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时代吕律雷蒙小说全文-狩猎时代小说

更新时间:2024-01-18 19:5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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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文学作品《狩猎时代》,是指尖灵的代表之作。主人公吕律雷蒙身上展现了时代的风貌和社会变迁,故事情节扣人心弦,引人深思。这本小说用犀利的笔触描绘了现实中的种种问题,让读者对人性、社会有更深刻的认识。刚进入林子没多久,吕律就看到了一只在枝头拖着长长大尾巴跳动的灰狗子。灰狗子,是东北灰松鼠的俗称。在后世,这种松……

半人立着一巴掌拍出,男子顿时惨叫一声,被掀出两米多远。

落入湍急的河流中,立马被冲出老远。

至于那被吓破胆的花狗,早已经顺着河岸跑出老远。

只是看着主人被击落河中,又忙不迭的绕回来想要救人。

这一绕,又再次引起了熊瞎子的注意,追撵过去。

只顾着逃的花狗,那就不是熊瞎子能追上的了。

追了一段后,熊瞎子停了下来,甩甩脑袋,一瘸一拐地钻进了林子。

“我艹!”

吕律看了看黑熊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顺着河流往下漂的男子。

连忙顺着山坡快速下到河边,顺着河岸追了出去。

数分钟后,吕律在河流拐弯处的缓流区追上了那男子。

人没有断气,手脚还在水里无力地捣腾着。

吕律顾不得其它,身上的大衣往岸边一甩,纵身跳进河里。

“嘶……真特么冷!”

本就气温不高,河流中的水又混杂大量的冰雪融水。

入水的刹那,吕律只觉得自己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一样,冷得刺疼。

但人命关天,他没有犹豫,奋力地游向那男子。

到了旁边,将男子翻了个面,让他面部朝上。

像是碰到了救命稻草,男子本能地朝着吕律连连伸手抓来。

这种情况,吕律哪敢让他碰到。

这地方水深啊。

溺水者意识完全的慌乱,一旦抓住施救人,往往力气大得惊人。

反倒会被一下子死死抱着,很难挣脱,手脚施展不开,无法游动,也跟着被淹死。

所以,吕律只伸手抓着他头发,奋力地朝着岸边游去。

直到脚碰触到边缘实地,这才赶忙从背后搂着他腋下,将他拖到岸上,放爬在地上。

花狗也在这时跑到旁边,嗅了嗅男子,轻轻呜咽一声。

只是,刚刚在水中还能勉强动弹的男子,到了河岸上,反倒没了动静。

吕律伸手一探鼻息,居然没了。

得赶快抢救才行。

可是一看男子背后被撕破的棉袄下,**出的皮肤上那几道深可见骨,让人触目惊心的血槽。

又不能将他翻过来按压胸口作急救,怕动到骨头引出更致命的伤情。

略微想了下,吕律干脆跨到他后背,双手兜底抄住他胸口,一下一下地往上抬。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胸口挤压。

没几下,男子张口吐了些水,剧烈地咳嗽几声。

“成了!”

吕律稍稍松了口气,再看男子,却是翻了个白眼,又昏迷过去。

再次伸手探了探男子鼻息,发现他呼吸算是通畅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鬼知道耽搁后会不会又一命呜呼。

看着他后背还在不断冒血,吕律赶忙搜了下男子随身的挎包。

除了几个窝窝头、一包已经被水浸湿的烟面,还有就是二十多颗子弹。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事情不好办啊!

在东北,这种旱烟揉成的烟面儿,不管会不会抽烟的猎人,身上大都会带一些。

猎狗受伤或是猎人受伤,可以用来进行简单止血。

可现在,这烟面都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管不了那么多,吕律将烟面尽数倒在男子背后的伤口上。

然后解下男子脚上的绑腿,撕扯下一块布折叠蒙在伤口上,用绑腿困住。

还是得赶快就医!

可在这深山里,离区上卫生所太远,不现实。

只能去秀山屯了。

他记得,屯里就住着个名叫王德民的老赤脚医生。

前世吕律入赘的时候,还来喝过喜酒,六十多岁了,还在挎着个药箱到处走动,在屯里很受尊重。

大伙有个头疼脑热,小磕小碰,都喜欢去找他。

不敢再耽搁,吕律将男子背起,用脚勾起大衣给他披上,找到山上的小道,往秀山屯赶。

凭着前世对这里的记忆,这边的山间地形和小道,倒也知道个大概。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跟秀山屯偏离得并不远,大概也就四公里左右。

可是,对于背着个一百四五十斤的人来说,这也是长征啊。

吕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秀山屯的,一路走来,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在屯口,辨明老医生的家门,他大口喘着粗气,将人背到院门口,正好看到老人在院子里磨着菜刀。

“大爷……救命!”

吕律当即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一句。

王德民也听到外面的声响,正巧抬头看来。

见状,赶忙小跑着过来,将院门打开:“快,快往屋里送!”

说完,他当先上前开门,让吕律将人放到炕上。

“这是咋的了?”王德民急问。

“带着三条狗进山里打熊瞎子,被熊瞎子给挠了。

我在对面山上看见,从河里把他给捞了起来,就给送到您这里来了,您老快给帮忙看看!”

吕律一边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一边说。

人已经放下,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站立不稳,一**跌坐到了地上。

“哎哟……你慢点!”

王德民赶忙上前,将吕律扶起来坐在炕上。

这时,王德民的老伴李树梅也刚从外面回来,一进屋看到眼下这情形,也赶忙上前帮忙。

凑到男子面前一看,顿时叫了起来:“哟,这不是秀玉他哥秀清吗?”

啥?

听到这个名字,吕律不由心里猛地一颤。

这秀山屯里,只有一个秀玉,陈秀玉,也就是前世吕律媳妇的名字。

他担心自己认错了,忍不住问:“大娘,那个屯的秀玉啊?”

“就我们这屯的!”李树梅随口说道:“这可是他们家唯一的男丁了……

哎,小伙子,听口音你不是咱这边的,你是……”

“我叫吕律,从外边来的,就住在这山里头地窨子里。”

吕律实话实说,心里却是在天翻地覆。

前世,是听自己媳妇儿说过有一个哥哥,前几年打猎死在了山里头。

往事如烟,吕律当时也没太放在心上,他甚至都不记得这名字。

事实上,对于自己的媳妇儿和老娘,这是伤心往事,谁也不愿意多提。

只是碰到艰难处,暗地里默默流泪罢了。

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回来,在山里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的哥哥,还被自己救下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这年头艰难,陈秀清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没了,对于那个本就贫苦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

“盲流……”

李树梅有些惊讶。

她正想说什么,却被王德民打断:“废什么话啊,赶紧的把炕火加大点。

这孩子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浑身都湿透了,这可遭罪啊!”

王德民忙着给陈秀清将身上潮湿的衣服扒掉,将炕上席子擦了擦,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

然后小心地解除吕律捆着的绑腿袋子,将伤口上被血凝成团的烟面儿揭掉,又找了酒精棉球,用夹子夹着,进行清洗消毒。

“大爷,这伤咋样?”吕律稍稍恢复了点力气,凑到旁边问。

“血止得还算及时,伤口很大,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没问题的,我给缝一下,上点药,修养上两个月,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王德民说着,取了小铝盒子,盖子打开,里面缝伤口的针和线,还有些注射针头。

想了想,他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些细针,屏气凝神,一根根细针在他指头搓埝下,扎入陈秀清的皮肤……

吕律清楚,王德民这是在给陈秀清进行针灸麻醉,以便伤口缝合时减轻痛苦。

这年头,麻醉针水紧缺,别说是赤脚医生,就连在大医院里,也极少使用麻醉剂。

早些年大力推广《赤脚医生手册》的“一根针”、“一把草”。

一根针,指的是银针。

一把草,就是各种草药了。

针扎好,接着就是缝合。

王德民又用土霉素颗粒磨粉,敷在伤口上,配药挂上针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此时他的额头上,也早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吕律却在这时,止不住地一个个冷颤。

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又散,散了又起。

到了现在,他身上一样是潮湿的。

怕是得病上一场啊!

“大爷,也给我开点感冒药吧。”

吕律说这话的时候,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哟……我这差点把你给忘了!”

王德民也看出了吕律不对劲,伸手摸了他额头一下:

“好家伙,这大冷天的下到冰水里救人……伤人呐。”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摸出几颗药,又用大碗给吕律倒了些热水:

“来,赶紧喝下……”

吕律接过热水和药,将药一口吞了。

“树梅,赶紧的,给小伙子找身衣服换换,都已经开始发烧了!”

王德民催促李树梅,却被吕律拉住:“大爷、大奶,真不用。

我住的地儿离屯子也不是很远,我回去有换的。

倒是你的草药,能不能给我弄点,我回去熬着喝。”

他刚才也看到了,王德民的药箱里,也没什么药了,只能打草药的主意。

“这好说。”

见吕律坚持,王德民两口子也不多说,很快给吕律提来一包草药。

“还有,这辣椒能不能也给我一些。”

吕律接过草药后,又指了指窗口旁边挂着的辣椒串。

他很清楚自己这是被水给凉到了。

以往熬碗红糖姜汤捂被子里睡上一觉,发一身汗就能好。

可现在,红糖金贵,姜也难找,那吃辣椒发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树梅二话不说,直接去了屋外,给他拿了一小串,得有几十个红彤彤的干辣椒。

“谢谢大爷大奶!”

吕律接过后,从怀里内兜里摸了下,将贴身带着的七八十块钱取了出来。

这些钱,被水一泡,全并在了一起。

他小心地分出五十块钱放在炕上:“大爷,这是我刚才的药钱,还有他的治疗费用。

他这伤,经常挂点针水换点药的话,好得会快些,还得麻烦大爷多费心。”

“这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王德民微微一愣:“还有啊,就即使要付医药费,那也该他们家来付,那能让你出钱。”

五十块,可是大钱。

“我刚听你们说,他们家就他一个男丁,现在他受伤了,没个一两个月动弹不了。

家里单凭两个女人,那生活肯定艰难。

这些钱,除了医药费,多的就麻烦你帮忙送给她们家。”

“这……”

王德民还想说什么,吕律已经起身提了草药、辣椒和大衣起身出门:“大爷、大娘,走了哈!”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大步离开。

二人愣愣地看着吕律离开的身影,李树梅才小声问道:“他是个盲流吧?”

王德民摇摇头:“盲流也分好坏,这小伙儿又是救人又是送钱的,这人仁义啊!”

而此时走在路上还在不时一抖一抖的吕律,脸上却有一些兴奋。

扯了个干辣椒放嘴巴里嚼着,被辣的不停地抽着冷气。

他身上很冷,但心里却是一团火热:

“媳妇儿啊,上辈子欠你们的,容我一点点慢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