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台》是一部富有想象力的古代言情小说,由佚名精心构思。故事中的主角褚昭然慕云琅面临着超越现实的任务和冒险,展现了人类勇气和智慧的极限。这本小说以其引人入胜的情节和丰富的幻想元素而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喜爱。河岸两旁,再不似之前那般空旷无人了。捞尸过程自不必细说。又是从清晨开始,捞尸的船工们,逐渐变得麻木起来,一个个沉默寡言地……。
老何一句话,好像一道惊雷砸在众人脑袋上。
海棠快步走到他面前,惊呼:“爹!您胡说八道什么!”转头看向褚昭然,讪笑道:“姑娘,我爹他可能刚刚醒来,大脑还犯迷糊,这话当不得真的。”
褚昭然没有接话,拉了把椅子坐在老何对面,沉思起来。怪不得她在看现场图纸时,发现一两处结构搭接的样式有些怪异。还以为是她接触水利方面的建筑物少,对这块不熟悉。
现在想来,那些怪异的地方,多半就是被动过手脚的,只是,画图人就是建造人,其他人并不能及时察觉。可老何,究竟为什么要冒着砍头的风险做这个呢?为什么有堂而皇之的承认是他动手脚的呢?
褚昭然的沉默,叫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海棠额间密密麻麻起了一层薄汗,这样的气氛压抑到快叫她无法呼吸。她看看便宜爹,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怎么能胆大包天到敢对堤坝动手脚的?
祁国公府的人本就在想方设法查明真相,替褚大人洗脱罪名。这下她爹主动自爆了!人家皆大欢喜,她家快人头落地咯。也不知道这罪名,一颗脑袋够不够?要不要满门问斩。
海棠越想越急,她拽着老何,“爹,你快说句话啊!这可是要脑袋的大事,不能信口胡说的。”
老何刚醒来本就没有什么力气,靠在凭几上勉强撑起身形,被海棠一拽,整个人像残破的风筝,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晃起来。
褚昭然拉住海棠的衣服,“你先到一边去,我有话问他。”
海棠不敢犹豫,立刻松手,站到褚昭然身后。便宜爹靠不住,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褚昭然身上,希望她能明察秋毫,不要为了洗清自家嫌疑草率地把便宜爹推出去。
“何师傅,既然你主动承认,不妨再说得详细些。为何对堤坝动手脚,又是怎么动的手脚。”褚昭然看着老何,缓缓道。
老何趴在凭几上咳嗽几声,有气无力道:“我等匠人在你们这些达官显贵眼中犹如草芥,谁会在意我究竟是为何对堤坝动手脚的吗?”
“若是不在意,你现在就不会有机会安稳地坐在这里和我说这些了!”褚昭然略抬高声线,气场凛冽,锐利的眸子盯着老何,“事出有因,而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
老何仍旧一副不肯配合的模样,“我丧心病狂,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我送到监牢吧。”说着,他手指褚昭然身后,“海棠他们母女无辜,还请你放过她们。”
褚昭然冷笑,“你以为自己抗下罪名就能保他们无虞吗?你所作所为,按律诛全族。她们一个都跑不了。”
“爹!”海棠声音尖厉,“你别再执拗了!你快说堤坝案和你没关系啊!求你了!”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哽咽着说完的。她上辈子死得冤枉,这辈子不想这么被牵连致死啊!
“听到令爱的心声了吗?要不要我把令正也请进来,叫她们母女一起看看自己父亲、夫君是如何把她们送上黄泉的。”
褚昭然话音刚落,海棠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屋子里全是她哭喊的声音。
老何看着女儿,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神色,喃喃道:“这不可能。”
褚昭然冷哼一声,“有何不可能?你熟知律法吗?让你抗下一切的人有告诉你要承担什么罪责吗?”
接连三问直接把老何心中的坚持全部击碎,他终于肯松口:“我做这一切,不是有人指使。而是我发现,堤坝的材料被人以次充好,有些承重柱甚至为了节省材料,被人刻意砌成了空心!”
“谁这么大胆子?”慕云琅没忍住,脱口而出问道。
褚昭然回头,指着空着的椅子,“坐下,别说话。”
慕云琅哦了一声,乖乖地坐到椅子上。一旁嚎啕大哭的海棠也慢慢收住声音,屋子里只剩下老何低沉的声音诉说着。
老何虽总领所有匠人,但他不可能对每个细节都层层把关,当他发现这些秘密时,大坝已经建了一半。他不敢找任何人汇报此事,因为能插手材料,指使匠人的,一定是权利极高的人物,自己一介草民,哪敢掺和到这些大人物里面。
为了保命。他决定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可他看着堤坝,想象着日后洪水来临时,这个被蛀虫掏空的玩意根本起不到作用,河水决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想要这样的场景,他就因为良心谴责坐立难安。几个日夜煎熬后,他下定决心用自己的方法把这件事暴露出来。
他是匠人,成天和结构打交道,知道哪些承重至关重要,稍稍动些手脚旁人根本看不出来。但随着需要承受的重量加大,被动过手脚的承重柱就会提前塌陷。如此一来,朝廷势必要派人彻查此事……
褚昭然越听越心惊,堤坝安比她想象的复杂太多了。幸好老何暗中动手,让堤坝提前坍塌。不然等到真正修建好,洪涝来临,堤坝被冲开时,作为监工的褚湛就要背负无数人命,到时就算有免死金牌都不一定能换一个辩白机会。那时候,整个祁国公府都得玩儿完。
想到这里,她不由直呼幸好,幸好还有机会。
“三郎。”当着何家父女的面,褚昭然还是用慕云琅家中排序称呼他,“这件事可能要牵扯很多人,我建议你从现在起不要参与进来了。”
“那不行。”慕云琅毫不犹豫拒绝,“既然牵扯众多,那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调查了。你要是不让我参与……”
慕云琅顿了顿,思索用什么来威胁褚昭然,思来想去,他心一横道:“你要是不让我参与,我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到时候无论你查到什么人头上,对方都得把我算进来。”
他这样威胁人的方法,属实叫褚昭然无言以对。她低头沉思半晌,最终答应了。
她孤身一人,难免有所掣肘。既然慕云琅不怕被牵连,那她何不乐得多一个帮手呢。
慕云琅满意地笑了,“这就对嘛,你身份不宜暴露,有我在前面不就能方便许多吗?放心,有我母亲在,牵扯到谁都不用怕。我母亲可……”
褚昭然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慕云琅的嘴,把他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何家父女虽和他们一条线上,但慕云琅的身份能少暴露就少暴露,免得横生枝节。
解决完慕云琅的事情,褚昭然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何家父女身上,“何师傅,原委我都清楚了。既然我祁国公府受此事牵连,这件事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我这边需要何师傅你全力配合,你可愿意?”
命悬一线,老何哪里还有第二种选择。
“姑娘需要我如何配合?”
“你先把伤养好。”褚昭然伸手指向海棠,“现在我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