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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当,侯门主母重生后摆烂了讲述了沈峤楚临渊在冰令精心构建的世界中的冒险故事。沈峤楚临渊面对着无数的挑战和考验,展现出坚强的意志和过人的智慧。通过与伙伴们的合作与努力,沈峤楚临渊逐渐成长为一位真正的英雄。因为一般赔罪的戏本,都是一方低头,另一方大度放下,甭管心里是不是恨得牙痒痒,起码面上都过得去,一片和和睦睦,……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刺激的奇幻世界。
第1章
大曦熙宁四十二年的正月十五,永宁侯府门外挂着一排排硕大的红灯笼,极为喜庆。
今日是永宁侯府小公子的洗三宴,上京勋贵们大多都收到了帖子,门前络绎不绝。
后院的园子里摆了戏台,敲锣打鼓,欢声笑语的,十分热闹。
戏台外隔着九曲回廊,拐角处的凉亭里,烧着炭火,温暖如春。
女眷们在聊着天:“这永宁侯长得一表人才,又是三甲出身,文武全才啊。”
“是啊,更为难得的是后院也干净,府中只有侯夫人一人,成亲多年儿女双全,也没纳妾......”
“这侯夫人柳琳琅也是个能人,是圣上眼前的红人,不但会做生意,还会制造火器......”
“这些倒是不值得羡慕,主要是没婆婆,不用立规矩。”众人不由得跟着点头。
大曦以孝治天下,原本的老夫人是老侯爷的继室,是原配夫人的庶妹。
准确来说,是永宁侯楚天泽的庶姨。
前几年京城传闻老太太年岁大了,半身不遂。
自从老夫人所出的二公子和三小姐相继过世,她的性情也跟着大变,变得乖张暴戾。
大雪天磋磨侯夫人柳琳琅,让她下跪,跪没了孩子......
孝顺闻名的永宁侯楚天泽,终于跟她翻了脸。
如今......
据说老夫人在小佛堂烧香拜佛,不理世事了。
继母不慈,离着又远。
如今的永宁侯侯夫人柳琳琅,不用侍奉公婆,一手把持中馈,肚子又争气,儿女双全如今又添一丁,夫君仪表堂堂,又独宠她一人......
柳琳琅可值得京城上下的夫人羡慕。
“快来,京城名伶蓝玉登场了,《浣溪沙》开唱了......”忽然有人开口道。
“天呐,蓝玉轻易不登门唱的,这永宁侯府好大的面子,快走......”
一行人陆陆续续起身,朝着戏台子方向走。
刚过了跨院,一墙之隔,落后的夫人脚步一顿,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怒骂声。
“柳琳琅,你个臭**!你不得好死,你呜呜——”后续的骂声,被人堵住了。
刘夫人天性八卦,慢下脚步落了单,朝着院子探出身——
不过一墙之隔,永宁侯府的偏院与主院,却是冰火两重天。
不同与方才逛过假山名石嶙峋,移步换景,烧着金丝炭凉亭的主院。
眼前的院子里,稀落落遍地躺倒的枯黄长草,若是夏天估计能有半人高,甬道上满是碎石木屑。
破桌烂椅,散架的马车架......毫无章法地堆在墙根底下,俨然是堆积杂物的偏院。
只大户人家几门几进都很有说道,按理说,不应该啊。
刘夫人蹙眉看了一眼,便看到院中一个粗使婆子此时被堵了嘴,压在地上。
她不断挣扎着,额头青筋暴起,就在这时,年轻的管事妈妈妖妖娆娆地走了过来,笑眯眯地对着仆从吩咐了几句,便冷笑着离开了。
仆从拿下粗使婆子塞嘴的布,强往她嘴里灌了药。
“你跟你那不要脸的主子柳琳琅一样地下作,你们如此对待夫人,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都不得好死——”
她愤恨地骂完这几句,疼得脸都扭曲了,一连喷出了数口鲜血,倒地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刘夫人吓得捂住了嘴。
——这永宁侯府恐怕也未必有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平静。
“刘夫人,快来呀——”
“哎,来了——”她快走两步,一拐弯,园中戏台正唱着:“年年针线。为他人做嫁衣裳。......常向邻家借灯火......”
一墙之外,床上的一个形容枯槁的身影动了动,嘴里喃喃自语:“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甚荒唐,到头来都为他人做嫁衣裳......”
此人正是方才人们议论的曾经的永宁侯夫人,如今的永宁侯继母——沈峤。
同在永宁侯府,可她如今的住处很是寒酸,床榻上灰扑扑的被褥极薄。
眼下还没出正月,正是天冷的时候,屋中炭盆里,就那么三五块烧地半死不活的粗炭支棱着,同园中凉亭里烧的无烟金丝炭不同,屋内的劣质炭烧不热不说,烟还极大。
好在屋子够大又是落败,无甚摆设,更显得空旷,呛不死人。
但凡是奴仆,就没几个愿意烧冷灶的。
屋里的中年婆子王妈妈捏着鼻子,以免被床上老朽的酸臭尿骚味熏倒。
听到哼唱声,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今儿个是侯夫人的大好日子,阖府喜庆,到前院说句吉祥话都能得三五赏钱......偏我个倒霉催的摊上你这么个......”
想到得不到赏钱,王妈妈恨得牙痒痒,抻着脖子偷瞄了外面一眼,没人。
于是一边撸起了袖子,一边弯腰上前,狠狠掐着床上的沈峤。
她手法娴熟,炉火纯青,光掐还嫌不够,又狠狠拧了几把,沈峤的后背青紫交加。
显然不是第一次挨掐了。
她神色麻木,嘴里不断地哼唱着:“为他人做嫁衣......为她人做嫁衣啊......”
想她沈峤为了嫡姐所出的泽儿不受后娘虐待,不顾嫡母劝阻,毅然决然地嫁了过来。
夫君早逝,她一人顶着偌大的侯府,拉扯大三个孩子......
尤其是对待大儿子楚天泽,简直是用心良苦。
京中提到永宁侯谁人不称赞一番,君子若玉,稳重端方。
可到头来,自己一番辛苦耕种,却是被别人摘了桃子,一番筹谋,却是为她人做嫁衣。
楚天泽娶了媳妇便忘了娘,拜这个好大儿所赐,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她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神情癫狂。
见她如此,王妈妈反而收手,打了怵。
“老夫人您就消停点吧,你说人活一张脸,树要一张皮,若奴才活到你这个份上,还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侯爷不是你的儿,侯夫人你又得罪死了,你无儿无女的,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指望......”
沈峤病弱的脸上,听到儿女时,眼神微闪,划过一丝凄凉,面容再次灰败起来。
她梗着脖子,一口浓痰狠狠地啐了过去。
若不是这对狗男女,她的孩子又怎么会没了?
“你个老不死的!”王妈妈没提防,被吐了个正着,用袖子狠狠擦脸,反身一把将沈峤身上盖着的薄被给扯到了地上。
被子下面,沈峤的身子瘦骨嶙峋,几乎是**,黑漆漆的全是皴。
“冻死你个老逼灯!”王妈妈骂骂咧咧走了。
走出门后不解气,转身将本就合不严的门给推得大敞四开。
这才头也不回地跑到前面看戏去了。
院子坐落在北,又正对风口,冷风夹杂着呼号声灌进屋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将沈峤冻得浑身青紫,鼻涕尽出。
“写意......良言......”沈峤冻得有些神志模糊:“口渴了,想喝水......”
她唤了几句才恍惚想起来:良言没了。
如今陪着她的,唯有写意了。
只是写意日子也不好过,陪着自己挨饿受冻不说,还要做粗活......
她恍惚听到院子里重物坠地的声音。
她下意识扭过头,便看到门外倒地死不瞑目的熟悉面孔,瞳孔忍不住一缩。
声嘶力竭地吼道:“写意——”
她猛然前伸,探出的身子失衡,于是便重重摔倒在地。
她泪流满面,竭力想爬到写意面前,可用尽所有力气,不过是爬了尺余,便倒地不起。
北风呼呼刮着,吹得门板摇晃撞墙,一同而来的是院外戏台咿咿呀呀又犀利的唱词:“我心不甘,寸断肠呐,悔恨使我泪茫茫,若重来,若重来......定消灭这魑魅魍魉!”
沈峤双眼失去焦距,口中喃喃:“若重来......”
定消灭这魑魅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