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小说《云娘二嫁糙汉世子别嘴硬》以江云娘顾瑞霖为中心,揭示了人性的黑暗面和社会的残酷现实。作者佚名通过犀利的笔触深刻地刻画了主角的内心纠结与挣扎,将读者带入一个情感充沛的世界。这本书给人以思考和反思,震撼人心。“你可真是个不省心的,那江云娘什么人,也是你我这样的小民贱商能惹的起的?”都是街坊邻居,谁家不知那辛府的大夫人一年总会亲……
江云娘一直守在铺子里,等着外面没动静了,才开始准备他们娘俩的午餐。
陶掌柜会算计到她,她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一年多里,她在这条街上风头无两,刚刚开张就接了侯府的生意,包子生意也比城中其他几家要好。
不过是有辛府给她撑腰,那些人不敢明面上挤兑她罢了。
外面那些眼红的,只看到了她赚钱,却没看到她起早贪黑,脚不沾地的辛苦时候。
江云娘摇了摇头,嘴角还带着一丝苦笑,收回了思绪,专心准备起午餐。
午后乌云涌动,天色更加灰暗,如同黑夜降临,不多时便下起了雨。
又是一夜过去,江云娘的身影依旧在铺子里忙碌,蒙蒙细雨更添寒意,刚下灶那热气腾腾的包子,成了抢手货。
江云娘忙的满头细汗,却在排队的人群里又看到了早起给老母亲买包子的牛二。
牛二没像以往那样嬉皮笑脸的跟她说话,而是垂着脑袋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
“还跟往日一样?”牛二常来,次次都是五个素馅儿包子,入春之后又换成了野菜包子。
“嗯。”牛二依旧垂着脸点头,从手里数出了五个铜板。
江云娘裹了五个野菜包子,又顺手裹了五个肉馅儿包子一道塞进了牛二的手里。
牛二家就剩下他与老母亲两人,每日买五个包子,也只是给他那瘫在床上的老母亲准备的一日吃食,自己从来都舍不得吃上一口,也算是个孝子。
牛二惊愕的抬眸,手足无措的又想去掏钱,江云娘不动声色的,一把将他手中的铜板,拨进了钱匣子,再没分给他一眼,接着做生意。
牛二抱着热腾腾的包子,离开人群,又往怀里裹了裹,回头又看了一眼被人群簇拥着的江云娘,眸光加深几分,快步离开。
江云娘没盼着这五个包子就能让牛二跟她说什么实情,毕竟牛二也并非是赌场内的重要成员,但这五个包子或许能让她早一步得到些消息,哪怕早一刻钟,也足够她提早做准备。
“云娘,那陶掌柜这次怕是真的穷途末路了,我听说......”
李家嫂嫂站在她铺子门前,一脸的八卦神情,探着脑袋凑到江云娘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我听说那陶掌柜为了还赌债,要将他家大女儿,送到海家去给海家家主做小妾。”
江云娘拧起了眉,她昨天想着σw.zλ.陶掌柜要么会把铺子或是宅子典当了,可万万没想到,这陶掌柜两样都没选,而是选了卖女儿。
他家大女儿也不过才刚刚及笄,那海家的家主,也就是白薇丈夫海章的父亲,该是有五十了吧?
“要说这陶掌柜也是够有本事的,海家那样的大户人家都能搭上,若真是将女儿送进了海家,还愁什么债不债的。”
江云娘神情一顿,很快恢复如常,只是叹了口气道:“那岂不是要苦了那丫头。”
李家嫂嫂却一副江云娘不懂的模样笑道:“这有什么苦的,他们陶家虽说算不得有多苦,可有陶掌柜那样的爹,她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能去海家多好啊?”
“吃穿不愁,绫罗锦缎享之不尽,往后就连她爹娘恐怕也得对她点头哈腰了。”
江云娘没再接话,李家嫂嫂认准的理儿哪里是她能辩驳的过来的。
而且李家嫂嫂这样的想法,也是这街上大多数女人们的想法,宁为富家妾,不嫁穷鬼妻。
这些女人羡慕那些大户人家里的妾,可谁又知道那些妾真正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傍晚时分,送野菜的张大娘推着独轮车到门前时,后面小巷里传来一阵吵嚷和女孩子凄厉的哭声和恳求声。
江云娘的目光暗了暗,知道那声音是从陶掌柜家传出来的。
“姚华莫要怪爹爹,爹爹也是走投无路,到了海老爷身边,你可一定要小心伺候,一定要尽心尽力。海老爷身体康健,你若是再能给他添个一儿半女,定然......”
“爹,姚华求求您了,姚华不想做海老爷的妾,您就放过女儿吧!”
“胡说什么呢!能做海老爷的妾室,那是你修来的福分!”
陶掌柜厉声呵斥,转头又讨好似的说道:“海管家,我这闺女还小,不懂事,到了海老爷面前,您可千万要替她美言几句。”
“行了,抬走吧,可别误了我们老爷的吉时。”
不多时,一顶小轿从巷子出来,轿中还传出姑娘细细的啜泣声,令人生怜。
“啧啧啧~这是什么样的爹啊,怎么舍得将自己的亲女送给人当妾室。那与将亲女推入火海有什么分别?”
张大娘握着铜板看着那远去的小轿,摇头感叹,眼里生出了无力的怜悯。
江云娘静静的站在门前目送小轿远去,神色有些麻木。
她知道,就算她生了怜悯之心也没有用,她自己也不过刚刚立住脚跟,是个在市井讨生活的小民而已。
她更不能趟那深浅不知的浑水,弄不好就会让他们母子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谨小慎微才是他们母子的保命符。
这一夜江云娘睡的并不安稳,梦里她回到了那一方小院里,那些仆从、护卫当着萧景然的面,恭敬有礼,暗地里却从未将她当人看待。
萧景然一次两次会替她出面裁决,时间久了,他也会有不耐烦的时候。
萧景然入仕,公务繁忙,这院里的仆从就更是肆无忌惮了,她势单力薄,孤立无援之时,为了孩子也只能委曲求全,低调行事。
那些人鄙夷的眼神,恶毒的嘴脸那样清晰真实,让她无处可逃......
从恍惚中醒来的她倚着墙,久久不能回神。
她的行为低调顺从了,日子反倒是好过了,后来她才知道,那些不过是齐国公府为了训诫她的手段罢了。
既然只是些手段,萧景然那样聪明的人,又怎会看不出?
那么他的不耐和沉默代表着什么,她又怎会不知?
如今再想起那些往事,她的心里竟然没有了委屈和愤恨,她对自己现在的心态还是很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