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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越来越像
阮玉妆从未想过,自己嫁给楚镜玄六年有余,他却连自己姓谁名谁都不曾知晓。
大抵是从一开始,她的名字便从未被他放在心上。
“我是吏部尚书阮安文嫡次女,六年前当今圣上赐婚于你我二人。”她缓声道,嗓音微哑。
六年前老皇帝驾崩,楚镜玄一母同胞的王兄楚曜铖在血雨腥风中登上皇位,下的第一道皇命便是给他们二人赐婚。
楚镜玄怔怔看着阮玉妆,似乎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若有所思道:“本王想起来了,母后多年前的寿宴之上,阮家嫡次女的一支九天玄女舞,令本王叹为观止。”
阮玉妆垂着眼帘,未曾言语。
那年,她刚及笄,如今已过六载。
只是当初让他惊叹的到底是舞,还是她这张脸,大抵只有他自己知晓。
“今日进宫见太后,走吧。”
楚镜玄未再执着于先前的话题,依旧温和示意阮玉妆一同往外走。
只是,他不再唤她为昭儿,眼中也再无一丝情愫。
马车摇曳,微有颠簸。
楚镜玄坐得笔直,始终与阮玉妆保持着一定距离。
阮玉妆神色淡然,心中却抑制不住的泛苦。
从前马车摇晃,他都会亲昵细致将自己拥至怀中。
如今却犹如毫无关系的正人君子,唯恐避之不及。
这个男人,当真是拎得清。
仁寿宫。
楚镜玄和阮玉妆一同在太后宫殿坐了片刻,便被皇帝叫去下棋对弈。
太后屏退了一众宫女太监,看着阮玉妆笑得慈眉善目。
“果真是越来越像了。”
阮玉妆微愣,手心不由自主攥紧几分。
为何自己换了一身红衣,还有人说像。
她动了动唇瓣,最终什么也没说。
太后拉着阮玉妆寒暄了几句,而后认真道:“你是熠王府的当家主母,就该拿出你的气魄整治后院,别让熠王把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都带进府。”
阮玉妆轻声回应:“臣媳领命。”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沉沉叹息一声:“熠王是个苦命人,这些年他过得太不易……有些事你多担待,哀家可以担保,他非薄情之人。”
阮玉妆呼吸微滞,不知该如何回应。
嫁给楚镜玄的这些年,她自是知道他非薄情之人,
他待她相敬如宾,让她享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但她付出的代价是,乖巧接受被当做她人影子的命运。
到底,谁更命苦?
在仁寿宫用过晚膳后,阮玉妆起身道别。
临走前,她还是忍不住对太后问出了压抑心头已久的困惑。
“母后,臣媳嫁入熠王府六载谨遵皇命,从未有过越界之举,如今只想问一句……昭儿到底是谁。”
知道真相,大抵也能让她死得瞑目。
未料她话音落下,太后脸色大变,隐约有风雨骤临之势。
一旁候着的心腹宫女阿碧连忙说道:“熠王妃,你们夫妻间的事,自当去问熠王。”
至此,阮玉妆也知自己在太后这寻不到答案。
离开皇宫。
宫门外的马车不见楚镜玄身影,侍卫说他有要事在身,要她先行回府。
阮玉妆未多追问,独自一人上了马车。
天色渐暗,余晖在宫墙上映出道道斑驳阴影,恍若星辰。
临到京城街道,阮玉妆听得外头一阵喧哗热闹。
“放河灯,祈姻缘,佑安康……”
她掀开帘子看去,大街小巷挂满灯笼,这才想起今日是乞巧节。
阮玉妆看着巷口商贩手中的鸳鸯河灯,眼底微微有丝波动。
她也曾有过情窦初开小鹿乱撞的时刻,想与如意郎君成双成影若鸳鸯,只可惜事与愿违。
今日,便买下这只鸳鸯河灯,当做给下一世的自己祈福求愿吧。
阮玉妆正要命车夫停轿,却看到一对俊俏男女买走了自己看中的河灯。
定睛看去,她脸色倏地苍白。
买走鸳鸯河灯的男子是楚镜玄。
而他身侧小鸟依人的女子,有着一张和她极为相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