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承睫》byYEER(安岁裴燃)未删节免费阅读

更新时间:2024-07-31 16:4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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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承睫》是一部跨越时空的现代言情小说,讲述了安岁裴燃的惊险冒险之旅。安岁裴燃是个普通人,但在一次突发事件后,他发现自己能够穿越不同的时代。在YEER的笔下,安岁裴燃历经种种磨难,面对着邪恶势力的威胁,同时也发现了自己内心的勇气和力量。可我现在连把孩子生下来的资格都没有。我不能让她出生在谎言构造的家里。「你确定不要这个孩子了吗。……将带领读者穿越时空,沉浸在这个令人神往的世界中。

第一章

裴燃最穷的时候,走了四五个小时来见我。

那天很冷。

他几乎是冻僵了,连睫毛上都是雪。

后来在无数个争吵的夜晚,我都会想起他的眼睫。

以至于我心甘情愿辞职,远嫁,备孕。

直到刚才,我的蓝牙耳机连上了他手机。

对方说:

「安岁还挺纯。」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你那晚找她是因为她干净,还是免费的。」

......

今年的雪来的很早。

上一次和裴燃一起看雪,是五年前。

路灯是昏黄的一团。

我下楼的时候,看细碎的像雨一样的雪落下来。

那时候,裴燃发着烧,又和家里闹了矛盾。

半夜走了四五个小时,跨了小半个城。

只为了见我一面。

雪落在他睫毛上很快又化掉,留下一点点水渍。

他的脸很冰,浑身都冻的打颤。

怀抱却是暖的。

他今晚又在加班,快到凌晨了还没回家。

我握着掌心两道杠的孕检棒,有些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耳机传来一阵嘈杂。

我一摸才发现,出来的匆忙,大概是把他的拿过来了。

「裴哥,裴哥?你到家了没。」

「烂掉的小月光是不是很带劲,哥们看你真是挺猛的,在家憋坏了?」

我刚要开口,声音戛然而止。

「我说嫂子还挺纯的,还天天忙活那十全大补汤呢。」

「哎,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你那晚是没地方泄火才找她的吧,免费还干净,送上门的不搞白不搞。」

我怔愣在原地,又把耳机拿下来摩挲着。

这声音我熟悉得很。

我认识裴燃,还多亏了林屹辛牵绳引线。

甚至婚礼都请他当证婚人。

这些年我们也不乏争吵,每次都是他两头劝着,把裴燃一顿臭骂。

心跳的厉害,连带着我有些站不稳。

这些个字眼像寒冬里刺骨的冰渣,箭矢一般狠狠刺进了我的身体。

用力锤了几下脑袋后——

我落入身后人的怀抱。

带着凉意,还有洗浴后的护发香油味。

「老婆,发什么呆。」

裴燃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圈着我将我搂在怀里,用下巴轻轻磨着我的肩膀。

「外面风大,怎么在这站着。」

他轻笑了一声。

「你又不年轻了,还想学小姑娘在外边赏雪不成?」

「听话,赶紧回去。」

裴燃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他不瞒着我,看我瞧,大大方方的在我眼前晃了晃。

「小吃醋精,我天天这么忙除了你就只剩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给林屹辛的备注是阿屹。

我突然想起来——

我那栏,只有手机号。

他当时说,因为太过熟稔,所以不需要备注也能背下来号码。

可他一次也没接过我的电话。

永远都是工作忙。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我不知道说什么。

他开始握着我的手往家走,摸到了我手心攥着的耳机。

「拿这个干什么?」

「你啊你啊,有这时间不如好好休息,争取养好身体给我生个孩子。」

验孕棒顺着我的指尖坠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裴燃没注意。

他转了个身,示意我走到他左边。

相恋三年,结婚五年,他向来把我护在里侧走。

永远偏斜的雨伞,饭菜的第一口,每夜的晚安吻。

我甚至没察觉出他不爱我的征兆。

「咔嚓。」

不太凑巧,他一脚踩了上去。

裴燃低头看了一眼,有些厌恶的,一脚将验孕棒踢在路边。

......

到家的时候,裴燃随手把领带扔在地上。

上边还带着几处干涸的暗色。

我呼吸一窒。

裴燃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通话没声音。

他开始找耳机。

「在这。」

他急忙接回来条件反射塞耳朵里,又突然放到一旁打开外放。

「有什么可瞒你的,刚让阿屹帮我处理两件公文。」

「工作上的事儿,你又不知道,本来我们想熬个通宵做完,但我说那哪儿行,你还在家等我呢。」

林屹辛的声音依旧平稳。

「就是啊嫂子,你不知道他给我派了多少活儿,你可得好好帮我收拾收拾他。」

连草稿都不用打,他们一唱一和,天衣无缝。

我强忍着泪水低下头。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

被骗这么多年的恶心感似乎更据上风。

裴燃没注意我惨白的脸色。

他去厨房看了一眼,把刚熬好的汤倒进饭盒里,放在岛台上最明显的地方。

他总担心自己忘记把做好的吃食带到公司炫耀。

「天天做这些,别累着自己。」

照例是哄我开心的话。

他说自己的下属有多羡慕他,还说今天拒绝了两位小姐想加他好友的请求。

「抱歉,我有些累了。」

我语气干涩的推开他冲我索取奖励的吻。

冲到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耳边是他突然拔高的音量。

挺好笑的。

在一起这么多年,竟然在巨大的谎言里。

昨天晚上裴燃一宿没睡。

他在阳台静坐了一晚上,烟头堆成了小山。

我睁眼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餐。

裴燃系着围裙,看我起床,眨了眨干红的双眼。

「抱歉,岁岁,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你。」

他饱含痛苦的垂下眼眸。

结婚不久后,公司的资金链就断了,他天天出去跑市场,几乎是隔几个月就要换个地方。

一直到三年前才完全稳定,搬到了这边。

刚开始我和他大吵一架。

我埋怨他不该走这么远,回趟家还得做十多个小时飞机。

他什么也没说。

在我发泄过后,只是跪在我的脚边瞅着我。

也是这样的眼神。

一如那夜的雪。

我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向来知道我舍不得怪他。

「不是还有工作吗,怎么不去上班。」

我笑着接过他递来的牛奶,如往常一样。

心里却跟刀割了似的生疼。

我很想问问他这一晚上想了什么。

是在担心他们露馅,补偿般的对我好。

还是真担心我。

裴燃好像爱我。

也不太爱我。

他愣了一秒,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在挑选领带的时候换了一条。

又把昨晚那条叠好放在兜里。

做这些的时候他很专注,甚至浮起了一丝遮不住的笑。

随即出门。

忘却了一直以来让我系领带的习惯。

......

裴燃完全没注意到我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今天换了一辆车。

往常都是怎么低调怎么来,今天却开了限定的超跑。

隔着一条小巷,我看见他把做的汤随手倒在垃圾桶里。

手机响了两下。

是一张空碗的图片。

「老婆,你今天做的汤真好喝,明天我也要。」

累。

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我止不住靠着椅背呼气。

我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林屹辛在公司楼下和他点了点头,从前座捧出了一束玫瑰递给他。

样式和裴燃每次送我的一模一样。

车子转了个弯,开始朝向完全相反的路。

我猛地意识到,他为什么会换一辆车。

刚结婚那阵,裴燃总说像一场美梦,到哪都不放心我。

那是他送给我的车,我们手机都装着定位,能看得见路线。

职场上勾心斗角那一套,他到底用在我身上了。

我伸手摸了一把眼泪。

今天是个好天,阳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裴燃去了一家酒吧。

挺有名的脏乱差,他这样一个矜贵的人和那儿格格不入。

可他轻车熟路的进了房间。

执念我突然没有继续跟下去的,呆呆的望着路边。

直到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

裴燃刚创业时的学妹。

我有三四年没见过她了。

订婚那天,裴燃的胸花歪了一点。

她堂而皇之的越过我,很自然的替我的新郎整理好。

我知道他们没什么。

裴燃刚和我在一起时就说曾经和她有过几天朦胧的暧昧期。

他说的坦然,我也可以接受。

都是成年人了,说清楚就好了。

况且我在公司里有股份,也有眼线,没一个人传出他们有事。

最重要的是,那是裴燃。

我没理由不信他。

他回家就答应我把女孩换了,没有一丝犹豫。

事实上他也真没骗我,他确实是把学妹秘书换了,可他床上没换。

林屹辛说的那些话在我脑子里盘旋了一夜。

我忘不了。

我不能忘。

我找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挂号。

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再过几天,就能看清她的小手小脚。

我设想过无数次迎接孩子的喜悦。

唯独没有现在这般场景。

「今天能做手术吗。」

我叹了一口气。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是预知到自己不该来这世上,踢了我几下后又安分的一动不动。

我摸着自己的肚脐。

想尽力感受她的心跳。

从买房子那天,家里就有两间屋子是空的。

这些年我陆陆续续添置了不少家具。

裴燃给孩子买的礼物已经堆满了半个房间。

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很合格的父母。

可我现在连把孩子生下来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能让她出生在谎言构造的家里。

「你确定不要这个孩子了吗。」

「流产手术是有风险的,需要一个家属的联系方式。」

医生把面前的单子又往我身边推了推。

我提笔,愣了很久。

还是写上了裴燃的名字。

我爱过他,所以这段婚姻我做不到那么洒脱的离开。

他该看着孩子的离去。

就当是我对他的报复。

良久,我阖上眼,将泪水吞到肚子里。

「我确定。」

我不能这么自私,明知孩子得不到父母充分的爱还要让她出生。

今天医院没太多人,从来到准备没费多少时间。

进手术室的前一刻,我给裴燃发了三个字。

「离婚吧。」

随后被推到房间里,等待生命从我体内的流失。

这一刻我甚至很平静。

提不起生气,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痛苦。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值。

替自己不值。

手术打了麻药。

我闭上眼,做了一场梦。

梦里是20岁的裴燃。

他只看着我伸了伸手,半晌,悬空的手狼狈地放下。

裴燃垂着头没说话,潮湿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他说:

「是不是现在的我对你不好,你才会梦到我。」

梦醒了。

我睁开眼。

现实里的裴燃站在床前,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近乎打湿衣襟。

他抖着身子,略微沙哑的嗓子带着轻颤。

「岁岁…」

我的目光扫过他惨白的脸色,慢慢向下。

开口说话牵动着伤口,很疼,很疼。

可我还是一字一顿。

「裴燃,你衣服,扣子系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