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聊为我们带来了一部扣人心弦的仙侠奇缘小说《凤凰祭司》,主角羽霖卡卡的故事令人难以忘怀。在这个充满悬疑和冒险的世界中,他们经历了重重考验,展现了坚韧和智慧。“呵呵,这你不用管。不过我告诉你,左浪一到,酆都城的好日子可不多了。”娘娘腔忽然悠悠地叹了口气。……。
第一章缘起
黑云压城,狂风大作,海浪滔天,山崩地裂,雷鸣电闪之中,一只火凤凰拖着长长的尾巴展翅翱翔,带动漫天流火呼啦啦地砸下来,地上的人四散奔逃。火凤凰在天空中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消失之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天际——小卡卡诞生了。
这是关于我的出生最通行的版本,是隔壁的刘寡妇告诉我的。炒作,纯粹的炒作。凤凰是啥,那可是浴火重生的不死鸟啊!我作为一个街头的小混混,除了帅一无是处。倘若我能够浴火重生,那还整天小偷小摸干吗啊,直接拦路抢劫算了,反正打不死。
我住在酆都城里。我喜欢这个城市,因为这是个时空交错的地方,六界之中人鬼神的必经之地,客流量相当地大,客流量大的地方总是显得特别混乱,而混乱的地方则特别适合我们这种人去揩油。不过坦白地讲,像我这么拉风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想隐藏起来其实并不容易。也许你以为我在吹牛,不过我敢打赌,倘若我站在街头一声大喊,来抓我的巡捕守卫绝对会挤破门框。
你知道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有个地瓜啃,有个草窝睡,我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
那天我就啃着从刘寡妇地里挖来的地瓜心满意足地在街上晃荡,正琢磨着怎么在对面买香粉盒的小娘子身上揩一把油呢,忽然城门口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一匹高头大马风驰电掣而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开路兵的鞭子就结结实实地抽在了我的脸上,一阵**辣地疼。这让我很生气,我可是靠脸混饭吃的啊,最恨别人打我的脸了。说实话,当时我就想冲上去揍他,就怕打不过他,于是我很识相地和一堆跑来看热闹的市民挤到了一起。
我在人群中踮起脚来探头探脑地张望,不用说,又是英姿飒爽的羽霖公主凯旋了。羽霖公主今年还不到十八岁,名气却比她的父亲酆都城主羽基还要大,每次对凤凰教的清剿都是由她总领全军,这已经是凤凰教叛逆所谓的第十次圣战了。
凤凰教是个很变态的组织,因为他们的教主贝隆总是喜欢把人像乳猪一样架在火堆上烤,然后围着那一堆骨灰念经祈祷七天七夜,企图看到他们传说中的圣子从火堆中涅槃,幻化成一只火凤凰腾空而起,带领他们脱离苦海。只可惜那些被他认定为圣子转世的人并没有变成火凤凰,而是烧成了烤乳猪。
可是教主贝隆并不死心,据说他已经派了很多人手暗暗潜入酆都城寻找圣子的转世,为此酆都城主一连**了三个月来搜捕凤凰教叛逆,结果一无所获。而与此同时,凤凰教也不甘心坐以待毙,他们在教主贝隆的带领下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圣战,虽然被羽霖公主击退,可并没有伤到元气,再加上凤凰教徒不断地在城中散布歪理邪说蛊惑人心,凤凰教不但没有衰落,反而隐隐有壮大的趋势。
当然了,作为一个职业小混混,我其实并不关心这些,我只知道羽霖公主很漂亮。我在人群中挤啊挤,我看见羽霖公主今天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铠甲,勒紧的腰身勾勒出曼妙的曲线,修长的小腿下穿着一双鹿皮小短靴,手中的马鞭趾高气扬地挥舞着,就连胯下的小白马也露出睥睨万物的神气。
这让我感到一阵愤愤不平,同样是职场高手、业内精英,我却只能这样默默无闻窝窝囊囊战战兢兢偷偷摸摸地活着,从来没有人为我纤长灵活的手指和轻灵飘逸的轻功献上鲜花和掌声。苍天哪,小偷也是有自尊心的啊!
当时我看着那匹小白马,心里那个气啊,奶奶的,被美女骑着就了不起啊?瞧你那志得意满的样子,看都不看我一眼,小心马失前蹄!就在这时,上苍仿佛听到我的呼唤似的,小白马的左前蹄忽然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羽霖公主结结实实地摔了下来。
围观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公主贴身的几十个侍卫唰唰地拔出刀来,警惕地看着四周。我心中大呼好运,人一乱就意味着我发财的机会来了,你说我是该先偷右手边死胖子的钱包呢还是该先摸左手边模样俊俏的小寡妇呢?鱼与熊掌总是难以兼得,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本能地感觉到一只手伸到了我的怀里。
我不禁勃然大怒,深感一个职业混混的尊严受到了侮辱,一直以来都是我摸别人,从来没有别人摸我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在圈里可怎么混?于是我一边若无其事地打量着四周,一边悄悄地伸出右手,一分分向胸口靠近,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那只手,暗暗运气,紧紧地锁住那只手的脉门,使他动弹不得。
因为用心,所以专业。没有两把刷子就想在这个技术含量很高的圈子里混?趁早拦路抢劫去吧。正当我暗暗得意的时候,那只手忽然在一瞬间缩小了一圈,随即像一条泥鳅一样迅速滑了回去。我大吃一惊,刚要转身寻找那只手的主人,忽然感觉**上重重地挨了一脚,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本能地推开两边警戒的守卫,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地,顺势抱住了一个人的小腿。
等我摆脱了眼前闪烁的小星星之后,我看到了一双似乎很眼熟的鹿皮小短靴,上面是一截洁白光滑的小腿,再往上看……脑袋上狠狠地挨了一皮鞭,于是我又看到了满天的小星星,苍天哪,不是说好了打人不打脸的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算能够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奶奶的,下手可真狠!我从指缝里偷偷地向上看,发现羽霖公主正歪着头正以45°俯角看着趴在地上的我,露出一脸甜美无辜的笑容,皮鞭被她藏在背后,只露出末梢的粉红色彩带。我转过头,看见人群的外面有一个黑衣的蒙面人一闪而没。我心想完了完了,在这种守卫森严的情况下冲撞了大名鼎鼎的刁蛮公主,不是砍头也是活埋啊,可怜我孤苦一生,到死也没有给列祖列宗留下香火!
“喂喂,”羽霖公主用小皮靴踢了踢我,“这位少侠能否跟我去轿中一叙啊?”
我微微一愣,随即恍然。羽霖公主一定是被我的美色所动,早就说嘛,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走到哪里都会像萤火虫的**一样闪光发亮的。能和羽霖公主同乘那顶华丽的大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没想到我歪打正着,竟然得到了此等艳遇,老天待我不薄。
“公主,”侍卫长忽然拦在了前面,“这……”
我拍拍灰尘爬起来站在公主身边,对侍卫长报以一个鄙视的眼神,这个家伙一定是嫉妒了。羽霖公主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那个侍卫长就乖乖站到一边去了。
老实说,我不是那种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小贼,尽管我为人比较低调,很多王公大臣的家里也还是留下了“卡卡到此一游”的真迹,或者至少也会留下一口痰或者一泡尿。可是当我走进公主的八抬大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盘螭紫金炉,凤纹轩辕镜,麒麟夜明珠……奶奶的,哪怕偷到一件,我也可以立刻从良,金盆洗手安度晚年了。
“嘭”的一声,我还没从这些让我眼花缭乱的宝物中回过神来呢,羽霖公主飞起一脚踢在我的两腿之间,我立刻缩成一团躺在了地上,苍天哪,如果可以让我选择的话,您还是让她打我的脸吧。
羽霖公主对着我一顿飞踹,换完左脚换右脚,一边踹还一边骂,“你爷爷的,再过一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本公主昨天才发过誓不打人了,你非得败坏姑奶奶的淑女形象,让你占我便宜,让你冒犯本公主!”
因为大轿子的隔音效果比较好,外面的人不明就里,只是远远地看到轿子仿佛筛子一样不停地晃荡,间或传出一声声若有若无的**,不禁交头接耳,都说这个公主太不检点,竟然在大街中央就和一个小白脸……
两个时辰之后,我捂着裤裆跟在羽霖公主身后鼻青脸肿地走了出来。众人一看我两手按住的部位,更加证明了此前的猜测,一个个窃窃私语,有人冲我直竖大拇指:“这小子挺强的嘛,两个时辰啊!”也有人看到我鼻青脸肿的样子一脸不屑,低声道:“啧啧,小小年纪,没想到还有这种癖好!”
得得,作为一个感情丰富的男人,谁还没有点让人难忘的过去?今天算我倒霉,羽霖啊羽霖,我可算记住你了,老天保佑你多福多寿,可千万别有一天犯在我手里!奶奶的,全身好像散了架一样,可疼死我了。
“站住!”羽霖公主附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立刻乖乖地停在原地,还要堆起满脸的笑容来配合公主清纯甜美的形象。我轻声说:“公主啊,您就大慈大悲放我回去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我一根独苗啊,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公主肚里能撑船月落乌啼霜满天夫妻双双把家还,我发誓刚才真的是一个王八蛋把我踹进来的,您要是怪我摸了您的小腿您摸回来不就完了,我保证不反抗……”
“闭嘴!”公主低喝一声,“看来我这些可爱单纯的子民对我们有些小误会,传出去恐怕会影响本公主的清纯玉女形象,所以……”
“对,”我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咔嚓咔嚓灭口。”
“不行,”公主把小手一挥,“我这么单纯善良的公主怎么可以滥杀无辜呢?我思来想去,只好委屈你了,放心吧,你为国捐躯,我会奏明爹爹将你风光大葬的。”
“啊?公主殿下,您刚才还说不会滥杀无辜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公主肚里能撑船月落乌啼霜满天……”
顺便提一句,以上的唇枪舌剑都是在窃窃私语的状态下进行的,所以这番话尽管在我看来刀光剑影血雨腥风,而在远处观众的心目中,我们俨然是一对偷情过后又难分难舍喁喁情话的甜蜜小男女。
“好吧好吧,”小公主终于被我的真情所打动,“看在你长得还马马虎虎的份儿上,我就破例一次饶你一命,把你当花瓶收藏了。”公主忽然抬高嗓门,“来人,带他去翠红楼!”
翠红楼?怎么听起来好像是花街柳巷的名字,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想让我偎红倚翠**?这也太毒了吧?
正在这时,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走上来,互相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睛。
我哪能想到所谓的翠红楼竟然是个地牢啊!这是哪个缺德鬼起的名字?
翠红楼虽然是个地牢,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单人间,写着什么“天字号”、“地字号”、“玄字号”、“黄字号”……感觉都是些蛮有文化的词儿,我爹妈死得早,小时候念过的几年书早就忘到狗肚子里去了。每个字号代表一个区,而每个区里则用一二三四标明了房间号,这种简洁明了的方式我喜欢。本来嘛,一个牢房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干吗,照顾一下底层人民的感受好不好?
我就被很客气地送到“玄字号”第一千八百九十九号牢房,两个侍卫很礼貌地跟我道了晚安,随后一脚把我踹了进去。
貌似翠红楼里都是些有文化有素质的人,静悄悄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我扶着冰凉的铁栏杆,忽然感觉一阵绝望。我没什么朋友,更没什么背景,无依无靠的,估计那个刁蛮公主早就把我抛到脑后去了,等她想起来恐怕隔壁刘寡妇的女儿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要知道做混混最吸引人的一点就是自由自在,无论是夜伏昼出还是昼伏夜出都没人管你,腿长在自己身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摸谁就摸谁。可现在不一样了,除了铁栏杆,我什么都摸不到。
百无聊赖的时光总是显得特别漫长,我想总要做点什么吧,不然在这干等着还不得闷死?于是我上下左右地巡视着这个属于我的小隔间,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钻出去。我毕竟是有一定职业技能的,什么狗洞啊老鼠洞啊蚂蚁洞啊……呃……蚂蚁洞貌似小了点,不过看蚂蚁搬家也不失为消磨时间的好方法。
苍天不负有心人,我果然在左手边的墙角旮旯里找到一窝蚂蚁,看上去个头还蛮大,正在专心致志地和一只大白虫搏斗,当然,在我原本的心目中,看蚂蚁和大白虫搏斗远不如看蚂蚁交配有趣(别误会,是纯学术性的),但是退而求其次,没有**看动作片也同样能津津有味。
看着看着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这是什么虫子啊,脑袋上怎么还长着一片厚厚的甲壳啊?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猛地一闪——这根本不是什么虫子,而是一根手指!手指蜿蜒蠕动着从地上伸出来,拼命地往上钻。
旁边的墙壁中隐隐传来哗啦啦的声音,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在墙上飞快地延展,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半边墙“轰”的一声坍塌了,一阵尘土扑面而来,我慌忙把脸蒙住。奶奶的,这地牢里养的是鼹鼠还是穿山甲,怎么没事还在墙上打洞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翠红楼是纯粹的豆腐渣工程啊,幸亏塌的不是承重墙,不然连刨坑都省了,直接活埋。
墙对面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纤瘦的身影一边用衣袖蒙着嘴一边扑打着灰尘往这边走,一边走一边还嘴里嘀咕着:“没道理啊,怎么出了地牢光线还这么暗?”
我顿时感到哭笑不得,对他说:“大哥你脑袋被驴踢了还是在地牢里闷掉向了?你他娘的把砖头都砸到我房间来了,你这是越狱还是串门啊?这墙砸穿了咱从此可就是一家人了,你晚上睡觉梦游不?磨牙不?打呼噜不?我告诉你,我是一个很保守的人,我对男人可他妈没兴趣啊,你别打我主意!”
那灰头土脸的小子显然并没有在听我说话,也许是被眼前的一切弄蒙了,嘴里不停地念叨:“没道理啊没道理啊,蚂蚁窝应该通到外面的,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邻村的阿哥又要想我流泪到天亮了……”
我一听这话茬怎么不对啊,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不想阿姐阿妹,想什么邻村阿哥,这不是明摆着对我有威胁吗?而且这家伙说话尖声细气的,一听就是一娘娘腔。我长得这么帅,晚上睡觉还像死猪,这要是万一那什么,我这守身如玉维持了十九年的清誉不就付诸东流了吗?
想到这里我一不做二不休,当即飞身而起,趁着那小子现在神智错乱脑子不怎么好使,对着他一阵飞踹,一边踹一边骂:“死人妖,死人妖,我打你打你打你,我打死你……”
谁知道我这一踹倒好似把他踹清醒了似的,他抡起一脚就踢在了我的两腿之间……可怜啊可怜,旧伤未愈又添新疾,这家伙的脚力一点也不比公主差,一击得手之后他像一头野猪一样扑在我身上,又是抓又是挠又是咬又是撕。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小混混,打架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运动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当然了,挨打我是有经验的,幸亏我拼命地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惨绝人寰,惨绝人寰啊。
一番撕扯之后我们都筋疲力尽,身体软绵绵的像团棉花,两人并排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新来的?”娘娘腔问道,似乎没话找话,想和我唠唠家常。
“是啊。”我闷头闷脑地答道,同时满肚子怨恨地整理我那件已经被撕成烂布条的衣服。
“恭喜你啊。”他满嘴里嘲弄的语气,“怎么进来的?”
我正满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没有一点心情陪这个变态的王八蛋东拉西扯,于是我说:“关你鸟事!”
这小子倒似乎很有心情和我聊天,想必是闷得太久了,乍一看见活人心情激动得难以平复,他说:“你不说我也知道,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想必是暗恋公主了吧?老实说,一看你这副德性就是一衣冠禽兽加斯文败类。不怕告诉你,这翠红楼里关着的上万号人都是公主的追求者,就算公主有心情一天验收一个轮到你的时候你也已经人老珠黄了,与其在这里独守空房,还不如和我……”
我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他的脸上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老子对男人没兴趣,告诉你,你没希望的,如果你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帮我逃出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就趁早给我滚得远远的!”
他仿佛并没有对我的无礼感到生气,一脸正色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办法呢倒不是没有,就看你舍不舍得下本钱了,只要你肯帮我……”
我勃然大怒,道:“我不会帮你那个的,士可杀不可辱,做人是要讲原则的,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被人知道我帮你那个,到时候是个人就要我帮他那个,这以后让同行怎么看我?”
那小子被我说得晕头转向的,他疑惑道:“我让你帮我哪个啊?我是说要是这个方法行得通,你可得帮我逃出去啊,我顺着蚂蚁窝挖洞挖了三年,你要是敢忘恩负义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阉掉。”
他的豪言壮语把我彻底震呆了,于是我摆了个无奈的姿势一脸虔诚地听他给我支招。原来羽霖公主马上就要过生日了,这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从小被宠坏了,什么礼物都不能趁她的心意,据说她曾在八岁的时候发下毒誓,谁能在她过生日的时候送给她一件称心的礼物,她就会满足那人一个愿望,天大的事也义不容辞,哪怕是让她以身相许也在所不惜,而如果送来的礼物不能让她满意,为了维护公主的清誉,那人就必须把自己的下半辈子奉献给翠红楼。于是便有很多自不量力的**千方百计寻来奇珍异宝讨公主的欢心,不料公主压根就不把这些家里都已经多得堆不下的宝贝放在心上,所以翠红楼人满为患。即使如此,每年也依旧有很多人义无反顾地羊入虎口,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难怪眼前这家伙以为我也是公主的追求者呢。
我必须澄清的一点是,我对公主没兴趣,也不敢有兴趣,就冲她飞踹我的那一脚来看,倘若不幸被选中,我日后还不知道要忍受多少家庭暴力呢。但是事关人身自由,我不得不搜遍浑身上下来找一件能打动公主的礼物。你一定还记得,就在我抱公主的小粗腿之前,有一个**见我身材好,把手伸到我怀里死乞白赖地摸我来着,不知道有没有顺手把我的钱包摸走。
钱包竟然没丢,难道这家伙有隔空取物的本事在瞬间把钱掏出来空留一个壳子?正在这时,我的之间忽然碰到一个硬梆梆的小玩意,触手冰凉,竟然散发着冷森森的寒气,我下意识地手一抖,把它丢在地上。
“咦?”对面那小子忽然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地上的是一个绿莹莹的小凤凰,乍一看似乎是美玉做成,精雕细刻栩栩如生,尾巴后面有一个小孔,看上去似乎是个哨子。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原来穿黑衣服的蒙面人不是偷东西的,反而是送东西的,或者担心摸了我之后怕我羞愤难当自寻短见而送个小玩意补偿一下?你爷爷的,有他妈这么送东西的吗?害得老子差点被公主剁了喂狗。
然而,对面的家伙似乎根本未曾意识到我心中的惊涛骇浪,只是直直地盯着地上的哨子发呆。半晌,他才喃喃道:“凤凰啸?竟然……竟然在这里出现了!”
我一看他那如梦如幻似嗔似喜的色迷迷的眼睛,暗想**的想要这哨子也不用摆出这副死德性吧,虽然这哨子看上去价值不菲,可我做贼是有原则的,贫者不吃嗟来之食,我不能输了手艺再丢人,我只卖艺不卖身,摸了我就丢个哨子,想得美!总之一句话,这玩意我不稀罕。于是我拱拱手对他说:“大家萍水相逢,在这里遇到也算是缘分,这个小东西是兄弟的一点心意。”
那小子激动得一拍大腿,叫道:“有了,有了!”我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什么有了啊?我告诉你啊,我和你可什么都没做,你有了可别赖我,我可不背这个黑锅。”
“不是不是,”他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是说,我有办法可以让我们逃出这个地方了。”
“非礼啊**,非礼啊**……”娘娘腔倚在自己牢房的铁栅栏上故意朝着门口的方向喊。
“喂喂,兄弟,这招行不行啊?”我猫着腰躲在那堵破墙后面,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喂,这翠红楼有没有什么狱规啊囚犯守则啊菜鸟必读什么的?你这样喊的话守卫会不会冲过来把我阉掉?”
“不会的,放心好啦。你也想找机会早点出去不是?”他把食指顶在下巴上,歪着脖子冲我甜甜一笑,吓得我浑身上下直掉小米粒,“就算真的要阉,也让他们阉我好了。”
“兄弟啊!”我冲过去牢牢攥住他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真是路遥知马力患难见真情啊,有你这番话,兄弟我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死而无憾了。但是你放心,我卡卡绝不是卖友求荣的人,所以还是阉我吧!”
“阉我吧!”他坚持道。
“还是阉我吧!”我坚定地握住他的手使劲摇了两下。
“阉我吧。”
“还是阉我吧。”
“阉我吧,我比较好阉。”他一边感动得流泪一边拉着我的衣袖擤鼻涕。
“那既然兄弟你坚持,就还是阉你好喽。”我拽回袖子,冲他眨了眨眼。
“啊?不是……”
“不用再说了,你当仁不让!”我板起面孔,用力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年轻人,去干吧!”
“靠!”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守卫一脚踹开牢门冲了进来,“你们这两个王八蛋在这里唧唧歪歪干什么?不想活了是不是?信不信我一拳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牢头大哥,我们有事儿。”我点头哈腰地说。
“有屁快放!”他斜着眼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小子该不会是想打公主的主意吧?告诉你啊,趁早死了这份心。你看看我,翠红楼第一帅哥,如果不是因为怕我长得太帅了以后放在家里不放心,哪里轮得到你们这帮王八蛋?”
靠,就这还叫帅啊?我一看他的脸,这不整个一蛤蟆嘛,还是被鞋踩过的蛤蟆,而且还是钉鞋……我这个人天生嫉丑如仇,一张脸怎么可以长成这样!人不能丑到这种地步!更让人不能容忍的是,他竟然觉得自己很帅,这小子审美观有问题啊。对于这种人,你就得把他打倒在地,用脚踩着他的脸说“你很丑”,他才会相信。想到这里,我一不做二不休,不顾娘娘腔在旁边使眼色,一脚飞踹在他的蛤蟆脸上将他踢翻,摁在地上一顿暴打,“自己说,‘我很丑’,快说!”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守卫一股脑儿冲进来,七手八脚地将我们两个拉开,把我踹回牢房里,扶着那个蛤蟆脸出去了。毕竟现在还是驸马的候选人嘛,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只不过想借着守卫的关系向公主献宝的计划成了一团泡影。不管怎么说,我也替天下的帅哥出了一口气,这种感觉真是爽啊!
我和娘娘腔并排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边把弄着手里的小凤凰道:“喂,这玩意儿行不行啊?”
“业余了不是?”他伸手把那个哨子拿过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便是凤凰教的信物——凤凰啸,据说只有教中护法级别的弟子才有资格拥有,有了这个哨子便可以召唤凤凰,你说神不神奇?”
“你的手好白净哦!”我一边在一只臭鸡蛋上练签名一边感叹道——你知道的,练签名是我每天的必修课,因为搞不定哪天偷盗职业合法化,我这么优秀的人才也可以小小的膨胀一把,“不知道是用的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讨厌啦!”娘娘腔的脸微微一红,又忸怩起来,“跟你说正事呢,就知道乱讲!”
“得得得!”奶奶的,小米粒又掉了一地,“那你说黑衣人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礼物塞给我?难道想包养我?不会吧,虽然我很帅,可我是个传统的男人……”
“**!”娘娘腔低低地骂了一句,转过身去不理我。
靠,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招谁惹谁了,谁稀罕抱那个刁蛮公主的小粗腿!就在这时,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仿佛有什么人在打起来了,把锅碗瓢盆都砸了,紧接着听见一声高呼,拖着长长的尾音:“酆都城主到——”
看看,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城主呢,这排场就是不一样,不论到了哪里,二话不说先砸东西,真是气派啊,气派啊!要是哪一天我当上了城主,我一定要把刚才那个长得像蛤蟆的守卫拉过来,一边抽他大耳刮子一边说“你很丑”,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人生有了目标,我一下子从一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变成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阳光少年,我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再一次踹那个守卫的脸。
酆都城主羽基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胖子,走起路来四平八稳,一看就是个有修养的人。我这才注意到房间外面的高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上了一条横幅:“热烈欢迎酆都城主大人莅临翠红楼参观指导!”不明就里的人乍一看,还以为城主到什么花街柳巷嫖妓来了,而事实上,城主如此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让我们不禁感激涕零。
蛤蟆脸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地朝城主鞠了一躬,然后高声叫道:“酆都城主大人不辞劳苦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翠红楼指导工作,让我们顿感蓬荜生辉。说实话,我从年轻的时候就很仰慕大人,我对大人的景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哎呀,**,谁啊?”他的话没说完,各个房间里的囚犯不约而同地朝他掷出了西红柿、烂菜叶和臭鸡蛋。
“注意素质!注意素质!再说脏话我可就得批评你了。”城主羽基就站在我的牢房旁边,我看见他把手伸在蛤蟆脸的裤裆间狠狠地捏了一把,愣是把他一张蛤蟆脸疼得憋成猪肝脸,却又不敢作声,我心里这个痛快啊。
“你看我的,学着点!”酆都城主低声道,然后他朝走廊深处热情洋溢地挥舞着双臂,“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好吗?”
“操!”全体狱友们异口同声地回答了他,同时一个臭鸡蛋飞过来,准确无误地砸入他的嘴巴,将羽基那迷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转身一看,那个娘娘腔正大义凛然地摆了个投掷的POSE,眼睛中闪出少有的无所畏惧和淡定从容。看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作为一个娘娘腔的男人,能在如此正式严肃的场合中做出这样许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举动,实在是难能可贵。更让人肃然起敬的是,无论是这个鸡蛋投掷的力量、角度还是旋转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不差分毫,既把酆都城主噎个半死还没弄破鸡蛋,老实说我也是爱财如命的人,呃不对,是爱才!我觉得这样的手法不做小贼实在是太过浪费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既生瑜何生亮嘛,是老天眷顾我不让这个小王八蛋抢了饭碗。
“哎呀呀,真是神乎其技!”我由衷地称赞道,同时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拍拍娘娘腔的肩膀,“不过兄弟,你这次出风头也表现太过了点,年轻人嘛就是太冲动,不过你放心,城主要是想把你活埋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滴,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滴,我一定会顾及兄弟情谊主动申请帮你刨个坑滴……”
“活埋嘛是肯定滴,不过活埋谁可就未必了。”娘娘腔冲我狡黠地一笑,“我们可以打个赌啊,小卡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咦?你怎么知道我叫卡卡?难道我的名气这么大吗?唉,惭愧惭愧,那都是承蒙道上的朋友错爱,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嘛,我也是一不小心就站在了巨人们的肩膀上。”
“别误会。”娘娘腔一脸无辜地拍了拍我的脑袋,“那个臭鸡蛋上有你的签名。”
“**的!”我一把掐住娘娘腔的脖子,奶奶的,难怪他故意不把鸡蛋砸破呢,原来是怕羽基看不到我的签名,靠!
羽基不愧是酆都城中最有风度的人,他处乱不惊,把那枚鸡蛋小心翼翼地从嘴巴里取出来,极有耐心地翘起兰花指把臭鸡蛋皮一点一点地剥掉,然后细嚼慢咽地吃下去,等他咽下最后一口才慢条斯里地问:“请问哪个小王八蛋叫卡卡啊?”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很犹豫,是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呢?还是装疯卖傻来个死不认账?这真是个问题。好在我已经没的选择,因为几乎有一半以上的囚犯不顾同狱之情,一齐朝我挥舞着手臂:“他!他!他!”靠,原来我名气这么大啊,还是他们觉得像我这么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人是他们娶到公主最大的威胁?不管怎么说,死到临头我也得努力争取一下。
我高高地把手举起来:“城主,我有问题。”
“好,这位小朋友请讲!”城主仍然是这么风度翩翩笑容可掬,只不过这时候我真他娘的想扔个臭鸡蛋过去。
“请问我可不可以申请改名字啊?我觉得卡卡这个名字完全配不上我这样忧郁哀伤而又风情万种的男人气质。”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羽基点点头,“来,我们一起到隔壁的办公室探讨一下。”
正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太他妈的有学问了,尽管没有念过几年书。
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羽基返身把大门锁上的瞬间,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裤裆。羽基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这个诡异的姿势道:“卡卡少侠,你这是为何?”
“城主,这里可万万踢不得了!”我哭得老泪纵横,一头扑进羽基的怀里,“再踢我就真的啥也做不成了。”
“别担心别担心,卡卡不哭,喔喔,卡卡不哭,喔喔喔……”羽基一边拍着我的脑袋一边哄我,“我们都是文明人,不兴这个的——羽霖也许有这个爱好,可我保证,这绝对不是遗传……”
听到这句话,我捂着裤裆的手才慢慢放下来。城主宽阔的胸膛真是温暖啊,让人沉浸在其中,一辈子都不想离开,他让我想起了我的爸爸,那双轻轻摇着我的大手,那胡子拉碴的下颌,那厚实的脚底板……
“砰”,一只厚实的脚底板狠狠地踹在了我的裤裆上。我抬起疼得眼泪汪汪的双眼,看到羽基正背着手,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太单纯……”
“城主您真是神出鬼没啊!”我捂着裤裆蹲在了地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现在才明白羽霖公主的那几脚都是小儿科,这种东西都是有家教有遗传的。
“那还用说,当然了。”羽基不屑地摆摆手,“没两把刷子能干得到酆都城主吗?看在你这几句话说得还算中听的份上,我就留你一条小命。来人哪,给我拖出去阉了!”
“啊?不要吧!”这时候立刻有两个侍卫踹门进来架住了我,“哪敢劳烦二位!”
“卡卡少侠,您就别客气了。”其中一个侍卫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话间一把雪白的刀子就亮了出来,奶奶哟,这阉人打不打麻药放不放长假发不发补助啊,我觉得这辈子太亏了。这全怪那个黑衣人,如果当初不是他对我又摸又踹的,我怎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咦?说到黑衣人,我忽然想起来了,他还在我怀里留下一只小凤凰呢,听那个娘娘腔说这叫凤凰啸,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可以召唤凤凰。管它是真是假,事到如今,只有赌一赌了。
“城——主——”我拖着长长的尾音道,“我有宝贝要献给您!”
“不必了。”羽基摇摇头,“不用献了,今天阉的就是你的宝贝。”
“不是,不是说这个。”我从侍卫的手中挣脱出来,拿出那个小凤凰道,“是这个,凤凰啸。”
“凤凰啸?”我清楚地看到羽基盯着我手中的东西,身体微微一凛。
“没错,据说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召唤凤凰。”我扬了扬这个小玩意,学着娘娘腔的口气道,“您说神不神奇?”
“你要这么说还真他娘的有点小神奇呢。”羽基喃喃道,“可你小子要是敢骗我,我就让那个蛤蟆脸将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奸了又奸,杀了又杀……”
“别介啊城主大人,咱有话好好说……”我觉得不能就这么把一辈子的幸福押在一个蛤蟆脸身上。
“不用再说了。”羽基把大手一挥,“来人哪,给我摆开祭坛,宰一千头牛羊猪狗献祭,着五千长**弓弩手护卫,有请卡卡法师登坛作法,召唤凤凰。”
看看,看看,早就说我不会久居人下的嘛,这签名不是白练的,眨眼的功夫就从一个小混混混成了法师,我不得不感叹一句:“人生大起大落真是太快了,太**了!”
我冲羽基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城主大人,咱不用摆这么大排场吧,太铺张浪费了,您就随便宰只鸡意思一下就可以了,要是还过意不去就杀个人,比如那个蛤蟆脸,低调,低调!”
“说起来真是唏嘘感叹,上一次凤凰出现还是在十九年前,那时候我还很年轻,我是酆都城里最帅的男人……”
“城主,您脑袋被驴踢了吧?”我小声嘟囔道。
“没有,只是刚才被臭鸡蛋砸了一下。”羽基喃喃地说道,想必是回忆起了伤心的往事,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黯然,这也难怪,作为一个感情丰富的男人,谁还没有点让人难忘的过去?
这时候大门“砰”的一声打开了,一个侍卫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城主,祭坛准备好……呃……对不起对不起,我……”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悄悄地掩上门出去了。
“咳咳!”羽基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服道,“时候不早了,既然万事俱备,我们就该去办正事了。”
召唤现场的阵容是很庞大的,五千个长**弓弩手齐刷刷地围在四周,乌黑的重铠森然凝重,锋利的枪刺和箭头上反射着太阳的光辉,他们静静地站着,纹丝不动,也听不见一点声音,如此训练有素的队伍在酆都城里还真不多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便是参与圣战的最为精锐的部队——伏龙营。
我强打起精神在祭坛上一步三颤地走着,感觉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站在大庭广众面前受万人瞩目,心里难免有些惴惴,况且还不知道那个小哨子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灵,更重要的是,我怀疑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凤凰这玩意儿,如果没有那我召唤个毛啊?
“城主,我想尿尿。”我低声道。
“你小子该不会是想溜吧?别耍花样!”羽基踢了踢我的**,“要尿就在这里尿。”
“啊?那怎么好意思呢?”
“少废话!我的地盘听我的。”羽基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使劲按了按。
“哦,那好吧。”说着我就开始在祭坛上脱裤子,这时候祭坛下的伏龙营中开始有了些微的骚动,似乎有人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
羽基微微皱了皱眉头:“卡卡,你很紧张吗?”
“我……我不紧张啊。”我嘴硬道。我觉得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丢了风度,好像我没见过大场面似的,所谓“头可断血可流,面子坚决不能丢”。
“不紧张你脱我的裤子干吗?”羽基摔开我拉着他裤腰带的手道。
“我以为你喜欢嘛。”
这时候典仪官站了出来,一脸猥琐地撅着嘴高呼道:“召唤仪式现在开始!”话音未落,军营中的犀牛角“呜呜”地吹了起来,一阵黄沙扬起,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到现场弥漫着一股杀气,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然而无论如何,我已经别无选择。我理了理发型,一脸正色地从怀里摸出凤凰啸,鼓着嘴巴就吹了起来,可吹出来的只是“噗噗”的声音,任凭我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就是吹不响。这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小凤凰尾巴上的这个洞根本就是不通的,靠,被那个娘娘腔给骗了!
“呵呵。”羽基微微一笑,从我手里接过了小凤凰,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把尾巴含在嘴里,顿时,一阵清越的啸声响彻天际,瞬间盖过了军营的犀牛角,啸声尖锐高亢,如同鹤唳凤鸣,百转千回之后,只感觉风云变色,天地间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来,刚才的那股肃杀之气愈加强烈了。这时候只听见“哇哇”的几声,两三只乌鸦从头顶上飞过。
“城主您真能吹啊。”我摇头叹道,“把乌鸦都召唤过来了。”
“错!”羽基扬了扬手中的凤凰啸,“凤凰啸不是用来吹的,而是用来吸的。不过也不能怪你,凤凰啸这种高级货不是什么人都玩得来的。”
“您真内行!”我简直对城主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还是您比较会吸。”
“惭愧惭愧!看来是功力不够啊。”羽基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召唤来几只乌鸦。唉,老了老了,其实客观地说,我年轻的时候只能算是第二帅。”
“城主,那时候酆都城里只有两个男人吧?”我猜测道。
“啪”,一把瓜子壳洒在了我的头上。我立刻火冒三丈,抬头一看,羽霖公主正坐在祭坛的边缘上,一边抬头看天一边晃荡着小皮靴嗑瓜子。
小粗腿!我在心里暗暗地骂道,同时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裆部。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满脸堆笑地操着字正腔圆的官话道:“公主,您好啊,天冷了,有没有多穿点衣服?”
“他来了。”公主静静地看着远方,轻声说道。
“他?谁?”我踮起脚来,却什么也看不到。于是我便往公主坐着的祭坛边上爬,妈的,这是谁设计的祭坛?这么滑!好在我专业技能比较熟练,终于攀上了祭坛的边缘,只是还没等探出脑袋,就被公主一脚踹了下去。
靠!不看就不看,有什么好看的!这时候一点细小的东西轻轻地飘在了我的手上。咦?我举起手一看,竟然是一瓣粉红色的桃花。见鬼了,现在都快秋天了啊,天上怎么下起桃花来?
这时候羽霖忽然站起来,猛地挥了挥手,脚下的五千长**弓弩手立刻像收到命令似的,长枪齐刷刷地指向外面,耳边是一片“铮铮”的硬弓上弦的声音。羽霖公主仿佛变了个人,不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女孩,而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元帅。
有情况!我忽然意识到这五千精锐并非真的是用来保护我的,而是对付另外一些难缠的对手,说不定就是有凤凰教大队人马来袭。对了,我记得娘娘腔跟我说过,那个小哨子是凤凰教的圣物,难道凤凰教是来抢圣物的?这可不关我的事啊,哨子不是我偷的!
天上的桃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渐渐变得仿佛在下桃花雨一样,几步之外就看不到人影了。羽霖公主小手一挥,只听“嗖”的一声,所有的强弩在一瞬间射出了所有的箭,箭尾的羽翎呼啸着带起一股劲风,抽打在脸上**辣地疼。只是这些去势刚猛的箭一入桃花雨,就仿佛射在了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根本不着力。一轮羽箭射完,又是一片“铮铮”的上弦的声音,这些卫兵阵前小挫,却丝毫不乱。羽霖公主小手连挥,几轮箭雨过后,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而与此同时,桃花雨却下得越来越急,并且带着飞速的旋转,渐渐的仿佛满天都在下刀子一样,所有被桃花掠过的物体都被硬生生地撕开一道口子,甚至有些卫兵躲避不及而被桃花一剑封喉。最可怕的在于,直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对手是谁。
靠!羽基啊羽基,早就跟你说低调低调嘛,摆了这么大的阵容,这不把狼给招来了,这么精锐的部队屁都不顶,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打胜仗的。苍天哪!想不到我一代枭雄,竟然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走完我光辉的一生,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哪!
“就这么走了,不能说没有遗憾。我觉得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能够把蛤蟆脸再踹一次,就一次。而这个未竟的任务就只能留给下一任酆都城第一美男来完成了。记住,一定要踹,狠狠地踹!同时我也想留句话,大家一定要记住,人这一辈子,是要有理想滴,是要有抱负滴,是不能虚度光阴滴,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滴,是……”说到这里,我的声音哽咽了。还活着的一多半长**和弓弩手仿佛受到了我的感染和鼓舞,激动得热泪盈眶,有的人唱起了那首著名的战歌——《酆都城,别为我哭泣》,有的人甚至放声大哭起来。
我站起来,高高地举起双臂:“年轻人,去干吧!”
士兵们同时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干!干!干!”
“好啦好啦,别发骚了!”羽霖公主一脚把我踢开,掏出法杖念起了咒语。羽霖公主除了武艺不凡,还是酆都城中第一魔幻小法师,当年曾经连挫酆都城六大黑魔法高手,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各大茶馆的头条,被众多美少年奉为偶像。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我。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是个有追求的人,也是个有品位的人,我不会随波逐流去追随大众的眼光的。我的情人,她一定要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并且要柔顺,而公主却是个红色的卷毛……
伴随着公主的念诵,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结界在半空中张开来,强大的能量在结界表面往复流动,桃花雨一碰到结界,两股能量迅速融合在一起湮灭。公主不停地念诵,小脸涨的通红,看得出来,这个巨大的半圆形结界耗费了公主不少法力,不过还是勉强阻挡住了桃花雨的攻势。
啪嗒、啪嗒……是马蹄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不紧不慢,在现场凝滞的气氛中带着一股不安的悸动,这是一种让人心慌意乱的节奏,仿佛跟着它,就能够无可避免地走向死亡。即使不会法术,我也强烈地感觉到了结界上的那股巨大的压迫感。
身上忽然一轻,那股压迫感在一瞬间减少了许多,我抬起头,看见桃花雨渐渐地淡了,远处纷纷扬扬的桃花中,依稀有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牵着白马,面无表情地朝我们走来,在他的手中,飘飘洒洒的桃花起起落落,轻沾在他黑色的斗篷上,迷蒙中有一股别样的浪漫。他似乎比我年长一些,长着一头雪白的长发,皮肤白皙,看起来清秀文弱,隐隐还透着一股病态,只是不知为何,眉眼间总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忧伤,似乎看什么都是冷冷的、淡淡的,也有点倦倦的。当时他的脸离我大概有几百步,在看到他的第零点零一秒之后,我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坚决不承认他比我帅,对,坚决不承认!
“哇!好帅耶!”我听见公主在身后拍着手叫道,把我刚刚做出的决定彻底瓦解,连结界也顾不得了。你看看,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的物种存在,看见有点姿色的男人就走不动道儿,不顾社稷安危,不知道黎民苍生,无所谓责任使命,还长着红色的卷毛……
帅?靠!我恨恨地咽了口唾沫,心里忽然有点酸酸的。
“是凤凰教左护法左浪大人吧?久仰久仰!”羽基拱拱手,嘴上客套,脸上却摆出一副**的表情,活像一个老倭瓜,让人想一脚踹烂。
“不敢当!正是在下。”左浪不动声色地说道,眼睛却一直往我这边瞟。说实话,看到此情此景,我很黯然,你以为我缩在大家身后他就看不到我了吗?没有用的,像我这么拉风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像左护法这样的人也甘心为贝隆卖命了吗?”羽基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左浪,听他的语气好像这是这小子第一次和酆都城正面交锋,难怪之前羽霖这个小丫头一直打得顺风顺水所向披靡呢。
“城主又如何知道左浪是怎样的人?”左浪反唇相讥道,不知为何,眼中却有一丝异样的神情闪过。
“我当然知道……”羽基喃喃道,却没有再说下去,也许是回忆起了往事,想念怡红楼的某个名妓,神情一时间竟然变得有些黯然。靠,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在下这次来并不想大动干戈。”也许是因为有代沟,左浪显然并不想继续和这个老王八蛋在这里缅怀过去,“只想跟城主讨回一样东西……”
“我知道。”羽基神色一凛,也恢复了先前**的表情,他把凤凰啸放在掌中道,“贵教的东西,理应归还。”
奶奶的,我早就看穿了他的心肝脾胃肾,羽基一定是看打不过这小子,想当缩头乌龟把凤凰啸拱手相让,这他妈好歹是我的东西,征求下我的意见好不好?
“不,不是这个。”左浪摇摇头,伸出一根中指点了点我,“是他!”
“靠!老子是东西吗?这样跟酆都城的法师说话,是不是想死啊你?”这个极其不友好的手势惹得我火冒三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年卡卡小法师,在下备好了美酒佳人,请问能不能请您到舍下一叙?’你看我!应该这样说!知道了吗?没规矩!”
“卡……卡卡……”左浪微微一愣,一时间记不得这么多定语。
“卡你老母啊!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年卡卡小法师!记住了吗?”真是恨铁不成钢,我在盛怒之下做出了一个十分不理智的举动,转身朝城主羽基的秃头上“啪”的抡了一巴掌,“喂!胖子,你来教他!”
全场立刻鸦雀无声。这是一个无数人想做而不敢做的壮举!当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立刻浑身打了个激灵,手忙脚乱地给羽基抚摸那一片红通通的头皮。哎呀呀,这一下打得,啧啧,多么修长的五根手指印……
“**的!”羽基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看看,这个世界上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有涵养的人,不说粗话只是你骂得不够贱打得不够狠。“来人哪!给我就地阉掉!”
“住手!”羽霖公主拍拍身上的瓜子壳从祭坛上跳下来,“这是我的人,不许带走,更不许阉掉!”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把她的父亲酆都城主羽基放在眼里。羽霖公主的刁蛮任性是出了名的,这一次统领城中全军,更是恣意妄为,城主也不得不让她三分。
“羽霖!”城主嘟囔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上去一肚子委屈。
“我说不行就不行!”羽霖公主丢下城主不管,转身把左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喂,你看起来有两下子啊,怎么以前没在战场上看到你?”
“公主下一次就可以看到了。”左浪欠了欠身子,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
“嗯,我看你也有两下子。”我得到了兵马大元帅羽霖公主的支持,感觉底气倍增,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拍了拍左浪的肩膀,“以你的底子,再练个十年八载的,成就呢应该还在我之上。”
“砰”,公主伸出小爪子把我抡到身后,掩着嘴朝左浪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左公子别见怪,这是我朋友,小时候被狗咬过。”
“看出来了。”左浪依然是那一副让我痛恨的酷酷表情,“既然如此,就让我代为管教,如何?”
公主的小法杖高高举起,法杖末端流光溢彩,渐渐的有星星点点的光羽洒下,幻化成一只圆滚滚的小鼹鼠,耀眼的光芒在它细长的獠牙上一闪而没。能够用魔法召唤出有灵性的实体,公主的法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地步。此时她紧紧地盯着左浪的眼睛,缓慢而坚定地说:“不行!”
“哦?”左浪眉毛一挑,一股肃杀之气顿时铺天盖地而来,让在场的所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抬起左手,隐隐几瓣桃花开始飞扬。左浪的杀手锏和公主不同,公主靠的是天赋异秉的魔法,而左浪则是苦心修炼的武功,凌厉的剑气用内功激发出来,化为有形无质的桃花,柔中带刚,也是剑气当中的巅峰之境。
我看着两个人的神情,心里直犯嘀咕,大家都知道,魔法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就可以用法力召唤出守护神,看眼前的情形,公主的守护神竟然是一只小鼹鼠,说实话,我真的怀疑这么卡哇伊的小动物打起架来到底行不行啊?当然了,如果实在不行,我一定要郑重向公主提出建议,其实烤鼹鼠的味道相当不错!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背后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转身一看,那只小鼹鼠正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真是的,干吗这么看着人家嘛,不喜欢被烤就煎炸烹煮自己选吧。
公主再一次举起了法杖,天地间忽然暗了下来,伴随着公主有节奏的念诵,一股龙卷风盘旋着拔地而起,越转越快,越旋越大,一股强冷空气从天而降,没多时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这是魔法中的冰冻之术——龙卷风暴!
几乎在同时,左浪手中的桃花暴涨,繁密的桃花拉成长练,又迅速盘成螺旋状,将他的身体像蚕茧一样密密地包裹起来。我离两个人比较近,处在魔法的气场中又出不去,冻得我上下牙直打架。几秒钟之后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迟早冻成冰棍。
“喂,大哥。”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左浪身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盘旋的桃花,“挤一挤,挤一挤,挤挤暖和。”
左浪斜着眼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缓慢而优雅地吐出两个字:“滚蛋!”
靠!谁稀罕跟你挤!我把目光转向了羽霖公主,此刻她蹦蹦跳跳,尽情地挥舞着法杖,狂风卷着雪花盘旋在她是四周,看起来只是个得意忘形的孩子。我想抱抱孩子总不会有罪吧,不过我摸了摸自己的裤裆,没敢过去抱。
那么,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这只可爱的小鼹鼠了。此刻窝在一边盘成一个球,毛茸茸的,抱在怀里一定很舒服……
“哎哟!”
我的手刚一碰到它的毛,小鼹鼠就毫不留情地朝我的手指咬了一口。温热的血液立刻溅了出来,一股**辣的疼从伤口沿着臂膀一路上窜,飞快地蔓延到全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跟着翻涌沸腾起来。我猛地扯开领口,寒冷的风呼啸着钻进去,燥热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我仰面朝天,用尽全身的力气咆哮起来……
“哎,城主。”典仪官悄悄地蹭到羽基的身边,踮着脚朝我望了望,“哟,瞧这小子那**焚身的样儿,吃药了吧……”
“素质!咳咳!注意素质!”羽基拍拍他的肩膀,皱了皱眉头,“**跟我这么久了,怎么也不知道跟我学学?都几十岁的人了,要给年轻人作出表率!知道吗?还不退下!”
他俩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我的耳朵,于是我扯着嗓子大喊:“公主,你给你的耗子喂药了吗?”
“什么?”公主没听懂我说的话,微微一愣。只一瞬间,一阵清越的啸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难道羽基又去吸那个哨子了?我转头一看,他也正面带诧异地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只听“嗖”的一声,左浪纵身高高跃起,宽大的披风随风舞动,裹在一片桃花中若隐若现。片刻之后,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只有几瓣桃花悠悠地落下。
龙卷风停了,公主放下法杖,看起来怅然若失。
“好热啊!”我衣衫不整、跌跌撞撞地跑到公主跟前。
“你中了我魔法小鼹鼠的寒毒。”公主不动声色地后退三步,“毒性发作起来的时候,保你**焚身**大发六亲不认七窍流血,即使看到一头母猪都会觉得它眉清目秀性感撩人。”
“**!公主你也忒毒了吧?”我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副我和一头母猪深情对视的温馨画面,耳边还有旁白“小混混卡卡的幸福生活”……
我这一世的清白啊!
“来人!”我发现城主眼冒淫光地看着左浪留下的那匹白马,“给我挖四个坑。”
原来左浪这小子走得急,竟然忘记把马带走了。靠,我把头低下去看那匹马的肚子,奶奶的,这到底是匹公马还是匹母马啊?我发现自从中了小鼹鼠的寒毒之后,对于动物的雄雌忽然变得敏感起来,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应该注意,尤其不要和一头母猪共处一室,一定不要……
四个很深的大坑很快挖好了,羽基派人把四块中间打了小洞的木板铺在上面,然后让一群壮汉抬着那匹白马分别把它的四个蹄子放进木板上的小洞里去。如此一来,马蹄在洞中就是悬空的了,根本无从挣扎。羽基想干吗?难道……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可能。
难道想让别人……让谁?我一转身,刚好对上了城主**的目光。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犹犹豫豫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不会是我吧?靠!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城主忽然大喝一声:“兄弟们,吃马肉了!”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可是堂堂酆都城主,竟然忍心对一匹手无寸铁的可怜白马下毒手!太不人道了,太不人道了。
“想不想尝尝?”羽基不顾白马在旁边“嗷嗷”地交换,笑眯眯地问我。话音未落,公主的小鼹鼠已经朝那匹白马扑了上去。
“城主您该吃药了吧……”羽基肯定是精神分裂了,像我这么天真可爱宅心仁厚的美少年,怎么忍心看他无视动物法的条款,悍然在此行凶呢?看不下去了,我在这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我大喝一声,“胖子!等下给我把马肉端到屋里来!”
不料羽基翻脸不认人:“你这个小王八蛋,我是看得起你才封你做法师,你却不识抬举没大没小装腔作势胡搅蛮缠,身为法师连个哨子都不会吸,你惭不惭愧?来呀,给我再关回翠红楼去!”
公报私仇!绝对的公报私仇!他一定还惦记着脑袋上的五根手指印!
人生大起大落真是太快了!
坦白地说,我这个人还是很有亲和力的,因为不一会儿,我就和押解我的两个侍卫混得烂熟,两三个荤段子下来,把他们逗得哈哈大笑,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引为知己。半道上由于寒毒发作,我还真情相约他们前去参观羽基的小妾洗澡的壮观景象。
等我们喝得东倒西歪唱着鬼哭狼嚎的歌回到翠红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月黑风高,天上的乌鸦“呱呱”地叫着,空气里弥漫着桂花香甜的味道,在翠红楼高高的瞭望塔上,隐隐可以看见公主用魔法加持的结界流光溢彩,有时还会迸出火星,挡住了虚空之中传来的六界魔法攻击……
好迷人的夜景啊!我觉得从骨子里讲,我是一个诗人,只不过身边的这两个烂醉的王八蛋是粗人,不会领悟到夜风撩人的诗意。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真是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啊!
直到他俩醉醺醺地把牢门锁上,我才意识到刚才光顾着把这两个粗人拖回来了,其实我应该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逃走的!为什么,为什么我竟如此善良!苍天哪,大地呀,为什么让我如此善良?
咦?什么味道?我抽了抽鼻子,香味是从隔壁传过来的。我从墙上的大洞钻过去,看见娘娘腔正抱着一大块香喷喷的马肉在啃。
“**的还有心思在这里啃马肉?老子差点被你害死你知不知道?”我飞扑过去,狠狠地朝那块马肉咬去,不料这小子反应还挺快,马肉一收,顺手将一块石头塞进了我的嘴里,“嘎嘣”一声……
一个血淋淋的事实证明,牙齿真的没有石头硬啊!
不过这一下倒是把我疼清醒了,我捂着嘴巴含糊不清地问:“妈的,这马肉是从哪儿来的?”
“城主送来给你的啊。”娘娘腔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
“**的!”我气得都快哭出来了,这家伙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其实脸皮厚得实在是可以。
“不过你不用生气。”娘娘腔把最后一块马肉塞进嘴里,一边大嚼一边若无其事地说,“因为眼下马上就有一个可以让你飞黄腾达的机会。”
“什么机会?”我一边摸眼泪一边嘟囔道,心里这个委屈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你看到凤凰教的左护法了吧?”娘娘腔一脸神秘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这你不用管。不过我告诉你,左浪一到,酆都城的好日子可不多了。”娘娘腔忽然悠悠地叹了口气。
“不会吧。”我微微一愣,暂时忘记了那块香喷喷的马肉,“以前羽霖公主跟凤凰教交手,不是一直打胜仗的吗?”
“那是因为左浪没有出现!”娘娘腔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小子有没有这么强啊?”我想起漫天剑气化成的桃花,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左浪最强的地方——”娘娘腔微微一顿,心照不宣地朝我眨了眨眼。
“不会是那里吧?”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你思想太下流了!”娘娘腔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继续说道,“左浪最强的地方是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强!”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嘛。”汗!我一头栽倒在地,“这和我飞黄腾达有什么关系?难道让我统领全军去剿灭他?靠,我还不如在这翠红楼看蚂蚁。”
“你这个不思进取的男人!”娘娘腔端着一杯水“哗啦哗啦”漱了漱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城主很快就会派你去拜访剑魔了。”
“贱魔?”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凉,“难道是天下最贱的男人?”
“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娘娘腔背过身去,“有你在,没人敢说最贱!”
“是吗?”我破天荒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一张看不见的网从天而降,把我紧紧地纠缠在里面,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