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假千金被清冷权臣抢亲》是春雪寒蝉所创作的一部令人陶醉的古代言情小说。故事围绕着主角南姝谢阆展开,融合了浪漫的爱情、刺激的冒险和深刻的人生哲理。这本小说以其细腻的描述和令人心动的情感描写而赢得了读者们的喜爱。谢家身为百年世家,每年除夕都会办家宴,只是过去两年南姝身份尴尬,再加上谢阆故意为之,并没有人来邀请她。……。
“姑娘,大公子回来了。”
厚重的帘子被人挑起,婢女春芝弯腰走进来,凑在南姝耳边轻轻道。
南姝握着木兰簪子的手微微一顿,镜中一张芙蓉面略带苍白,眼底多了一丝惊慌。
“到哪里了?”
春芝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嗓音里倒还有几分雀跃:“方才才下马,估计眼下正往老夫人的慈寿堂走呢。姑娘,我们也快些去吧。”
南姝轻轻吸了口气,目光转回手中那只木兰玉簪,终究还是将它簪于发间。
她幽幽道:“走吧,别大家都来齐了,就差个我们。”
春芝忙不迭去从一旁的箱笼中翻衣裳,南姝却指了指衣架上那件宽大的苍莨色长袍:“就这件吧。”
春芝回头,有些不赞同:“这件衣裳太老气了,姑娘三个月不见大公子,是该打扮的鲜亮些。”
南姝却坚持:“就这件。”
她看了眼窗外,见腊月底的天仍是阴沉沉的,隐隐有要下雪的征兆。
她便又道:“将我那件石青缂丝的灰鼠斗篷也拿上吧,我瞧着等会儿要下雪。”
春芝耐不过她,只好将两件灰朴朴的衣物拿出来,瞧着南姝玲珑婀娜的身段被包裹进那样宽大的衣物里,小声碎碎念:“姑娘才十八岁呢,花一样的年纪,打扮打扮怎么了?府里旁的姑娘们都恨不得穿红簪花呢。”
南姝扯唇笑笑,手掌扶上她的手背,轻声道:“我同她们不一样的。”
春芝听她这句,那些碎碎念一下子止住,眼圈也都些红了。
出了绛雪轩不多时,乌沉沉的天上便有零星的雪花飘下来,南姝两手拢在衣袖中,即便如此,一双手还是冻的通红。
等她到慈寿堂门外时,屋内已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想来是谢阆已经到了。
“三姑娘。”
老夫人院中的丫鬟向她行礼,另有丫鬟进去通报,南姝只听着屋内那阵笑声停了片刻,随即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嗓音响起:“南丫头来了啊?那就喊她进来吧。”
门口的丫鬟一手挑起帘子,对着南姝微笑,眼底却带着毫不遮掩的轻蔑:“三姑娘请。”
南姝衣袖下的手拢了拢,面上却仍扬着微笑,脊背笔直的走进屋中。
一股热浪顿时扑面而来,她因冷而瑟缩了一路的骨头一寸寸软化下来,发上的雪花迅速融化,带起一阵潮意。
春芝将她脱下的斗篷递给一旁门前的丫鬟,南姝两手放在腹前,端端正正向前走去,绕过屏风,便见屋中皆是人。
谢家和她同辈的姑娘们几乎都来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脂粉香气扑鼻。
一群女儿家中,端坐在老夫人身侧,一手执着茶盏的青年格外显目。
他身材高大,又穿了身玄色长袍,一头乌发以金冠高束,露出一张气势逼人的凌厉面容,哪怕此刻只是静**在那里垂目品茶,却依然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凛然。
南姝呼吸停滞一瞬。
青年端着茶的手臂微落,他抬眸望过来,南姝迅速收回视线,目光望着老夫人直直跪下去。
“南姝给老夫人请安。”
屋中虽烧了炭盆,可地面还是冷的。
她膝盖跪下去,那股冷意迅速穿透衣裙,刺入骨缝之间。
她忍住了吸冷气的欲望,逼着自己跪直,额头磕在冰冷地面上。
谢氏是百年氏族,最注重这些礼仪教养,屋中的姑娘们不行礼是因为她们是谢氏嫡亲的女儿,可南姝不同。
她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假货,承蒙谢氏仁慈,能够继续混在这群贵族**中当她的假千金享受荣华富贵,已是谢氏恩典,她自己万万不可失礼。
老夫人并非刻意为难人的性子,她看着跪在地上神色恭敬的南姝,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她示意一旁的谢家六姑娘将南姝扶起:“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谢家的女儿,不必行这样大的礼,小六,将你三姐姐扶起来。”
谢六姑娘轻轻撇了撇嘴,但还是走上前去,一手拽着南姝的胳膊,没好气道:“起来。到祖母面前还装什么?前些日子你都敢把二姐姐推下水,如今倒是胆子小了?”
她哼了一声。
南姝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轻轻道:“多谢六妹妹。”
六姑娘说起这事,老夫人这才微微拧眉,有些不悦似的:“南丫头,听说你前些日子将琳琅推下水,可是有此事?”
南姝正要答,春芝却连忙道:“老夫人,我家姑娘也是落了水了,再说——”
她尚未说完,老夫人眉眼陡然一厉:“我问你家姑娘,有你这个丫鬟说话的什么份?”
春芝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身来,再不敢说话。
南姝深深吸了口气,在春芝身侧跪下:“回老夫人,前些日子南姝同二姐姐之间,只是发生了些误会。后来母亲派人教育过我,我也已同二姐姐道了歉。作为赔罪,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绛雪轩中,抄写佛经为二姐姐祈福。”
老夫人听她这样一番真挚诚恳的话,紧拧着的眉头总算松开。
她上了年纪,想要的无非是家宅和睦,南姝虽然不是谢家的子孙,可自幼被养在谢家,同其他的姑娘并无区别,她私心里还是将她当做自家的姑娘。
她既认了错,老夫人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认了错就算了,回头等你二姐姐病好,你也得上门去看望一二。”
南姝自然是答应。
老夫人这才同她道:“你和和安倒是像说好了,一个前脚来,一个后脚来。还不见过你大哥哥?”
从进门来,南姝便努力不去将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可老夫人发话,她终究不能再避,只得抬眸看过去,恰恰望进他的眼眸。
乌沉沉的一双眸,里头似酝酿着风暴,偏偏他神色平静,眉宇不抬不拧,给人一种是自己看错了的错觉。
南姝却清楚,她没有看错。
他生气了。
从进门起,他看似喝茶,实则目光便落在她身上。
甚至连方才她跪地行礼,以及为自己解释时,他的目光也是幽淡的凝在她面容上。
他在看她,一寸寸一尺尺,毫不遮掩,浑然不怕被别人察觉出异样。
他不怕,南姝却怕。
她低眉垂目,装的一副生疏模样,怯生生道:“大哥哥。”
咣当一声,
绘着木兰的青瓷茶盏落于桌面,青年嗓音清淡:“我只有一个妹妹,”
他居高临下的睥她一眼,音色漠然:“叫我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