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环卢璟是一位寻找真相和正义的年轻侦探,在佚名创作的小说《离云逃难》中,李环卢璟破解了一个个复杂的谜团。通过勇敢和聪明的推理,李环卢璟逐渐揭示出真相,并为受害者伸张了公正。这部古代言情小说充满悬疑与惊喜,佛留的卢家哥哥没被他念叨来。倒是在中元节的傍晚,被他自巷口捡回一个老妇人。这老妇人头戴金簪,一身……将引发读者对智慧和正义的思考。
我和佛留住在爊肉铺后院的一间小偏房里。
这原是个连床都没有的杂物间,我用几块木墩和木板搭了个简易板床,夜里我们便睡在这里。
三更半夜,烦人的敲窗声又起。
「咚、咚、咚。」
小佛留吓得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李——阿姐,鬼又来啦!」
我紧紧将他搂在怀里,低声安慰他,也安慰着自己。
「你叫佛留,自然有佛祖在天上保佑你,鬼该怕你,你怕鬼干啥?」
「对!鬼怕我!我这就出去打鬼!」
傻小子听了我的浑话,竟然莫名胆大起来,踹开被子就要起身。
我紧忙一把将他摁在被窝里:「这个鬼只敢敲窗,也怪可怜的,今儿便饶过他吧。」
「哼,先饶了他。」
五岁的娃娃果然好骗,只是他哪知道,天底下最可怕的不是恶鬼而是恶人呢?
幸好那刘大郎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也就敢偷偷摸摸做些半夜敲窗、暗地瞄腰的事儿。
便是他有色胆,也得先问问我藏在枕头下的刀。
那日在卢家的事儿,我打算烂到肚子里,可没想到,几日后在巷口卖环饼时,我居然又瞧见了那酒疯子。
他穿着绿色紧身衫打马自我的担子前过,马已走出很远,他仍面色狐疑地回头朝我张望。
因怕他认出,我一直低垂着头,可佛留却忽然在一旁扯了扯我的衣角。
「阿姐,我饿。」
「又饿了?等着,阿姐去给你买炊饼。」
环饼三文钱一份,虽然好吃却难管饱,炊饼又大又圆,一个却只需两文钱。
我穷,恨不得将一文钱掰成八瓣来花,平日也只吃得起炊饼。
于是,我让佛留乖乖守着担子,自己则很快去了不远处的从食铺子。
可待我回来时,佛留手里却多了一枚白到发光的玉佩。
「哪儿来的?」我登时蹙眉问。
佛留欢喜地一指前面的土坑:「那里捡的。」
「捡的?」我拿过玉佩左瞧右瞧,「这玩意儿一看就很贵,咱们得尽快还给人家。」
「贵?能换多少炊饼?」
「少说也得换一百多个吧。」
那日的环饼依旧卖得很快,可我怕失主回来找寻玉佩,便和佛留坐在一块石头上等着。
正午时分,失主果然寻来了,竟还是那日舞剑的酒疯子。
四月艳阳高照,酒疯子接过玉佩,俯身下来摸摸佛留的头:「好小子,你可知道这枚玉佩价值几何?」
佛留得意扬扬:「它值一百个炊饼!」
「一百个炊饼?!谁说的?」酒疯子又气又乐。
「我阿姐!」
酒疯子直起腰身,顺着佛留的手指,偏过头来含笑望着我,半晌才问:「那日,是你吧?」
我讪讪地装糊涂,「不是我,是我阿弟捡的。」
「还装?就是你!爊肉、白瓷花盆,还有我身上的伤。」他用手摸摸自己的后脖颈,后又盯着我的脸,「我认得你额间的这颗红痣。」
「大官人,那日——」
本以为此番他定要寻我的后账,可没想到未待我说完,他便抢身向我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请恕卢某酒后失德,那日竟冲撞了姑娘。」
这个酒疯子说自己名叫卢璟,如今在宫中做从六品带御器械,而佛留捡到的这枚玉佩是前日他才自西域商人手里花高价买来的。
整整两百贯呢。
天爷呀,一个天天将几百贯挂在腰带上乱晃的贵人,居然差点被我用花盆砸断后脖颈子?
贵人果然出手阔绰,掏出钱袋子非要给谢礼。
我颤抖着心肝拼命不要,他却将钱袋子直接塞进了佛留的怀里。
飞身上马时,还留下一句话:「你们姐弟俱是实诚人,有事儿可去卢家寻我。」
「阿姐、阿姐。」
卢璟的马早已出了巷子,我却还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中,傻呆呆地望着马蹄踏过腾起的黄色烟尘出神。
「阿姐,你是不是傻了?」
佛留见我双颊通红,顿时有些害怕。
我颤抖着手一把将钱袋子抢过来塞进怀里,激动得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佛留,还想不想吃蒸枣?」
「做梦都想!」
巷子里有个卖蒸枣的摊子,一文钱可以买五颗,佛留每次路过都馋得直流口水。
「阿姐给你买十颗!你敞开了肚子吃!」
今儿我发财了,必须得奢靡一下。
我一口气给佛留买了十颗蒸枣,可这小傻子却又犯起傻来。
他吃了三颗,又强往我嘴里塞了一颗,剩余的六颗都被他像老鼠藏粮一样藏在了枕头底下。
「那玩意儿放不住,容易臭了。」我好心提醒他。
可他不在意:「臭了也是甜的!」
半夜里,窗外又窸窸窣窣地传来了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男子的一声惨叫。
「啊——娘!」不慎踩了老鼠夹子的刘大郎在我的窗下一阵狼哭鬼嚎。
「咯咯咯咯——」我和佛留闻声,则躲在被子里乐到肚子疼。
「阿姐,今儿为啥不饶了那只鬼?」
「咱们有钱了,还饶他干啥?」
「有钱就可以不饶人?」
我捏捏佛留的小脸蛋:「钱是人的血,有钱了咱们就可以不受欺负了。」
佛留在深夜里朝我眨起眼睛:「阿姐,我知道了,有钱了咱们就可以甩掉那只鬼。」
「没错,阿姐明日就带你去租新房子。」
这一个多月,我已经攒了差不多有一贯钱,再加上卢璟所赠的两锭银元宝,足够我们离开爊肉铺了。
四月的汴京春夜,连夜风都带着甜甜的花香。
那夜,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又回到了石州的雪鹰山神女祠。
山中天寒地冻,古木荫翳,珍儿姐姐被冻得浑身颤抖,正在祠内用香炉煮着一抔抔的雪水。
半年未见,我含泪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姐姐你的病好了?」
她亦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苍白清瘦的脸颊透着诡异的红晕。
「好了!都好了!谢谢你呀小环,你和佛留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