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白榆的《婚后,强宠为上!》的描写展示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元素,虽没特别新鲜内容,但是依旧不会觉得老套。主角是檀笙裴烬,讲述了:腕表之下,隐隐能看到几处图案,像破碎的拼图,模糊不清。似乎,是纹身。檀笙有几秒的惊愕,僵在原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怎么……
来电人显示景澄。
檀笙心里一喜,按下接听键。
“笙笙,抱歉,我突然有事,不能去接你了。”
温润如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檀笙长睫低垂,投下一片阴翳。
“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吧。”她说。
“好,注意安全——嗯……”
电话那边,男人话语刚落,檀笙就听到一声闷哼,像是女人的声音。
但声音很小,转瞬即逝,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
“你身边还有人吗?”檀笙问。
“没有,怎么了?”景澄说。
檀笙低眸,说:“没什么,应该是我听错了。”
蓦地,她想到什么,说:“景澄,我们订婚的事……”
“笙笙,我还有事,先挂了吧。”
她话还没说完,那边的男人先一步打断她的话,率先挂断了电话。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短促“嘟嘟”声,檀笙双手垂落,神色黯淡了几分。
她和景澄是青梅竹马,暗恋他多年,两家在西城也是势均力敌,关系甚好。
三年前两家订下二人婚约,景家答应等她完成大学学业就上门提亲。
可如今她24岁,研究生都已毕业,景澄却迟迟不和她提起订婚的事。
甚至,还比以前更疏远了她几分……
她拿不准,景澄到底喜不喜欢她。
夜色浓稠,雨势并未削弱,雨点如扯断的佛珠,噼里啪啦掉满一地,像撞进玻璃器皿中。
檀笙犹豫着是直接打车还是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
“檀**。”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嗓音低沉性感,又带着些慵懒,像一瓶葡萄酒,酒液倾入高脚杯中,轻轻晃动。
陌生得让她分辨不出来。
檀笙转身,看见男人身形颀长,宽肩窄腰,墨色的西装熨烫平整,周身弥漫着纸醉金迷的矜贵气场。
左手拿着一把黑色的伞。
她看到他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蛇系脸,立体精致的五官,凌厉流畅的面部线条,认出了他的身份。
“裴总。”
檀笙礼貌问好。
她和裴烬并无交情,但西城几乎没人不知道裴家,顶级豪门,西城本地起家,势力网络遍布全球。
她在电视上见过他,觉得他长得像自己上学时候看的漫画中的角色,就记住他的相貌了。
“没人来接你么?”
裴烬看她。
当初那个在舞台上弹奏古琴的少女,如今已成为一个女人。
那身汉服已经换下,披了件毛呢外套,鱼尾半身长裙皎洁无瑕,宛如皓月。
乌黑的发已垂腰际,衬上女人袅娜的身姿,倒是恰到好处。
两弯眉狭长而媚,像两片水墨晕染的柳叶。
最漂亮的是那双杏眼,天生含情,水波流转,是江南雨夜的情诗。
比八年前还美。
“正要给司机打电话。”
感受到男人直白的目光,檀笙下意识移开视线,避免与他对视。
或许是她自作多情,她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不太清白。
“你家在哪?”他问。
檀笙回答:“玉湖湾38号。”
裴烬:“坐我的车吧,刚好顺路。”
“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回……”
她话未说完,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寻声望去,一辆黑色宾利慕尚停在石阶外,朦胧雨幕里,仿佛一匹黑豹,隐秘高贵。
“我的车到了,檀**不能赏脸么?”他说。
檀笙看向他,那双邪魅的桃花眼眼尾上扬,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
眼眸深邃,望不到底。
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金丝笼。
而她像是笼中扇不起翅膀的鸟。
“……好。”
她想起面前男人的风评,脾气差,雷厉风行,难以捉摸,并不想得罪他。
听到她的回应,男人唇角牵起,仿佛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撑开手上那把黑色的伞,陪她一同步入绵长的雨幕中。
裴烬左手攥紧伞柄,腕上那枚银色手表刚好遮住那一个“笙”字。
他不动声色地把伞朝女人那侧倾了倾。
一直走到车门外,檀笙推开车门,那柄黑伞仍挡在她头顶,护她到进入车内的最后一秒。
车门关上,车内挡板徐徐升起,檀香在鼻尖浮动。
车厢内,只有他们两人。
檀笙端正坐在真皮座椅上,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却不小心与他对视上,赶紧避开目光。
双手绞紧,感到有些尴尬。
车发动,空气一片寂静,仿佛凝滞一般。
还是应该找点话题,檀笙想。
想到是在剧院碰见的他,而那个时间,除去她的古琴独奏,就是隔壁厅的歌剧表演。
“裴总,您也来看演出吗?”
檀笙打破平静,问:“是《费加罗的婚礼》吗?”
“我来听你弹琴。”
男人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侧面轮廓在光线的掩映下格外清晰。
闻言,檀笙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对古琴还有兴趣,现现在的年轻人很少对古琴曲有关注。
她顺势将话题引到今晚的演出上,说:
“这首曲子是司马相如为追求卓文君所作的。”
“我知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裴烬说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檀笙听出来,这句话是为该曲所作的一句歌词,最早见于王实甫的《西厢记》。
她莞尔一笑,没想到他还知道这些,觉得他有些兴趣,便多讲了一些。
车窗外,雨势渐小。
瓢泼大雨败下阵来,化成薄薄细丝,雨声也变小了,轻轻盈盈,倒是像一首古琴曲。
玉湖湾38号,车稳稳停在一幢别墅外。
雨也刚好停下,街道像洗了一场热水澡。
离开前,檀笙说:“谢谢您送我回家。”
手刚摸到车把手,她听见男人忽然开口:
“新婚快乐,檀**。”
新婚快乐?
檀笙骤然一惊,诧异地看向他。
他怎么知道,她和景澄有婚约?
檀、景两家的婚约,从未外传过。
难道,是景澄告诉他的?
檀笙思索片刻,解释道:
“我和景澄只是快要订婚了,还没有到结婚那步。不过,谢谢您的祝福。”
她说完,看见男人唇边勾着笑,似有若无,不知道在想什么。
檀笙猜不透他的心思,便说:
“那……也祝裴总早日寻得良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她推开车门,消失在漫漫长夜中。
……
良久。
别墅外,那辆宾利慕尚还未发动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