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写的《山雪隐衷》的情节跌荡起伏,扣人心弦,人物生动鲜活,让人过目不忘!是一本不可多得的现代言情作品了!主要讲述的是:木质雕花的琴架也正靠在琴盒边立着,红色的漆质边缘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细灰,她伸出手指轻轻蹭一下,都留下了一道印……
学校的琴房在一楼通往下沉式操场的走廊尽头,那里被分割出三间教室。
分别是音乐教室、舞蹈教室还有校乐队用来排练的琴房。
师大附中的大课间长达半小时,丁茴想趁这个时间赶紧去找老师借钥匙,再去琴房把乐队的扬琴架好,看能不能来得及调个音。
毕竟校乐队的琴每次都是有活动了才拿出来用一用,放的时间稍微一长,琴现稍稍松动,音准自然而然就下降了。
大课间除了做操,就是休息时间。
丁茴跟老郭说了一声,特批了不用去做操,趁学生不在教学楼,她赶紧在教务老师最清闲的时候借到了钥匙。
高一到高三的所有学生这会儿都在操场上做广播体操,教学楼里空荡荡的,走到一楼时,丁茴就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距离隔得稍微远了点,连操场上的音乐声都变得有些模糊。
右拐就是走廊的三件教室,左拐就是下沉式操场的入口,那里除了做操的学生,貌似还有体育队的在训练,只匆匆看了一眼,丁茴就赶紧往琴房跑。
大课间安静的时间不算长,她还想趁早听一下校乐队那台琴的音色。
走廊尽头处的那扇窗旁,就是琴房的大门。
开门时异常顺利,完全没有以前教务老师反锁后要转好几圈的状况出现,丁茴松了口气,因为自己以前动不动就打不开这扇年久失修的门。
银灰色的厚重大门被打开,一股屋子关久了空气不流通的憋闷感扑面而来,其中还混杂着点点潮湿尘土的味道,丁茴挥挥手,打散面前的空气,进去后反手掩上了门。
琴房里没开灯,因为本身就地处偏僻的走廊尽头,又朝阴,此刻里面暗沉沉的,外面的光线顺着墙壁上方的那扇小窗钻进来,只留下道道不甚清晰的光束。
空气中的尘埃光束里飘荡,透出别样的静谧。
伸手打开灯,白炽灯闪了闪,最终稳定地亮起来,照亮这间有两间教室大的琴房。
琴房的角落里散落着各类被蒙上红色丝绒布的乐器,乐队里的很多人因为觉得收起来麻烦,基本上用布盖起来。
但丁茴上次在乐队里用完琴,怕琴有时候被磕磕碰碰损坏了,她就没敢偷懒,收拾好装进了琴盒里。
往前走了两步,果然在角落的一架古筝后面,看到了黑色的琴盒。
木质雕花的琴架也正靠在琴盒边立着,红色的漆质边缘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细灰,她伸出手指轻轻蹭一下,都留下了一道印子。
距离上次来琴房排练,过去了三个月。
“这琴房真是不用就没人来搞卫生啊……”丁茴被迎面飞起的灰尘呛了下,背过身咳了两下。
她小声念叨完,掏出口袋里的湿纸巾,擦了擦琴架上的灰尘,等架好琴架,打开琴盒,哼哧哼哧搬着琴,正准备努力往上放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异响。
异响之后,还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丁茴脑子里忽然回想起费晴之前讲过的很多校园怪谈,抱着琴的双臂瞬间一僵,本来还嫌琴太重,手臂还有些颤抖,这会儿被吓得一点也不觉得重。
她缓缓放下手里的琴,心里暗暗吐槽费晴干嘛讲故事讲得那么逼真,心想这世界上肯定是没有鬼的,只是手却很自觉地握住了调音要用的扳手。
起身快步往门口走的时候,丁茴想,能有一个防身的是一个。
她裤子口袋里还有钥匙,走一步响一下,丁茴恨不得把钥匙扔出去,听着身后明显靠近的脚步声,再加上自己口袋里钥匙的声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她把腿要跑的时候,不远处的大门却猛地被人向前一拍,发出砰的一声。
要命,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她身后的脚步声也明显一顿。
“校乐队那帮人怎么用完琴房不关门啊,还好哥今天在,干了个好事。”
听着门外人声越来越远,丁茴一个头两个大,就这破门,用钥匙开都不一定能打开,这么狠狠一摔,不出意外的话,从里面别想打开了。
此刻她已经走到了门口,伸手赶忙转动把手往外推,果然纹丝不动,隔着一扇门,她隐约听见教学楼里学生闹哄哄的声音。
不是,平常也没见学校里有这么多干好事的人,而且这么大力气,体育队这帮人都吃什么长大的啊……而且从二楼开始才有班级,一楼的琴房这边,除非是去操场上课,都不会有人经过,体育队就是刚刚在操场上训练,***学楼时才路过的。
又使劲转了两下往外推了推,心里默念着快打开,结果还是没反应,她急得快要上蹿下跳时,站定在她身后欣赏她操作有一分钟的少年终于开口:
“你再用力下去,把手套是会掉的。”
话音刚落,丁茴被突然的人声吓得手一抖,尖叫的同时,啪嗒一声,圆形的门把手套应声落地,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锁孔。
下一秒她一只手捂着眼睛紧贴着大门蹲下,另一只手向前挥舞着扳手,嘴里一直不断地念叨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啊!”
只是,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她吼完后,连空气仿佛都安静了几秒。
她蹲在地上,感受到半响身前都没有动静,觉得尴尬的同时偷偷张开一点指缝,向前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灰色的运动鞋,紧跟着,是两条穿着师大附中校服的腿。
仔细看了看地面,有影子,不是鬼啊,那这人躲在琴房里做什么。
她的目光顺着两条笔直的腿往上,丁茴看到了一只捏着五线谱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手背上有轻微凸起的青筋,再往上,她抬起头,望进一双深邃的黑眸。
薄薄的眼皮上是间距略窄的外双,眼尾稍稍向下,冷白的肌肤上,她看见一小颗黑痣落在他的眼尾下方。
丁茴不由得感叹,这人怎么长得跟她前几天偷偷看的漫画男主角似的。
男生瘦瘦高高,身姿挺拔,像是三月里抽条生长的杨树,那一头黑发也理得很短,学校有规定,男生的头发长度不能超过五厘米,于是就造就了一个很踩雷的发型。
学校里大部分的男生都因为这个发型丑得千奇百怪,只是此刻看了眼他的脸,丁茴还是很不争气地咽了下喉咙,暗叹一个人只要长得好看以后,管他什么发型不发型的,在绝对的颜值面前,就算套个破布口袋都好看。
男生早就发现了她偷偷向外看的举动,微微向下躬身,向她伸出一只手,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先起来吧。”
丁茴抿唇掩饰尴尬,自己现在确实有点腿软。
道谢的同时,下意识探手准备握上他的小臂站起身,结果手一伸出去,就看见自己还牢牢握着调琴音的扳手。
很好,尴尬程度再升一级。
她飞速换了只手,也不好意思再借他的力起来,反手撑着地面,靠着门边,踉跄着站起来。
掌心上都是地面沉积的黑灰,因为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丁茴只好低头拍手上的灰。
“吓到你了很抱歉,但咱们现在确实该想想怎么出去。”
丁茴点点头,看他走过去研究门锁,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那个,你是高几的啊?”
他弓着的身子起来一些,手一顿,偏头看她一眼,“高三一班,周祈。”
“噢噢噢。”丁茴搓搓手,原来比自己大一届啊。
“你有发卡吗?”
周祈摸了摸眼,扭头问丁茴。
丁茴猛地回神,有些痛恨于自己沉浸在人家的美颜中,连忙摸向自己的后脑勺,马尾下方有用来固定碎头发的发卡。
她取下来,递过去,也跟着俯身看向锁眼,也反应过来,“你是要撬锁吗?”
周祈掌心上是还残留她体温的发卡,他指尖往回缩了缩,才嗯了一声。
他弯腰靠近锁孔,丁茴便退至一边静静地看着。
在她觉得这个方法也只是试一试,不一定会成功的时候,她听见了咔嗒一声。
紧跟着,吱呀,这扇年久失修的被周祁轻轻推开,走廊里阴凉的风吹进来,连带着他的裤脚也动了动。
回过头,周祈便看见丁茴一脸不可思议地握着扳手站在原地,目光还凝聚在那把锁上。
看着她的表情,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头一次觉得一个人的心思竟然能这样鲜活地摆在明面上。
周祈走过去,将发卡递给她,“丁茴,你的发卡。”
“你…还真是厉害。”
说着丁茴接过发卡,下一秒却又仰头望着他,有些疑惑和防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只见周祈指指放在墙边的黑色琴盒,丁茴扭头,看到琴盒边缘上有一小块被透明胶包裹着贴上去的白色便签纸,那上面赫然落款着自己的大名。
她想起来,是上学期去隔壁中心剧院做汇报演出的时候,怕和其他学校分不清乐器,她专门写了自己的名字贴了上去。
“我听过你的演出,你弹得很好。”
丁茴正低头准备捡起那个把手套,被他这么一说,脸毫无防备的红了。
后来丁茴回想,初见时的心跳加速,大抵是来源于这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