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如檀的大智慧写的《情蛊解了,他怎么还缠着我?》真的很好看,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真的很棒,讲述了:“幸好没被海水冲走,”她笑道,“我把它系在衣服暗扣里面,绑得还算结实。”燕仪用锋利的石片把它割开,里面是已经被水凝结了的……
燕婷期期艾艾地望着沈誉卿,少女的明眸里装满了哀怨。燕仪觉得有些荒唐,自己竟然早没发现这两个人的关系。
其实燕婷心里也不好受。她和沈誉卿,早在燕仪和他结婚前就互相有好感了,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
只是没想到,沈誉卿是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男人,为了事业可以牺牲婚姻,娶自己瞧不上的女人。
燕婷是个清高的女子。她长得漂亮,整个人水灵灵的像个清甜的鲜桃,眼眸似水柔情。她在学校也是才华出众,成绩优异。燕霓成把她当成自己唯一的孩子在疼爱,全然忘了老家还有个燕仪。
从小到大,燕婷都是众人宠爱的对象。
这样的燕婷,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输给最瞧不上的乡下来的姐姐。
现在这个时代,很多显贵名人都有两个妻子,一个是迫于家里压力娶的旧派女子,另一个是“自由恋爱”的进步女青年。
可自尊心让她没法向沈誉卿低头。
燕婷无法忍受自己和另一个女人共享一个丈夫,这样的话,自己的处境不就和母亲一样了?
虽然父亲极爱母亲,他们家庭幸福,但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父亲抛弃原配跟母亲私奔。
燕婷绝不想步母亲的后尘,除非沈誉卿离婚。因此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跟沈誉卿赌气。
但感情岂能说割舍就割舍?一听说沈誉卿即将远赴声州,可能很久都不回来,燕婷便愁肠百结,酝酿了很久,还是忍不住跟他说话了。
沈誉卿坦然跟她分享了自己的行程,燕仪在旁边看着,觉得他跟燕婷说话的样子要真诚多了。
“沈大哥,你还记得当年的方育文老师吗?”燕婷忽然说,“听说他现在也在声州。”
“是么?那倒可以去拜访一下。”
燕婷说得起兴:“你帮我带点东西给他,好久没见过他了,他的课真的讲得很好……”
“他有个外号叫‘饕餮’吧?”沈誉卿也笑了,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是啊,方老师最能吃了,每次上课他都要带一堆吃的来……”
燕仪默然静立在一边,有些郁郁无措,师兄妹叙起旧来没完没了,只当她不存在似的。
瞥见旁边有个卖洋点心的店,燕仪就走进去躲一会儿清静。
玻璃柜亮堂干净,电灯照耀下,一排排的蛋糕和饼干卖相精致诱人。店员正极力向燕仪推荐一款新出来的牛乳栗子蛋糕,燕仪却心不在焉,望着柜台里的点心发怔。
店员以为她来了兴趣,便介绍得更起劲了,正说到激动处,忽然门外一声枪响,整条街沸腾起来。店员锐利的尖叫声把燕仪拉回现实,只见街上所有人乱作一团。
霎时间,枪声、谩骂声、尖叫声还有刀剑相接的声音乱作一团,商贩们哀呼着躲起来,还不忘收拾自己的东西。
“好像是青城帮的人……”
人潮涌动,燕仪在慌乱的人群中捕捉到几个声音。
有人说是青城帮和斧头帮两派的头目打起来了,这两个组织是当地最大的帮派,平时井水不犯河水,也算相互制衡,有**坐镇,明面上没闹出过什么大事,这次却不知是怎么起了冲突。
枪声响得越来越密集,燕仪慌了神,她极少见到这种场面,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了似的,迷茫地四处寻找沈誉卿他们的踪迹。
终于在德聚斋大饭店前见到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燕仪略略安心,然而不等她上前呼喊,便见沈誉卿动了一下,然后她就看见了他旁边的燕婷。
燕婷蜷缩在他身侧,瑟瑟发抖,像个可怜的孩子。
沈誉卿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像在说话安抚她。
燕仪心下“轰——”地一声,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手脚冰凉,连呼吸都是难受的。
忽然听见剧烈声响,燕仪下意识退了半步,手臂却还是被狠狠地擦伤了,面前的巨大的广告牌被行人撞倒,正好将她和那两人隔开,耳边依然是嘈杂的枪声和尖叫声,她再抬眼,只看见那两个身影依偎着离去。
男人紧紧保护着少女,仿佛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没有人记得燕仪。
手臂上的伤口**辣地疼。
燕仪这几天经历了太多打击,她甚至来不及难过,因为当下的处境太恐怖了,到处都是尖叫声,不少人稀里糊涂地就被误伤了。
还有人在高喊着:“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啊!”
她只好躲回到点心店里去,求店员收留她一会儿。却听见“砰——”地一声,店门被踹开,一个黑衣服的男人闯了进来,随后跟着涌进来一群拿刀拿枪的人,店员吓得大叫起来,燕仪拉起她就往门外跑,却被他们拦住。
“有没有见过一个受伤的年轻男人?穿白西装,中分头的。”
黑衣人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语气里透着压迫感。
女店员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
“是吗?”男人扫了她俩一眼,视线停留在燕仪身上。他眸光凌厉阴沉,燕仪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慌乱地移开视线。
男人冷笑,若有所思地踱起步来:“把这儿里里外外给我搜一遍!”
“是!”众人开始四处搜寻,走进里间去翻箱倒柜,店里乱成一团,店员见状又是害怕又是哀叹。
没过多久,手下人便来报没有搜到人。男人抬脚便要离开,燕仪和店员刚刚松了口气,忽然见他折返回来。
高大的身影好像一堵漆黑的墙,挡在她们面前,阴影笼罩着两个女人。
“大爷,我们是做小本生意的,哪儿敢**啊?”店员语带哭腔。
男人却不理会,直接越过她扯住燕仪的胳膊,燕仪惊呼一声,被带上前,便见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这是哪家**?”
两人之间不过隔了半步的距离,男人粗热的呼吸拂过她额头。
燕仪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只得强作镇静:“我是梧桐大街沈公馆的少奶奶。”
那人闻言,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眯,眸中闪过些许遗憾:“原来是沈家少奶奶——”
半响,他松开手。燕仪飞快地往门外跑去,手下们还想拦,却见男人一挥手,示意放她离去,便作罢了。
燕仪一鼓作气跑了很远,没过多久,便听见警察们吹哨的声音,远处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一切结束后她冷静了许多,身上还有些钱,就雇了黄包车回家,她实在太累太累,身心俱疲,走不动道了。
回到沈公馆时,里面灯火通明。守卫们见到她非常惊喜:“少奶奶回来了!快去禀报老爷老太太。”
公馆今夜的警备少了很多,警卫员说:“少爷派他们去找您了。”
想来应该是沈誉卿回到家才发现,自己把妻子给忘了。
燕仪回到家里,先去沈应蝉夫妇那边报了个平安。沈老太太虽不与她有多亲近,但见到燕仪煞白的小脸,也不禁埋怨:“誉卿做事真是糊涂,这么危险的时候,哪有把媳妇忘在大街上的道理。”
沈应蝉的脸色也阴沉不定,这事要是传出去,沈家岂不沦为众人笑柄。
燕仪心想他倒不是有意的,只是一心护着他真正的心上人,哪儿还顾得上旁人?这话却不能在人家父母面前说。
“人太多了,走散也是难免的。”她打了个圆场。
得知燕仪手臂受了伤,老太太难得慈爱地给她叫了医生来,处理完伤口才放她回去。
大门一关上,燕仪就没了笑脸,唇角绷得紧紧的,眼眸里透着疲惫和厌倦。
大厅里空无一人,沈誉卿还没回来。保姆过来问她要不要吃些宵夜,燕仪垂眸道:“煮点燕窝粥吧,多煮一些,誉卿回来也要吃。”
沈誉卿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靠着个窈窕的人。
燕仪半眯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愣,素色旗袍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他有时候觉得她不像个活在当代的人,不像画报上的美女活色生香,倒像是古画上哀怨的仕女,好像风一吹,她就化作一缕青烟飞走了。
“回来了?”
倒是燕仪先清醒过来,转过头来望向他,眼神不带一点儿温度。
沈誉卿的表情有瞬间的凝滞,不过很快又换上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刚才场面太乱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幸好你没事。”
燕仪听了这话只觉得怒上心头。他边说话边走过来,把手搭在她肩上,温柔地抚摸她的下巴:“吓坏了吧?”
她扯了扯唇角,并不言语。
沈誉卿见状轻笑:“生气了?”
“没有。”燕仪推开他的手站起来。
沈誉卿挑眉看着她,他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多少耐心,刚才护燕婷而忘了她,原本还有些愧疚,现在见她使起小性来,便连那点愧疚都烟消云散了。
他转身欲上楼。
保姆正好端着煮好的宵夜进来,燕仪接过那盅燕窝粥,用服软的语气低声道:“陪我吃点东西吧。”
沈誉卿停住脚步,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燕仪让保姆回去休息,自己去拿了两个碗,把粥盛出来。随后,她看了一眼坐回大厅的沈誉卿,他背对着她的方向,正用留声机放着音乐,姿态优雅地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燕仪迅速拿出刚才准备好的东西,那是从桃木匣子里取出来的一个小瓷瓶,燕仪拔出塞子,把里面的粉末悄悄倒进碗里。
她把燕窝粥端到他面前:“趁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誉卿看了她一眼,见她低着头的样子似乎很委屈,不解道:“就这么难受?”
他以为她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以后不许再留下我一个人。”燕仪突然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出这句话,声音轻柔但坚定。
沈誉卿挑眉浅笑,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头,便喝起粥来。
燕仪心想:“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抛下我,从今以后,就只有我不要你的份,你再也没有机会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