到梅姨曾说过的话:“我不会让你死,但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我退缩了,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我更加卖力的跳舞,弹琴,歌唱。
把我所有的悲痛都尽情地释放其中。
可谁想到,就是我这副冰冷的厌世模样,更让男人痴迷。
他们几乎忘记了我的名字,只唤我:“冰美人”。
我本想利用男人的痴狂,让自己有和梅姨对话的底气。
可这份痴狂,却让我陷入了无底的深渊。
8
莫柔死后,张丞相就没有再来过金梅楼。
可他的儿子却成了这里的常客,更是爱慕我的人中身份最显贵的一位。
他曾多次给梅姨送钱,想要偷偷买下我的初夜。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各个达官显贵竞相出价。
做了一辈子的人肉买卖了,梅姨深知我的处子之身有多珍贵,怎会为了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就轻易点头。
梅姨放话:“思柔现在还小,处子之身卖不得,但是可以竞拍下谁能第一个见到冰美人的真容。”
霎时间场下的喊价声此起彼伏,我就像个玩具等待着被人买去把玩。
最终还是财大气粗的张公子出价一万两被请上了阁楼。
我起身作揖,“张公子,请坐。”
他在我面前坐下,眼神一刻都没从我身上离开过。
我抚上琴弦,眼波流转,琴声中私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还未等我弹完此曲,张公子早已站在了我身后。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摘下了我的面纱。
我回眸一笑:“张公子,怎么如此心急?”
这个笑容,我早已对着镜子练习了千万次。
此时张公子眼神里的欲望告诉我,我成功了。
我不禁掩面轻笑:“张公子,怎么不说话,好像痴傻了一般?”
他回过神来,也觉得有些尴尬,双手抱拳:“失礼失礼,让思柔姑娘见笑了。只是姑娘样貌惊为天人,张某只是一眼便已沉沦。”
次日,他到处宣扬我肤若凝脂,面若桃花,一双水眸足以让人沦陷其中。
并不是平日里大家所见的那样冰冷疏离。
梅姨发现了新的挣钱方式,也不再让我公开表演。
要想听我弹琴,看我跳舞,就要看谁出的价钱更高了。
张公子又一次买下了今日上阁楼的机会。
一段惊鸿舞跳完,他上前拉住了我的手,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思柔姑娘,嫁给我吧,我愿意为你赎身。”
我不经意间抽开手,自嘲道:“张公子说笑了,我这种风尘女子又怎么能进得了张府。”
他连连解释:“虽然你只能做个小妾,但是我保证我只对你一个人好。让你和大夫人的待遇一样,不对,是比大夫人还要优待,好不好?”
张公子对我做出各种承诺,说不动心是假的。
这金梅楼里女子哪个不想被人赎出去,哪怕做个丫鬟也比在这里强上千百倍。
可我不敢轻易相信男人,也不想做妾,我不想重蹈覆辙,再上演一遍我娘的悲剧。
我没有再接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又跳起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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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张公子都以高价取胜。
他不再提将我纳妾之事,只是安静地欣赏我的表演。
我想他那天也是冲动之言,冷静后就想明白了我这种身份连小妾都不配。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张公子变成了男人们羡慕的对象。
可再雄厚的家底也经不住他这样无度的挥霍。
终于这日张公子败了下来,被别人夺走了见我的机会。
他气急败坏,和梅姨争吵:“我为了思柔花了那么多银两,你必须让我见她,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而梅姨也不是吓大的,一个女人撑起这么大的金梅楼,身后也肯定是有贵人帮扶的。
梅姨冷哼一声:“花再多的银两也是你自愿的,规则就是如此,价高者得,想要见思柔,明日张公子就再多带些银票来。”
张公子失了面子,对此怀恨在心。
转天,他真的带着大把的银票见了我。
这次他一进来就用手死死地捂住我的嘴。
他把头埋在我的脖颈间,呼吸急促地恳求我:“思柔姑娘,我日日夜夜满脑子都是你,你就依了我吧,以后的荣华富贵你便享之不尽。”
我们拉扯之下,他撕破了我肩膀的衣衫,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他犹豫了一秒,便亲吻了上去。
然后就发疯似的撕扯我的衣裙,把我推倒在床榻上。
此时我的踢打反抗,在他的眼里都是在为他助兴。
趁他不备之际,我终于得以开口大叫,门口的打手破门而入。
张公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被打手禁锢着拉到了一边。
我慌忙揪紧胸口的破烂衣衫,惊恐地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泪水像是泄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姐妹们也都闻声进来安慰我。
透过缝隙我看到张公子还在恶狠狠地盯着我,好像猛兽在盯着即将到嘴的猎物。
我的心又是猛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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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结束,张公子再也没踏进过金梅楼的大门。
也让我再一次见识了男人丑恶的嘴脸。
只要欲念上头,所有的誓言承诺都可以抛诸脑后。
可悲的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大有人在。
张公子消失了,但其他男人还在为能见我一面争得头破血流。
我向梅姨提议:“这样每日只能挣到一个人的钱,时间一长,钱只能越来越少。不如我们改变下游戏规则,每日消费满三千两的前五名可以上来阁楼,然后由我抽取一人进来见我真容。”
梅姨思虑一番,觉得此法可行,当晚就宣布了新的规则。
众人欢呼,这无疑是增加了和我独处的几率。
相思叹的琴声停止,我轻唤一声“三号客人”。
男人便在其余四人羡慕的目光中走进了我的房门。
看吧,那些男人除了有几个臭钱,又有什么高贵的呢?
还不是被我这种**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有了张公子的前车之鉴,后来的男人们都保持着该有的风度。
梅姨拿着银票乐不可支,而我每日使尽浑身解数取悦那些令人作呕的臭男人。
我看透了人性的恶劣,不再奢望着能逃离这苦海。
偌大的世界,离开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
莫柔说过我们都是彼岸花,注定孤独,无依无靠,更没有家。
只愿这一生能安安稳稳的做个技艺,保留住清白就好。
可人生总是会给你带来很多惊喜和意外。
一曲终了,随着我一声轻唤,一名男子徐徐走近。
“婉婉......”
我都忘了有多久没听到有人唤我婉婉了。
仔细想想应该是娘亲没了的时候吧。
我顺着声音抬头望去,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英俊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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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间红了眼眶,扭过身子不让他看到我此时的模样。
“婉婉......”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我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我知道自己逃不过,强忍着心痛抬起头:“玉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郎为我擦掉眼泪,脸上的悲伤甚浓:“你被赶走之后,我便一直在寻你,听闻金梅楼有个神秘的绝色美人,我便感觉就是你。”
他紧紧地拥我入怀,反复地说:“婉婉,我好想你。”
玉郎,我也想你啊,可是现在的我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我和玉郎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虽然他没有来我家正式提亲,但两家早已对此事心照不宣了。
我被赶出来后,大夫人怕我们会逗留在城中,一直派人把我们驱逐出城,才肯罢休。
我都没来得及去和玉郎道别,再见面我已变成了堕落的女人。
玉郎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婉婉,你还好吗?”
我拉着他坐下,强颜欢笑:“玉郎,如今我就是你所见这般,每日以讨好男人为生,何谈什么好不好,也就勉强活着罢了。”
“你所认识的婉婉早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金梅楼最炙手可热的花魁艺伎思柔。”
说着话,我的泪又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玉郎心疼地打断我的话:“我不许你这样轻贱自己,艺伎又如何,艺伎也是靠自己的才能令人信服,我只知道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婉婉,从没有变过。”
那一刻,被我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愫在悄悄地破土而出。
12
玉郎的到来,让我的生活有了期待。
我买通了给阁楼上的客人分发号码牌的小厮,好让我每次都能恰巧能选中玉郎。
每次玉郎都会给我带来一些小物件,满满的都是童年的回忆。
这次他给我带了一串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样。
我变得爱笑了,整个人都明媚了许多。
梅姨也觉察出不对劲,换掉了分发号码牌的小厮。
我想再见玉郎一面也变得困难了。
如今,我身边无一亲人,玉郎就像是我漂泊在大海里历尽千辛万苦才寻找到的一块浮木。
我想紧紧抓牢他,不愿放手。
我夜夜难眠,始终想不出个办法能和玉郎相见。
玉郎的书信却先送到了我的手上。
“婉婉,你我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如今想见你一面似比登天还难。我定会想出办法,救你出来,等我。”
玉郎真是太傻了,想要救我出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天价的赎金。
我开始更加卖力地扭动腰肢,男人开心了会给我丰厚的打赏。
放在以前,我都是不屑的。
现在我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我的玉郎还在等我,他已经等了我太久了。
我还没有攒够自己的赎金,梅姨就通知我有人想要买我的初夜。
13
我害怕极了,求梅姨能再多拖延些时日。
“梅姨,我还没准备好呢,您再多给我些时间好吗?”
梅姨的笑脸慢慢收敛,变得阴冷吓人:“做了几日花魁,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有人想买你的初夜,你应该庆幸,最起码买的起的人不会是那些粗鄙的农夫。”
“这几日我便会宣布竞拍你的初夜,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买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要看你的命了。”
如果我真的被人夺走了初夜,那今生与玉郎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我托人变卖了所有的金银首饰,再加上这段时间攒下的银两也有几千两了。
让人给玉郎带过去,他就能前来竞拍了。
可梅姨加重了对我的看守,没有人愿意冒险帮我。
我终日郁郁寡欢,又变成了曾经的“冰美人”。
我像个牵线木偶一样,机械的弹琴跳舞,没有一点生气。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那些满眼淫欲的男人。
我只想要我的玉郎。
时间转眼即逝,梅姨让人帮我穿上了大红衣裙,画了最精致的妆。
等待着愿意为我豪掷千金的客人取走我的初夜。
我坐在屋子里,听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喧闹声。
心乱如麻,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死了算了。
可是万一死不了呢,曾经那些可怜的姐妹凄惨的下场还历历在目。
终于楼下安静了许多,有脚步声停在了我的门前。
那人很有风度地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我绷直了身体,坐在榻上,好半晌才硬生生地挤出两个字:“请进。”
门缓缓打开,我害怕得不敢睁眼。
一道熟悉的温柔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婉婉,你怎么闭着眼睛不看我呢?”
我猛地睁开眼睛,惊喜地看着眼前的玉郎。
“玉郎,怎么会是你?”我扑进他的怀里,所有的不安都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玉郎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婉婉,我把我所有的家当都卖了,连那块传家玉佩也典当了,还和同僚借了些银两,这才能让你完整属于我。”
我的脸羞红的像要滴出血来,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
夜晚,我们并肩躺在床榻上。
我紧张地心跳加速,手心里的汗水都弄湿了他的手掌。
他取笑我:“婉婉,别紧张,我不会碰你,我要把这最重要的一夜留到我们大婚的那天,我要正大光明地拥有你。”
自从和玉郎重逢,我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容易感动。
简单的几句话,又勾的我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这一夜,我枕在玉郎的臂弯里,安然入睡。
如果往后的每一日都能和玉郎同塌而眠该有多好!
14
初夜过后,我就不再是单纯的艺伎。
梅姨看我为她当摇钱树挣了那么多钱的份儿上,允许我多休息两日再出来接客。
女人的第一次很痛,如果遇到粗鲁的客人,第二天甚至都不能下床。
偷得两日空闲,我又盘算起了赎身之事。
昨晚玉郎也承诺只这两日便会将我带走。
可他为了初夜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又从哪里能得来这么多的赎金。
我心情起伏跌宕,一会儿因着玉郎的浓浓爱意而幸福不已,一会儿又因难以赎身而万分低落。
两日期限已到,未见其人先听到了梅姨清脆爽朗的笑声。
“思柔啊,你可真是有本事啊,韩公子前日刚买下你的初夜,今日就又来要为你赎身呢。”
梅姨的脸上满是风尘,即使已人到中年依然风情万种,一双精明的眼睛闪烁着奇光异彩。
我不可置信地拉着梅姨的胳膊问道:“梅姨,你说是谁要来为我赎身?”
“还能有谁啊,就是那位韩公子!”
玉郎没有骗我,他真的来了。
我高兴地手舞足蹈,失了仪态,被梅姨呵斥了几句。
“别高兴得太早,他是想给你赎身,但也要看他给得够不够多呢。”
梅姨的话给了我当头一棒,玉郎能有那么多银两吗?
我学着莫柔曾经的样子,拉着梅姨甜甜地撒娇:“梅姨,看在我这段时间这么卖力的赚钱,您高抬贵手,少要一点赎金,成全我们吧。”
梅姨没有像宠着莫柔那样宠我,她拨开我的手面色严肃:“你们都吃我的喝我的,要是每个人都让我高抬贵手,老娘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梅姨走了,我惶恐不安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过得好慢好慢。
就在我等得快要发疯的时候,玉郎从连廊的那头徐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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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便知他肯定是将我赎了出来。
我完全抛弃了形象,小跑着奔向他的怀抱。
我和玉郎激动地相拥而泣。
不过片刻,玉郎轻声说:“婉婉,快收拾收拾,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我用力地点点头,拿上我早就收拾好的包裹跟着玉郎永远离开了这个我恨之入骨的地方。
玉郎带我来到一个破旧的小房子里,他羞愧地不敢看我的眼睛。
“婉婉,为了凑赎金我把房子卖了,现在只能委屈你和我先住在这里。”
随后他又保证道:“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你相信我,我发誓。”
我握住他举起发誓的手指,满眼笑意的看着他:“玉郎,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以天为盖地为庐,我也会觉得很幸福。”
我们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屋子,他还为我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我不再需要为了保持身段而苛刻自己,终于可以放纵地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了。
我们就像是平常夫妻过着简单又幸福的生活。
但是他始终没有碰过我,坚决要把第一次留在大婚夜。
我感谢老天,在夺走了爹娘和莫柔后,把玉郎送到了我身边。
让我不至于凄凄惨惨地度过余生。
这日他从街上回来,买了好多成婚用的东西。
他揽住我的肩膀,声音诱惑至极:“婉婉,我们成婚吧,夜夜拥你入眠,我真的是有些忍耐不住了。”
我红了脸颊,心里却乐开了花。
我以为终于苦尽甘来,谁承想这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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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人都没了爹娘,我本想一起拜拜天地就算是成婚了。
可玉郎执意要八抬大轿把我娶进门。
我没有娘家,玉郎便让轿夫围着房子绕一圈再回来。
也算是他把我娶了回来。
我坐在大红花轿里,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可是走了好久,也不见轿夫停下。
我有些焦急,又想着可能是玉郎叮嘱轿夫多绕些路,让大家都知道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正想着,花轿终于缓缓落地,一个老妇人将我搀扶出来。
我更加疑惑,玉郎可从没提过今天会有其他人来。
随着老妇人往前走,走了好一段路才进了内堂。
我发觉这不是我们的小家,也不知道此刻的玉郎在哪里。
我的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祈祷着玉郎快点出现。
可都要拜天地了,我还是没等到玉郎。
我慌了心神,径自掀开了盖头,眼前竟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又老又丑,干瘦的好像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我忙后退了几步,惊声尖叫:“你是谁?玉郎呢?”
那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向我身后使了个眼色。
我随即转身,便看到了玉郎穿着一袭白衣正冷眼盯着我。
我还未来得及质问他为什么,他便提着一个箱子决然离开了。
玉郎,为什么你将我抱紧,又将我推开,将我挽留,却又丝毫不珍惜。
原来你从未入戏,我先赔上了自己。
爱情终是使人热泪盈眶,也让人遍体鳞伤。
我的世界轰然坍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再回头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不过都是男人罢了,没什么不同。
既然他大费周章地想娶我,那我便嫁了就是。
17
哀莫大于心死。
我如行尸走肉般麻木的生活着。
而我的夫君却意外地对我很好。
他有时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爹爹一样,包容我,宠溺我。
我想这不过也是男人为了拿捏我的手段罢了。
只是我已没有真心可以交付。
转眼半年的时间已过,他虽然大半时间都在外做生意。
但只要在家中,他都对我温柔以待。
长时间的相处,我也慢慢了解了这个男人。
他很聪明,做的生意很大,有很多钱。
但她却只有我一个女人,从来没有过纳妾的心思。
我曾问她为什么要让玉郎把我骗来。
他很惭愧地地下了头,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我。
“那日你第一次登台,正巧也是我第一次去青楼,我原以为青楼女子多是放荡形骸之人,可你那曲凄凉悲伤的相思叹,如泣如诉,扣人心弦,最后你落下的那滴清泪,像是落在了我的心上,激起了层层涟漪。”
“那我怎么从没见你来竞拍与我独处的机会?”我好奇的问他。
他嘴角微扬,轻笑着:“我太丑了,怕你会嫌弃我。”
“看着他们登上阁楼,我也很羡慕,甚至有些嫉妒。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只能这样躲在远处看着你了,韩烨突然来找我借钱,那日我们喝了点酒,他借着酒劲儿说,他从小就幻想了无数次你在他身下承欢的模样,想在你人尽可夫之前先尝个鲜。”
我惊得一身冷汗,原来从一开始玉郎就没有真心爱过我。
“我不想你被他欺骗,待他酒醒后承诺他只要帮我把你娶来,就给他万两黄金当报酬,他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我知道强迫你嫁给我是不对的,但我是真心怜惜你,我相信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好。”
他的语气越来越激动,眼神里是坚定的信念。
此时的我早已不再奢求什么真爱与否,只是搭伙过日子罢了。
总比在金梅楼里迎合各种各样的男人要好过得多。
可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百姓生活,我也不配拥有吗?
18
张丞相家的张公子听闻我已嫁做人妇,气恼不已。
竟利用他爹的官位设计陷害了我的夫君。
我们成婚还未满一年,夫君就入了大牢。
再次见他,却是在他午门斩首之时。
一刀砍下,我从守活寡变成了真守寡。
如今又落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
张公子还时不时地来骚扰一番。
如今没了金梅楼花魁的身份,也没了夫君的庇护,我就变成了人人采摘的野花。
终于还是让张公子得了手,他俯视着我羞辱我:“臭**,早跟了爷不好吗?难道爷还比过着那个老男人?”
他在床笫之上对我毫不怜惜,和他爹爹张丞相有相同的变态癖好。
我的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旧伤未愈便又添了新伤。
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苦,他们只会看不起我,说我是**,人尽可夫。
夫君刚刚惨遭斩头,就耐不住寂寞招男人来家里干苟且的勾当,不愧是金梅楼曾经最当红的花魁。
可我从不觉得女人低下,肮脏,反而觉得她们美好,为了生活,或者她们内心不愿意告诉人们的秘密而出卖了肉体。
但是,在灵魂上,她们都像处子一样的纯净,也有着正常女子所具有的最真诚,淳朴的感情。
她们也向往美好的爱情,向往幸福的生活。
是男人太过卑鄙**,才造成了这么多女人的悲惨下场。
三尺白绫便可以结束的悲剧。
我却等到了现在,让自己被伤的体无完肤才彻底醒悟。
死亡才是我最后的归宿。
爹,娘,莫柔,婉婉终于可以和你们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