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凰的《凤掌九州》这本书可谓用心良苦,内容很吸引人,人物描写精致,高潮迭起,让人流连忘返,晏九黎轩辕墨是该书的主角。主要讲述的是:两名御前侍卫一个箭步上前,戒备而谨慎地挡在晏九黎面前。晏九黎什么也没说,只是手执匕首,慢条斯理在自己指……
三月里春暖花开,景致迷人。
晏九黎坐在菱花镜前,望着镜子里这张绝艳的容颜,阳光透过窗子打进来,照在她白皙无暇的脸上,衬得肌肤莹润,吹弹可破。
只是明明应该是明媚张扬的年纪,她的眉眼却笼罩着一层沧桑,透着不符合年纪的孤寂和冷漠。
耳边一句句厌恶的声音不停回荡:“晏九黎,我不可能娶你!”
“你去西陵七年,我们之间早已没了感情,取消婚约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为质七年,你已不洁。”
“我是家中独子,又贵为武阳侯,难道要娶一个残花败柳,让人戳脊梁骨吗?”
“只要你愿意取消婚约,我会去皇上面前请求补偿你,让你得到一个公主该有的尊荣,否则最后成为笑柄的一定是你自己。”
“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自取其辱!”
周遭一切声音好似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叫嚣怒吼,气急败坏。
晏九黎轻轻闭眼,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声音平静透着寒意:“你说完了吗?”
“我——”
“七年前,是你承诺婚约永远作数。”
锦袍男子脸色铁青:“我是为了国家子民,为了苍生社稷,才不得已——”
“七年后,本宫归来,尚未让你履行婚约,你倒是迫不及待跟本宫划清界限。”
“我只是——”
“跪下。”
顾云琰一怔,随即听错了似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本宫让你跪下。”晏九黎从镜子前起身,转身走来,一双冰冷的眼睛锁在他脸上,“你想取消婚约,自然该拿出一点诚意,况且本宫是君,你是臣,你见到本宫不该行礼吗?”
顾云琰抿唇,冷声说道:“我是武阳侯,皇上亲赐特权,可御前不跪。”
“我偏让你跪下。”
伴随着这句话冰冷的声音落地,一记巨大的力道重重踹向他的后膝窝。
“啊!”顾云琰惨叫一声,整个人毫无预警地被踹跪在地,疼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骨头仿佛断裂的剧痛袭来,顾云琰眼前发黑,好半晌爬不起来。
晏九黎眉眼如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当年若不是你愚蠢无能,一连数次败仗,本宫何须以公主之尊去西陵为质?”
“本宫在西陵遭了七年苦楚,辗转煎熬,生不如死,你倒是封侯拜相,无限风光,如今还敢来在本宫面前口出秽言。”
她弯腰攥着他的衣襟,反手两耳光抽在他脸上:“顾云琰,你哪来的脸?!”
“晏九黎。”顾云琰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冷汗顺着脸颊淌下,“你……你敢如此羞辱我?”
羞辱?
晏九黎眼神一冷,抄起案上茶盏,毫不留情地砸在他头顶。
砰!
茶盏四分五裂,跌落在地。
鲜红的血液从头顶渗出,一点点滑落下来,看着触目惊心。
顾云琰脑子一阵晕眩,随即是剧烈的头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脑门脸颊滑下来,一颗颗滴在衣服上。
他整个人僵住了,不敢相信晏九黎会如此凶残,心狠手辣。
她……她简直是个恶魔。
一个失去清白又得了失心疯的恶魔。
“七年前,你为了停战止戈,软语哄我去西陵时,好话说尽,深情承诺在齐国等我,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也不会背弃这段青梅竹马的感情。”
“我那位好皇兄,为了顺利登上皇位,承诺待我归来,一定给我最尊贵荣宠的地位,给我办一场风风光光的成婚大礼。”
“他说我会是齐国独一无二的镇国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尊崇,受人敬仰。”
晏九黎嗓音如冰,眼神嗜杀:“可是你们这对忘恩负义、薄情寡义、自私自利的君臣,当真是把‘过河拆桥’演得淋漓尽致!”
“晏九黎,你放肆!”顾云琰咬牙,“你敢对皇上不敬——”
啪!
一记狠厉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晏九黎抓着他的头发,拖着他走到菱花镜前,把他的头狠狠撞在梳妆台上:“本宫七年忍辱负重,为的是家国百姓,是他的江山社稷!原以为归国之后该是万人敬仰,百姓夹道欢迎。”
“可迎接本宫的却是满城流言蜚语,他们说本宫是残花败柳,是齐国耻辱!”
“满朝文武对本宫言语不敬,鄙夷奚落。”
“太后对本宫避而不见。”
“皇兄态度疏离,仿佛看本宫一眼都脏了他的眼睛。”
“回到宫里,连那些下贱的婢女都敢对本宫窃窃私语!”
“而你,顾云琰。”
“本宫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生怕本宫逼你履行婚姻,让你家族蒙羞,迫不及待地登门羞辱本宫。”
晏九黎眼神冷厉,如煞神附体,“顾云琰,你以为本宫还是当初那个年幼无知、善解人意的晏九黎?”
伴随着这句话落音,她猛地抬脚踹向他胸腹。
砰!
顾云琰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随即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蜷缩在地上无法动弹。
“云琰!”焦灼惊怒的声音响起,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疾步而来,转眼跨进门槛,震惊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男人,“云琰!”
女子身后跟着浩浩荡荡数名嬷嬷和宫女。
进屋看到屋里一幕,众人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当先的嬷嬷脸色骤变,冷冷看向晏九黎:“七公主,你疯了?”
对,她是疯了。
是他们所有人一起将她逼疯的。
晏九黎看着镜子里自己状若疯癫的姿态,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而上的戾气。
“七妹,我知道你心有怨气,可这不是你动手的理由。”六公主晏宝瑜站起身,愤恨而厌恶地看着晏九黎,“云琰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你就算不甘心也无济于事,这是皇上下的旨,太后同意了的!”
晏九黎偏过头,冷冷一笑:“你的未婚夫你尽管拿去,一个贱人罢了,你以为他是什么香饽饽吗?”
晏宝瑜气急:“你——”
“公主。”殷嬷嬷察觉到事态反常,连忙劝阻晏宝瑜,“顾侯爷伤势有点重,还是先把他带回去找大夫看看吧。”
晏宝瑜脸色难看:“她把云琰打成这个样子,难道就这么算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小元子。”晏宝瑜命令,“你带人把顾侯爷送回侯府,告诉侯府老夫人,就说云琰是被晏九黎打成重伤,本宫定会为他讨一个公道!”
“是。”
小元子把几个护卫叫进来,试图把顾云琰从地上扶起来,然而护卫刚要动上一下,顾云琰就疼得呻吟出声。
晏宝瑜顿时大惊,蹲下身询问:“云琰,你怎么样?”
顾云琰咳出一口血,声音嘶哑而痛苦:“我……骨头像是断了……”
骨头断了?
晏宝瑜不敢相信,转头厉声吩咐:“进宫请太医,立刻马上!”
“是!”
晏宝瑜脸色铁青,站起身指着晏九黎:“把她拿下!”
“公主且慢。”殷嬷嬷连忙阻止,并低声在她耳畔提醒,“七公主好像会武。”
晏宝瑜一凛,这才意识到反常。
她转头看向重伤倒地的顾云琰,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顾云琰好歹是个武将,就算多年没上战场,也是个成年练过武的成年男子。
晏九黎竟然能把他伤成这样?
晏宝瑜转头看向晏九黎,眼底色泽阴冷而审视:“你学过武?谁教你的?”
晏九黎不发一语地站在镜子前,眉眼间像是笼罩着一层冰霜,透着刺骨的寒意。
从昨日回皇城到住进凤阳宫,一天一夜所受的待遇,让她深刻地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连宫里的婢女都看不起她这个为质归来的公主,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说她已不洁,说她是女人的耻辱,说她是皇族的污点,说太后和皇帝都厌弃了她。
没有人还记得七年前是她力挽狂澜,以一己之身化解了两国的战争。
没有人记得当初求她去西陵时,那些人感恩戴德的嘴脸。
没有人记得当初签订停战协议时,将士们感激而又愧疚的眼神。
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什么为国为民的胸怀?
他们在皇城穿着锦衣华服,吃着珍馐御膳,出入前呼后拥,好不风光,自然看不起她这个肮脏而又卑微的质子公主。
可是她既然回来了,就绝不会再把命运交给旁人主宰。
“晏九黎,我在问你话!”晏宝瑜厉声开口,表情倨傲而鄙夷,“一个在敌国被千人骑万人枕的贱人,真好意思回来,你以为你是齐国的功臣?笑话,不过是哄着你玩罢了,本公主要是你,早就找个地方一头撞死——”
啪!
一记狠厉的耳光扇到她脸上,晏九黎薅着她的头发,粗暴地把她拽到柱子旁:“你现在就可以一头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