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外如安顾世安》这本书佚名写的非常好,周如珍顾世安等每个人物故事都交代得非常清楚,内容也很精彩,非常值得看阅。《分外如安顾世安》简介:我倒不介意给萧澜之带个绿帽子,但眼前男人分明是个疯逼,等他明日清醒,万一误会是我设计睡他,再恨上……
上一世,我死在萧澜之登基前夜。
他与张术的大军在江东鏖战三天三夜。
我就在佛前跪了三天三夜。
只求他能平安归来。
但他归来第一件事,却是在我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时候,拔剑刺向我的心口。
冰冷的白刃刺穿我的血肉,痛得我无法呼吸。
我不解地望着胸膛上那把明晃晃的剑,问他:“为什么?”
我与他青梅竹马,少年夫妻。
前朝亡后,天下大乱,我陪他南征北战,为他安稳后方。
蜀阳兵败,天下人皆传他战死,是我不抛弃不放弃,冒着被杀的危险,找了他七天七夜,将他从死人坑里背出来。
他昏迷不醒,是我割腕饲血,保住他的性命。
潞城之战,张术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城内人心惶惶,是我变卖私产,拿出败帛,犒劳军士,激励军心。
他曾当众说过,得我为妻,夫复何求。
十年青梅之谊,十年战友之情。
我对他毫无保留,可以说,没有我,就没有他的今天。
我吐出一口鲜血,死死扣着他的手腕:“到底……为什么啊?”
他并未答我,只是将剑柄狠狠拧了拧,又忽的拔了出去。
我在巨大的疑问和倒海般的疼痛中向后倒去。
在倒地的瞬间,才看到萧澜之身后,摇曳着一只精致的金步摇。
下一瞬,金步摇的主人前移了两步,一张精致俏脸露了出来。
是我那曾在前朝当过皇后的姐姐周如瑾。
周如瑾身旁,还有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
正是我一手养大的儿子萧承。
我竭尽全力地向他抬起手,想对他说:“别怕。”
但那孩子却只是满面骇色向后退去。
下一秒,周如瑾将他抱在怀里,蒙上了他的眼睛:“承儿,娘在,别怕。”
他在周如瑾怀中松弛下来,张了张嘴,吐出一句:“给她个痛快吧。”
周如瑾望着我,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一幕。
萧承是周如瑾的儿子?那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儿在哪?
九年前,宰相顾世安发动兵变。
一夜屠尽皇室。
当夜,我姐姐皇后周如瑾生产,孩子一出生就被秘密送出宫。
奈何所托非人,天还未亮,被托付的小太监郑保就抱着小皇子投诚了顾世安。
小皇子被杀,周如瑾因为身上没有流着皇室的血而幸免于难。
她跟众多皇室子媳一样,被打入冷宫为奴。
后来,顾世安自戕,天下大乱。
萧澜之看在她是我姐的情份上,将她接出皇宫,安置在京郊的白云观。
这些年,周如瑾一直沉迷礼佛,便是对我也避而不见。
我以为她生逢大变,避世礼佛也是情理之中。
但如今瞧她面色雍容,妆容华贵,与从前做皇后时不遑多让。
哪有半点青灯古佛的凄苦?
可怜这些年我怜她遭遇,一应供奉,皆是上乘。
却原来,当年死的根本不是她的孩子,竟是我的骨肉。
周如瑾生产那夜,我也生下了我的孩子。
生产力竭,孩子出生我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昏迷过去。
醒来的时候,萧澜之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守在我跟前。
他亲吻我的额头,说我受苦了,以后再也不让我受生产之罪。
那时整个京城人心惶惶,但看着眼前萧澜之和孩子,我便觉得纵是今后刀山火海,我也甘之如饴。
谁能想到,那时望着我,情深似海的男人,竟然刚刚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我的夫君可真是天下第一号会演戏的戏子。
我的眼泪滚落,模糊的视线中,我同床共枕十年的丈夫却面色如常地看着我。
仿佛杀死我这个发妻,于他而言不过是在战场上随便杀个阿猫阿狗。
“我心中思慕的人一直是如瑾,若非如瑾,你也绝无可能以卑贱之身,做我十年妻子。”
“如今不过一切归位,你万不可心存怨尤,你的儿子九年前已替承儿去死,你如今去了,也能跟他在地底团圆。”
“你死之后,我会追封你为后,给你应尽的哀荣。”
“你既爱我,便应成全我,你且放心的去吧。”
我怒目圆睁,流出血泪。
大概我的模样太过骇人,周如瑾被吓得面如金纸,后退几步。
萧澜之毫不犹豫地又刺了我一剑,血溅三尺,喷在他明亮的甲胄之上。
像极了我嫁他那日,窗外开到极盛的朱瑾花。
曾经,我以为那花是为我所种。
只因萧澜之说过,我像极了朱瑾花,看似普通,却花期极长,矢志弥坚。
但实际上朱瑾,如瑾,原来他对花思念的一直是我的姐姐。
那一瞬间,我的前半生,如走马灯一般映入脑海。
我想明白了很多事。
包括萧澜之对我毫无来由的恋慕。
我虽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女,但三岁那年,却被家中姨娘拐卖到勾栏之地,找回来时已经十岁。
我虽未失身,但女子闺誉大过天,被拐的经历,让我名声尽毁。
只有萧澜之不嫌弃我。
他说被拐并不是我的错,世人诽我谤我,是他们是非不分。
他在旁人诋毁我时公然站在我身边,冒天下大不韪也要娶我为妻。
他说我与任何一个世家女子都不一样,不该困于后宅的四方天地。
他带我骑马,射箭,满京城疯跑。
他对我满眼都是偏爱,曾经的我倾其所有,唯恐不能报答这份偏爱。
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份偏爱自始至终他想给的都不是我,而是我的姐姐周如瑾。
原来,真实的我在他心中身卑位贱,只因为是周如瑾的妹妹,才能步入他的眼帘,成为一个可笑的替身。
在强烈的不甘与恨意中,我咽下最后一口气。
临死之前,我拼尽最后的力气诅咒他们,纵使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这对狗男女。
我的灵魂离开肉体,眼睁睁看着,萧澜之挖出我的眼珠,割掉我的舌头,餍镇我的身体。
他要我纵使到了阎王跟前,也无法陈述冤情。
滔天的恨意席卷了我。
再睁眼,我回到与他洞房花烛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