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名字叫做《相爷,跑了,拜拜!》,是一本十分耐读的古代言情 作品,围绕着主角 沈明时裴缄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大银叽,简介是:“谁家主子和丫鬟睡一张床?”冰凉的指腹沿着她的脸缓缓游移,如同“嘶嘶”吐出的蛇信。沈明时……
寂静无声。
裴缄一手把玩着玉牌,懒慢的嗓音发出一声嗤笑:
“本相……为何要认得你?”
一旁的云祥和凤鸣呆住了。
现在攀关系,都已经开始瞎说了?!
沈明时挺直脊背,迎上裴缄的视线:
“听闻相爷一直在找一名女子,相爷要找的人,应该还没找到吧……”
裴缄眼神微眯,黯淡不明的眸光落在她脸上:“所以呢?”
“我知道她是谁。”
“哦?”
裴缄静静看着她,眸中升起了一抹玩味。
沈明时后背隐隐冒汗,压下快要冲出喉咙的心跳,面上无比坦诚:
“相爷要找的人……就是我!”
“嗤。”
裴缄淡讽一声,面上神色丝毫未变。
“真的吗?”
“我不信。”
沈明时:“……”
玉牌发出一声轻响。
裴缄松手任玉牌从指间掉落,又被丝绳缀于腰间。
“你是想说,你与本相缘分匪浅,不仅恰好是本相要找的人,今夜还恰好闯了本相的小院,正恰好遇到中药的本相,又恰好差点毒死我?”
四个“恰好”,声音不高,却阴阳怪气得很。
听得沈明时脸色一僵,脊背都在冒冷汗。
“今夜……今夜我真的不知相爷在此,误打误撞才……”
裴缄眸色转冷,打断她:
“既知我在找人,你就没有想办法打听打听,我要找那人姓甚名谁?”
“她可不姓沈……”
沈明时低垂的眸光微闪,心中那丝慌乱浮起,又按下。
她定了定心神:“明时幼年贪玩,曾化名明月,没想到相爷还记得。”
凤鸣仔细打量了她一遍,不相信:“你是为了让我们主子救你胡编乱造的吧?我可告诉你,这样死的更快。”
沈明时没看他。
她抬起红肿不堪的手,将脸上凌乱的发捋在耳后。
好让裴缄更加看清楚自己那张脸。
“是与不是,相爷应当自有分辨。”
“明时不敢以故人自居,也从未想过找相爷讨什么,但今日身陷囹圄,还望相爷念在当日我救了您的份上。”
“帮帮我……”
裴缄负手而立,目光没在她那张巴掌印明显的脸上停留,只盯着她的眼睛,眸中神色让人辨不清喜怒。
良久,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你既说是你,那你告诉本相,那日你我穿的是何种颜色的衣服?”
沈明时被迫仰头,被他眼底的愠怒和冷意冻得心慌意乱。
她捏着黑袍的手紧了紧:“我……”
裴缄这袍子是上好的云锦,无论怎样揉搓都不留痕迹,此刻却被她汗湿的手心拽出了褶皱。
“呵。”
“不记得了?还是……根本说不出来?”
凤鸣提着剑站在她旁边,似乎只要她说错一个字,他就会立刻一剑结果了她。
沈明时深吸口气:“我记、记得。”
“是在……湖边,冬季,相爷披着玄色氅衣,我……我着杏色对襟坎肩……”
顿了顿。
她一字一句道:“是我,将绳子递给了相爷。”
话音落下,下巴上的桎梏骤然一松。
沈明时身子一软,心中大松了口气。
她知道,裴缄在试探她。
人人都知裴缄在找一个人,可除了那人和裴缄,没人知道两之间的过往是由一条绳子而起。
恰巧,沈明时知道。
上一世被困别院时,她意外知晓了一桩和朝廷重臣有关的秘事。
那人就是裴缄。
她那时中毒尚浅,还能走动,某一日听见安静了许久的别院忽然多了些人声,便循着声音偷偷跑过去想感受一些久违的热闹,却意外听到了那位姑娘说起她相救裴缄的往事。
隔着窗扇,她看见了那个卸去帷帽的姑娘,一张脸,竟和她长得七分像。
只一眼,便吓得她后面没听完就赶紧跑走了。
在别院被蛊毒折磨的那些日子里,这只是一件小事,天长日久,她渐渐便觉得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要不然,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还是今日见到了裴缄,这件事才被她重新记起。
沈明时在心中说了一声对不起,她发誓自己只是暂时借用一下这个身份,日后必定还给那个人。
裴缄看了一眼一旁侍立的云祥。
“给她看伤。”
凤鸣一顿,心中讶异,主子之前不是说那人已经……
怎么又活了?
云祥也惊讶,但只垂首应了声“是”。
很快,凤鸣出去带回来一个女子,那位姑娘扶着沈明时和云祥一起进了偏房。
进屋前。
沈明时最后看了眼裴缄。
他垂眸站在屋檐下,月华披身,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沈明时手心的冷汗被夜风吹个干透。
但她知道,自己今日赌赢了。
……
偏房。
检查完伤势,裴缄恰好进来。
“如何?”
云祥道:“回相爷,姑娘此时有些发热,至于身上的外伤,除了手上的烫伤和挨打的伤,其余应当是上山时几次摔倒所致,虽然严重些但敷了药过些时日自会好转,寒疾问题也不大,只是她的腿……”
云祥叹了口气:“右腿腿骨已断,若是当时及时医治还有希望,如今隔了这么久……怕是治不好了。”
裴缄嗤笑一声:“这沈家的人还真是穷疯了,竟是连个大夫都请不起了?”
沈明时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穷?
长兴伯可一点都不穷。
断腿那日,她被抬回府中,几度昏厥又疼醒,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就在她一院之隔的地方,为受到惊吓的沈杳杳医治。
她在屋中躺了整整三日,婢女想出去为她请大夫,次次都被拦下。等沈家人终于记起她时,她的腿已经没救了。
裴缄看了眼坐在床上,低着头不吭声的小姑娘,沉吟一瞬。
“彻底治不好了?”
“嗯……”云祥有些为难,要是军营里的男子便罢了,面前这可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他犹豫了一瞬,如实道,“其实……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是这位姑娘要受苦。”
“什么办法?”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沈明时朝裴缄看了一眼,却见他根本没看自己。
云祥顿了顿,朝裴缄行了一礼:“碎骨重塑。”
碎骨……
沈明时一怔。
云祥看着床上的小姑娘,也有些不忍,身上的外伤就够她受得了,还摊上了这腿……
“小姑娘,老夫劝你一句,不治还好些,走路虽有些妨碍但至少还能动。”
“可碎骨重塑会疼死人的,别腿还没好,人先疼死了,不划算……”
云祥说罢,拿出伤药递给旁边的婢女,不再说腿的事情。
裴缄没再继续开口。
蓦地,袖子一紧。
他低头,小姑娘正用透亮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相爷,求您……”
“我不怕疼,若是治好了,我定以厚礼谢您!”
裴缄目光在那因发热而越来越红的小脸上流连。
厚礼?谢他?
缓缓的,裴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青玉般的声音在沉寂的房间中响起。
“那便,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