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此书作为佚名的一本古代言情小说,情节曲折且丰富,题材相对新颖,跌宕起伏值得一看。主要讲的是:那男人嘴里嘟囔着什么,还想来抓姜小若,男人力气大的很,姜小若一时间竟险些又被他给制……
我觉得皇上是想杀了我。
入宫后,从美人到贵妃,我只用了一年时间,几乎是被皇帝一路拖上贵妃的名分,我的名字在这一年之中,后宫里无人不知。
甚至有宫人们私下里说我学过妖法,魅惑帝王。
我爹虽是将军,可也只是镇守边关,不比那些在京任职的将领金贵,所以这疯狂的提拔,让我心惊胆战。
君心难测,杀你之前,要先爱你。
付庭彦十九岁掌大权,到如今执政八年,先是干掉了权臣周征,接着干掉了一直扼住自己咽喉的孙太妃。
这种手段铁血的帝王,我本以为是个不怒自威、冷清华贵的人,却未曾想,这位帝王在私下里,是如此平顺温和。
虽然温和,但我依然怕他。
付庭彦身边的老内侍上午来我宫中传话,说今晚皇帝要来,等我送走了老内侍,掰着手指算了算,这个月付庭彦来我宫中的次数,一双手已经数不过来。
我得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即便付庭彦不杀我,别的妃嫔们估计也想干点儿什么了。
晚上,付庭彦如约而至,我准备好了酒食,乖觉地站在一边,付庭彦看见我笑了笑,拉着我的手坐下。
「在我面前,不需要那些礼数。」
我在他对面坐下,如芒在背,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将白天里准备了好久的说辞,说给他听。
「陛下,妾深得恩宠,可是后宫之中妃嫔众多,改日陛下去看看她们吧。」
「我没时间。」
付庭彦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句没时间,将我接下来所有的说辞封住。
我有些堵。
但今天必须借这个机会,让他从我宫中暂时消失。
我给他倒了杯酒,准备做最后的挣扎,「我知道陛下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可即使不去看看其他妃嫔,皇后总要去看看吧?」
付庭彦终于放下筷子,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脸上,「皇后说你了?」
「没有的事!」我果断否认。
「那为何让我去看皇后?」
付庭彦面色坦然,而我快要被他气吐了血,谁知道他打什么算盘,嫁进宫本就不是我的本意,再因此搭上性命,我委实太亏。
「陛下不能总在我这儿呆着……」
「你不喜欢?」
我下意识点头,忽觉不对,又果断摇头。
付庭彦的脸色沉了几分,我有些为难,但又不能说实话,踌躇半晌,艰难开口,「陛下,恃宠而骄,可是大罪,妾不想成为魅惑君王的罪人。」
接着我就听到了付庭彦拍了桌子,我哆嗦了一下,赶紧跪在地上。
头顶上高大的暗影压下来,接着我被一只修长的手捏住下巴,向上抬了抬。
我与付庭彦的目光相交,那双眼睛分外好看,睫羽纤长,眼梢微扬,我甚至能在那双黑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付庭彦的手忽然晃动了一下,带着我的头也跟着动起来。
「回神。」他又晃了晃,眉心微拧,「魅惑君王……你还差点道行,要不你先好好学学,若真魅惑成功了,或许我就考虑一下你刚刚说的事。」
我连声音都扬了起来,「真的?」
付庭彦手肘支在膝盖上,单手撑腮望着我,「别人都想怎么留住我,你怎么非要将我往外推?」
因为我不想枉死,只想苟活。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我可不敢这么说。
「因为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不是我一个人的。」
付庭彦那句话并不是敷衍,他确实是没时间。
一年前,匈奴在西北发动攻击,朝廷派出的使节,出使大月氏联合抗击匈奴,前几天却传来消息,说使节途中被匈奴扣杀,匈奴还将节杖和人头送了回来,挑衅之意明显。
付庭彦最近一直在与众臣商议讨伐匈奴一事,自从那晚后,再也没有来过我这里。
而我终于能够松口气,至少短时间内付庭彦不会再来。
暮春刚过,宫苑中的柳树抽芽,柳絮洋洋洒洒,我卧在窗前迎着柳絮想心事,听见有人靠近,侧目看过去。
是阿嫣。
她在沙州时便跟着我,虽是侍女,可与我相伴多年,胜似亲友,私底下没有外人时,不会多礼。
阿嫣将茶放到我桌子上,板着脸教训我,「小姐你怕不是脑袋坏了?撵走皇上的事儿,就你能干得出来。我们既没家世又没依靠,没了皇帝这根大腿,要怎么活?」
我斜了她一眼,「你知道个屁,没有依靠还将我捧得这么高,肯定没有好事儿。」
「那你也不能这样。」阿嫣急了,「怎么也得趁着皇上对你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多要点儿银钱首饰,万一以后人家不喜欢你了,也不至于没米下锅啊。」
听她说完,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阿嫣表情耿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原来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侍女,竟然将我当作了肉票,敲的还是皇帝佬的竹杠。
我被气笑了,指尖点点桌面,语重心长地对她讲,「阿嫣,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死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只是这恩宠来得太狠,咱们消受不起。」
阿嫣撇嘴:「小姐是没被饿着过,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顿住,没有再与阿嫣争论,不想让她勾起那些惨淡的回忆。
阿嫣曾是匈奴部落的奴隶,匈奴部落内战,她从屠杀中侥幸逃脱,晕倒在我爹行军的路线上,捡回来时,人瘦得像柴火棍。
我从来不提这些旧事,也不问阿嫣当年发生了什么,而阿嫣也从未说起,这些沉没的过往,就在我爹救起她的那一刻被掩埋。
阿嫣说完就出去准备午饭了,我瘫在屋内翻着画册,坐等开饭。
没等来饭,倒是先等来了付庭彦身边的老内侍。
他一来准没好事。
我连滚带爬从榻上翻起来,发髻扶正,鞋穿好,老内侍紧跟着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我盈盈一笑,「陈内侍。」
陈内侍说话做事沉稳老练,但你总是能从这老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凌厉劲儿,可能前一秒他还在对你笑,下一秒就能拔刀。
他也笑,行礼,「蒋贵妃,老奴是来传陛下口谕的。」
听他说完,我双膝一弯,准备跪下,却又被对方托住了胳膊。
「贵妃不必行礼。」陈内侍笑着将我扶起来,又将手伸进袖管里,掏出一张纸条来,「这是陛下让老奴交给贵妃的,贵妃请收好。」
那纸条折得四四方方,陈内侍这边已经将字条递了过来,我接过字条,望着陈内侍走远的背影,有些困惑。
付庭彦这是什么意思?
躲在暗处的阿嫣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陈内侍刚走,她就从屋里窜出来,凑到我跟前张望,「快打开瞧瞧。」
我与阿嫣的脑袋挤在一起,开宝似地打开字条。
——蒋贵妃惑君文书。
我的脑子嗡地一下。
本以为,那不过是句玩笑话。
那张字条被我扔在桌子上,字条上白纸黑字列了五条规矩,每一条都让我脑浆炸裂。
我一言难尽地捂住脸。
阿嫣左手一捶右手心,十分开心地看着我,「小姐,这是好事儿啊!说明皇上现在还宠你,你快收拾收拾,一会儿把那个第一条给做了……」
我回身拽过榻边的靠垫,朝阿嫣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