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黑月光这部小说的主角是 薛颐真李珩,皇帝的黑月光故事情节经典荡气回肠,主要讲的是“我们娘娘开罪陛下,是因舞姬不错,可何时竟被他们扭曲事实,穿成了是娘娘不许陛下纳妾。娘娘只是个贵妃,不……
第1章
我是皇帝的黑莲花贵妃。
嚣张跋扈,恶毒,且二嫁。
每一个攻略者都想踩着我上位,成功攻略病娇皇帝,成为这故事里的女主角。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
真正乐此不疲和她们斗来斗去的人,
从来都不是我——
真可怜。
又一个攻略失败的任务者,倒在了我面前。
系统没有给她们选择死法。
可在她们眼里,一个区区虚拟世界——这个世界的掌权者却给了。
每每碰上那么一位自以为是的所谓任务者,
起初李珩和我一样不理解。
后来,他甚至开始兴致勃勃地带上我一道欣赏。
欣赏他眼中这群自不量力又心怀叵测的奇怪女人结局凄惨的模样。
可她们明明应该恨的另有其人,
却总是用一副十分渗人的目光盯着我:“薛颐真。”
“我不甘,我不甘心,为什么每次死的人,都不是你呢?”
我因此感到十分奇怪。
“明明动手杀她们的不是我,下令折磨她们的也不是我。”
“为什么,她们会这么恨我呢?”
我问李珩。
李珩说不知道。
但他饶有兴味地补了一句,“兴许,等到下一位攻略者到来时,琬琬应当可以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陛下怎么会知道,还会有下一位呢?”
我满头雾水,十分不解。
在李珩和这些攻略者之间,我就像一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明明和她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无冤无仇。
但每每碰上她们这些人,我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总会变得愈发糟糕。
比如,顶着教坊司舞姬身份的第一位攻略者。
最初我只知道,那位舞姬,曾以一曲《惊鸿舞》响彻天下。
宗亲里不乏有上赶着想要讨好李珩的纨绔,因此,有人替她赎身,将她养了起来好生**着,就等着宫宴之上,为天子献上那一曲成名舞。
然而。
李珩对这支舞和她这个人都兴致缺缺。
攻略者认为,这都是我的缘故,全责在我。
倘若不是我端着张晚娘脸坐在李珩身边。
他绝对不会只顾着照顾我的心情,而全程不往她身上多看几眼。
这位攻略者,形容我是大晋的“褒姒”。
因为——
李珩非但始终对她兴致缺缺,甚至为了博我一笑。
命她在我的上阳殿那样私人的场合,
跳了一曲她原本别出心裁只想要跳给他一个人看的《极乐净土》。
一曲罢,鼓声止,琴声停。
瞧着殿中被数名歌女围绕着、穿着霓裳羽衣的窈窕美人。
我不由得击掌而笑,不吝赞美。
“不愧是天下第一舞姬。这支舞确然十分出色。”
她跳得真的很好。
这是我观完舞后,心中唯一的念头。
那支舞也很好,很新奇。
我不是没看见,舞姬流连在李珩身上的目光。
遂多嘴问了李珩一句,
“陛下以为如何呢?”
我想,假若我是李珩,我一定会记住这舞姬的模样和名姓。
说不得一见钟情亦未可知。
但我转过脸去瞧李珩的反应,他却神色淡淡,意简言骇:
“能讨得朕的琬琬一句赞赏,看来也还算有点子用。”
听了这句话,我下意识抬起手,拧了他一下。
“陛下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你不是不知。”李珩满不在乎,“朕一向不喜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
我只道他是粗莽武夫出身,注定山猪吃不了细糠。
却没注意到,那舞姬,在见到李珩这样的反应后,脸色煞白的模样。
可令舞姬心碎的点,远不止于此。
我本欲赏赐于她,李珩却阻住了我,对我道:“赏赐就不必了。朕记得你的私库也不是那么丰厚。区区一介卑贱舞姬而已,琬琬,你要知道,朕能给她到你面前献舞的机会已算莫大的恩赐了。”
我心梗了一下,正要开口。
李珩面色如常地补了一句:“国库更穷。”
我并不知道,世间有所谓‘攻略者’和‘任务对象’这一说法。
世间男子多薄幸,不溺享乐者真是少有。
而这是攻略者一直以来的想法。
或许傲慢刻板,但绝对不算错误。
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全靠系统加持下引以为傲的美色和舞姿,在李珩身上遭遇了所谓的滑铁卢。
李珩待她十分吝啬刻薄。
这一点,不只是她自己,我也很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李珩性子固然不算宽和,却从不吝啬刻薄。
但在舞姬一事上,李珩的做法,十分怪异。
他不许我赏赐舞姬,却将对方留在宫中,令其只为我一人献舞。
舞姬匍匐在地,轻声唯唯,声如三月黄鹂:“多谢陛下隆恩。”
若我是男子,只怕当场也要身酥了心化了。
可我不是,我慢慢收起面上的笑,看向依旧神色淡淡的李珩,心中寒意顿生。
那个舞姬却不明白,等待着她的命运,到底是什么。
李珩说叫舞姬只给我一人献舞,便是真的将她困在上阳殿后的千秋阁,派去数名教引姑姑盯着她日日修习新舞。
待我想得起来亦或有那个心思看时,她方才能得以踏出那间院子。
有时千秋阁的姑姑来禀舞姬近况时,我真是怜悯她。
只因我一句夸赞,这女子从此便被困在了皇宫这样大的一座樊笼,既没有人前风光,又只能日复一日做着同一件事。
但,被扼住咽喉的黄莺,真的还能发出悦耳的歌声吗?
她献上的第二支舞,远不如那《极乐净土》来得惊艳亮眼,整个人更没有我初见她时的惊艳。
“把她放了吧。”
我是真的怜悯她,因此向李珩提议。
作为天下第一舞姬,她在哪里混不开,唯独不该是因我一人而埋没这一身好本领。
“陛下,她只是一名舞姬。”
“是,她只是个舞姬。”
但,李珩却面色怪异地让我自己去问舞姬,她愿不愿意出宫。
最后,我把舞姬召到了跟前来,和声和气地跟她讲会给她一笔丰厚的赏赐,放她出宫。
她却低头泣诉:“奴婢心甘情愿留在宫中,为贵妃娘娘献舞,请娘娘不要赶奴婢出宫。”
面对她的反应,我有些茫然,但还是允了她。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她宁可忍受千秋阁日复一日的生活都不愿意出宫是因她的攻略系统告诉她,她只有留在宫里,留在千秋阁,才能获得成功攻略李珩的机会。
而我提出放她出宫的建议,无疑是阻挡她完成任务的一块绊脚石。
可是,就像她的系统说的那样,留在千秋阁,日日被严防死守地看着,又真的能成功接近李珩吗?
没多久我便知晓了,李珩待她当真是不一样的。
宫人来禀:“陛下召见了千秋阁美人,美人一夜未归”时,我微怔,下意识合上了手中书卷。
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滴答声总是令人烦躁的。
“娘娘?”
宫人担忧地瞧着我。
可我想想李珩待那舞姬不同寻常的苛刻冷待,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很意外吗?我怎么觉得,早就该如此呢?”
我说。
“娘娘,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
李珩是皇帝,他想要做什么,难道还有人拦得住吗?
我以为,不久便能听闻那舞姬封妃的消息。
可第二日一早,负责看守舞姬的教引姑姑来向我禀报,舞姬被全须全尾地送回了千秋阁。
李珩是召见了她,可一没有叫她献舞近身伺候,二没有碰她,过后亦没有给她施恩。
很多人,包括舞姬自己,始终不明白李珩这样做的原因。
直到我主动传召舞姬到身前,和声和气地问她愿不愿意给李珩做妃子,成为皇帝的女人。
舞姬的反应大出我意料。
“娘娘将奴婢当作什么了。”
“是您拿来邀宠的工具么?”
那舞姬道。
我紧皱眉心。
身侧的宫人不悦地出声叱喝舞姬:“大胆,你一小小舞姬,竟敢如此对贵妃说话?”
舞姬口呼知罪,可我看她匍匐在地,再抬起头时,脸上俱是不卑不亢的神情。
宫人看向舞姬的眼神,却充满了不屑和厌弃。
“算了。兰微。”
我叫住宫人,好脾气地笑了笑:“既然,美人无心,此事便就此作罢,日后不必再提。将美人送回千秋阁去。”
舞姬没有再抬头看我一眼,直直地起身,跟着教引姑姑出门去了。
“娘娘,她可、她可真是无礼!”
宫人气得又是朝我挤眉弄眼:“还说您需要靠献出她来邀宠?哈,真是一点数都没有,若非有您在,陛下怎么可能多看这种女子一眼?”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有些怅然的看向门口,舞姬离去的方向。
其实,我是真的不在乎李珩纳不纳这舞姬为妃,我的宠爱是不是会被分去。
李珩的后宫并非没有其他妃嫔。
可好像,我有心拔苗助长反而弄巧成拙了。
就连李珩,知道我召见舞姬所为何事后,亦赶来上阳殿不由分说将我训斥了一通。
“薛颐真,朕不需得你如此贤良淑德!”
我贤良淑德吗?
不。
可是李珩并不需要我的答案,他只是到我这里发了一通无名怒火,拂袖而去,一连数日未再踏足上阳殿。
我自觉无错,亦从未矮下身段去寻李珩赔罪。
于是,满宫闱便都传开了,我开罪李珩的事。
昔日门庭若市的上阳殿,今朝门可罗雀。
又过了数日,不知从何处开始传的,所有的传言都指向我,是我善妒不容人,导致天子相中舞姬而迟迟不允其妃位,只能将人养在上阳殿后的千秋阁中。
我身边的宫人实在听不下去那些难听话,背着我抱怨那些道听途说之人不辨是非。
“不过都是一起子嫉妒娘娘得宠的小人罢了。”
“我们娘娘开罪陛下,是因舞姬不错,可何时竟被他们扭曲事实,穿成了是娘娘不许陛下纳妾。娘娘只是个贵妃,不过是得陛下偏爱了些,怎么就人人都觉得,什么事都能怪到娘娘头上来呢?”
她们以为,她们私底下的抱怨嘟囔我都没听见。
李珩几日不来上阳殿,宫里的传言便要将整座上阳殿给压垮一般。
但其实,外面传得再难听,同我又有什么干系呢?
他们说归说,只要李珩一日没废我,他们一日都得精心照料着上阳殿的一切,我依旧吃喝不愁,穿戴不少。
我将几名躲在廊下拌嘴的宫人叫了过来。
“外面想说什么,由着他们说去好了。本宫都不在意这些,你们一昧气个什么劲,别把自己身子给气坏了。”
“娘娘。”
“奴婢等,只是为您不平而已。”
宫人们大多欲言又止。
我不过是一晒,“有什么好不平的?”
难道我不是二嫁入宫,不曾独占李珩?
既然这些都是事实,我自巍然不动,又何惧旁人闲言碎语?
这场闹剧,来得快,结束得也快。
李珩同我置气前,我本就不爱搭理外界,偶尔举办个宫宴,若非他一再好声相劝,我是绝对不会沾手,更不会去参加的。
李珩同我置气后,我索性直接停了宫内宫外接待宗亲命眷的那些宴饮茶话。
直到许多时令花期过后,亦无人去赏。
寻常无事不知道,那些宗亲命眷总有些恩典需得宫中开恩。
可因李珩中宫无主,我虽是贵妃之名,却有皇后之实。
雪花一样的求见折子从宫外递进上阳殿来。
我以开罪天子、不敢越矩之由悉数拒了。
他们便都求到了李珩跟前去。
李珩置了小半月的气,那热火喧天的流言蜚语终是通过一道道嘴巴传到了他耳朵里。
“那些人说得如此难听,为何不来告诉朕?”
他又怒气冲冲地来了上阳殿。
这次,甚至把伺候我的那些宫人都赶了出去。
我手上的丹蔻堪堪染了一半:“陛下是来废了妾身的?”
见到我如此闲情逸致,不受闲言碎语影响的模样,李珩面上的怒意更重了。
“胡说什么,难不成你当真就想同朕置一辈子的气?”
我不喜也不怒地看了李珩一眼。
很淡定地纠正了一个事实:“陛下是忘记了,是陛下自己在置气,不是妾身。”
“朕...朕置气你就不能来哄哄朕吗?”
自知没理,李珩依然厚脸皮地挤到我身边坐下来。
我侧过身去,没有理他。
李珩只好放软了声调道:“莫生气了罢,琬琬。这件事,朕会处置好的。”
后宫几名常年无宠的嫔御跟前的掌事宫人挨了板子,连累她们各自娘家也都得了教女不严的申饬,本人虽没得到什么惩罚,跟进了冷宫,又有什么差别呢?
而那曾经名动天下的第一舞姬。
只因献舞媚上不成,触了天子逆鳞,便被囚进内宫的诏狱之中。
可惜了。
我后来再也没有见过第二个跳极乐净土比她跳得好看的人。
但这些事明明都是李珩自己干的。
能怪得了我什么吗?
可满天下的人都见识了开罪我这个宠妃的后果。
我不知道李珩究竟对舞姬做了什么。
以至于这位名动天下的第一舞姬,临死前更是恨我入骨。
她嗓音凄厉、一字一句地诅咒我:“薛颐真,你这个毫无人伦道德、寡廉鲜耻的毒妇,我诅咒你和你父兄一样,被人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我会不得好死吗?
我不知道。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舞姬竟然敢提及我已逝的父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舞姬疮痍满布的尸身。
原本我是怜悯她的。
虽然并不喜欢她很多时候的言行举止。
可她出身教坊司,半生身不由己,想要往上爬,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想那并没有错。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牵扯我悲壮殉城的父兄。
我不知道她攻略者的身份,也不知道她恨我的缘由,更不知道,她喊出那句话是攻略失败后,系统操控她的身体说出来的。
死亡,在她的系统那里,只是轻飘飘的‘抹杀’二字。
但怎么死,死后她的尸身怎么处理,是她和她的系统都无法选择的。
李珩伸手揽过我,语气森然地开口,“朕已下令,将这口出妄言的贱民挫骨扬灰。”
他不但是天子,是武将,曾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场战役的惨烈程度。
我有些茫然,不明白应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合适。
明明李珩已经帮我出了气。
我心中却犹嫌不够。
但此时的我并不知道——
舞姬只是个开胃菜。
在不久的将来,等待着我的那些人和事。
远比舞姬这口头诅咒更刻薄诛心千百倍。
第二个攻略者,是南朝一位战功赫赫的女将军。
南朝战败后,将她送至大晋和亲。
少年时的她,曾是李珩最欣赏的一名女将军——
可是,
李珩少年时,认识过什么女将军么?
除了战场上厮杀那些细节,又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呢?
我有些茫然,竟不知晓究竟是不是我的记忆出了差错。
但我亲眼看到和亲队伍到来,女将军在见到高座上坐着的李珩这一刻,脱口而出的一句:“阿珩?怎么会是你?”
我下意识转头看向李珩,他却眉心紧皱,给出的反应浑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冷冷淡淡地说了一句:“南国公主怕是认错人了。朕不是什么阿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