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名字叫做《凌晨三点》,是一本十分耐读的短篇言情 作品,围绕着主角 淼淼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棠梨,简介是:急救的车厢光线昏暗,只有我头顶的一盏灯摇摇欲坠。医生的眼睛完全笼罩在黑暗里。车厢里安静的只剩下我吸氧的声音。我……
第一章
「凌晨3点,不要经过寻欢街」
我从睡梦中被短信震动声惊醒,四周静得出奇,睡在我身边的姐姐嘟哝了两句继续翻身睡去。
我忍住睡意定神看了看时间:2:30。
「谁的恶作剧,这么无聊」我心里反感道。就在我准备继续睡的时候,短信发送人的备注却让我毛骨悚然:姐姐。
我扭头一看,本来还在我身边的姐姐已经不见踪影。
1.
卧室没有开灯衬出一片漆黑,仅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我身边的床铺上。
被窝凌乱,刚才还睡着人。
「姐姐?姐姐!」我的声音回荡在卧室,房间空荡,伴有阵阵回声。我拿起手机拨打姐姐的号码,却显示对方已关机。
我慌了神,想起刚才的短信。
尽管觉得这一切都匪夷所思,但我知道目前仅有的线索是寻欢街。
也许,姐姐会在那里吗。
我匆忙套上衣服,穿好鞋子,带上手机,奔向唯一线索目的地。
寻欢街离我家并不远,我跑到那里只用了五分钟。
「姐姐?姐姐!」我在大雪上踏出一行行足迹,街上空无一人,充满着深冬的肃穆。
城市里的人们大多已经进入梦乡,窗外寒风凛冽。我独自奔跑在这条街上,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细脆的声响,若隐若现的星光与雪光相交辉映更显凄凉。
终于,雪渗透了我的靴子,扑面的寒风不断拍打我的脸颊。冷风在寂静的夜里叫嚣,我却迟迟找不到姐姐的身影。
我盯着街道边的大本钟指针来到了2:55,猛然想起有关于那条短信的时间:凌晨三点整。
我是无神论者,却也觉得此刻冬夜里似乎有点过于凄凉与寂静。
突然,已习惯于雪地的白的双眼突然在马路对面捕捉到一抹刺目的红。那红在这雪夜里衬得更加鲜艳,像烈火,又像血液。
强烈的不安涌上我的心头,我驻目定神。
那是条红色围巾,是我在姐姐生日那天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姐!」
我连忙呼喊道
对面的人缓缓转过了身,她转过头,可是神情却在看到我的刹那变得异常慌乱。
我向对面疾冲而去,像是下一秒,我就要失去她般。瞳孔里,姐姐的脸越来越近。
世界的嘈杂仿佛按下了静音键。雪花飘零着几片,落在我额头。
我看到姐姐的嘴张开在说着什么。
她一定是叫我快过来。
我加快了速度,下一秒,一抹亮光刺入瞳孔里,我下意识用手臂挡住了眼睛。几乎是一刹,肉体碰撞,骨头破裂的疼痛感传遍全身,剧烈的痛感之后我的大脑短暂失去了知觉。
我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空中转了几圈,鲜血喷溅在雪地上,刺目的红,跟围巾的颜色好像。
我变得睁不开眼睛了,合上眼的瞬间,世界变得猩红,肇事司机打开车门,黑色皮鞋停在我的眼前。
手机跌落的一瞬间屏幕支离破碎,却亮了起来。
3:00。
2.
「啊——!」我猛然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车祸的痛感仿佛还没有散去。待我稍许冷静下来,我这才发觉我竟然还是在卧室。
就在我思考刚才诡异的梦时,手机又是一震,声音在黑漆漆的环境中额外突兀。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我的手机,手心不是控制地冒出冷汗,我颤微微地拿起手机:2:30。
一样的短信。
「凌晨三点,不要经过寻欢街」
发信的的号码仍然是姐姐的号码。
我转过头看向我身边熟睡的姐姐,此刻她伊然一副进入熟梦中的样子,眉间放松,缓缓地呼着气。没有半点刚刚匆忙发完短信的样子。
「姐,姐。」我眉头蹙成了一团,决定先叫醒她。
她迷糊中睁开一只眼,「怎么了淼淼,怎么不睡觉?」。
我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亮起,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倒显得有些惨白。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升起一丝不安。
「谁的恶作剧吧?淼淼,可能是别人盗了我的号。」姐姐看到短信没有一丝异常的反应,依然是那个温柔的她,「傻瓜,大半夜不睡觉,被这种恶作剧吓啦?我们家小鬼胆子就这么小?」
她的嘴角含笑,将我搂在环里。温暖的怀抱打消了我的所有顾虑。
对啊,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至于短信,只是巧合的恶作剧罢了。是我多想了。
我抱紧了姐姐,笑道:「姐,没事,我们睡觉......」
「不好了!!!有人要跳楼!!!」我话音未落,就被被一声尖叫打断,四周变得异常嘈杂,我透过窗户,看到不远处的楼顶上赫然站着一个孤单的人影。
姐姐的眉心紧锁,目光定在那个要跳楼的人身上,又转过头,有些愧疚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要去救人了。
曾经也是,无数个她陪伴我的时刻,经常被一些变故打乱。她是个心理疏导师,安抚病人,阻止病人轻生是她的天职。
「淼淼,你在这乖乖睡觉,我去楼顶救人。听话,等我回来。」
「姐......」我不自觉的抓住了她的衣袖,却也只是又松开,换上一副笑脸,「我支持你!」。
姐姐动作利索,摸了摸我的头,围上围巾便出发了。
我没有理由拦住她。
我是个孤儿,她是孤儿院特邀来的心理讲师,那次讲座之后,我就被她领养了。
在我印象里的姐姐,永远是一个合格的心理疏导师,轻生现场经常会有她的身影。她永远是那么善良,就我,对大家。有了她的帮助,大多数患者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可这次,也许还是受到那个恐怖的噩梦的影响,我放心不下她。
梦里,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没有到现场,出事的,会不会是她。
于是我偷偷尾随姐姐去了楼顶,悄悄躲在了一边。
楼顶上还有些许积雪,欲轻生的男子一身黑衣,站在大楼边缘。
我蜷缩着,紧张的看着姐姐小心翼翼边劝说边走向男子。
不远处的大本钟进入了即将整点的倒计时,也就在这时,我看到男子在姐姐靠近时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围巾。
不好!
我就手捡起一个碎瓶子狠狠向男人砸去,正砸中他扯姐姐围巾的那双手,锋利的一角割破了姐姐的围巾。但好在有惊无险,男人的手松开了围巾。
男人吃痛瞪向了我,我来不及思考,迅速地跑过去将姐姐护在身后。我伸出双手想将男人推开,可是没想到的是,他接机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我感觉手腕完全被禁锢,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只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暴戾和无情。
这不是一个要跳楼的人应该有的眼神。
他轻轻一甩,将我抛出了楼顶。
风在我耳边急速呼啸,我的大脑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死亡来临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无限的失重感让带着我往下坠,冷气不断地灌入我的嘴巴里,最后的挣扎中,我举起了双手,似乎想要最后再拉一拉姐姐的手。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清了,他们离我越来越远,姐姐歇斯底里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咚!」肉体撞向水泥地面的声音震耳欲聋,我大脑嗡嗡作响,在弥留之际扫过了周围的一切。
被血染红的街道,尖叫着躲闪的人群,走向三点整点的大本钟......
3.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然倒在一片火海中。
入目的红光绚丽夺目,晃得人眼睛生疼。四周腾起的热气不断弥漫,让我仿佛置身蒸笼。
我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腿动不了。
我的眼睛只剩下一篇红色,这片红色渐渐模糊,层层热浪和呛鼻的烟雾包围住我,没有给我留下一点点喘息的时间。火海像是一个怪物,下一秒,它似乎就要把我吞噬。
烈焰冲天,火红夺目。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闭上了眼睛,听到耳边有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轻轻蹲在我身边,呢喃道:
「淼淼,我替你下地狱」
......
我被冷汗惊醒,看到了熟悉的漆黑布景。
我转头,果不其然,我仍然是在卧室的床上,而姐姐依然在我身边睡觉。
想到了什么,我拿起手机,短信震动声似乎也在这时回应着我。
一模一样:2:30。
「凌晨三点,不要经过寻欢街」。
冷汗细细密密的在我额头上渗了下来,我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这不单单是恶作剧那么简单。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这两次死亡。
短信是关键!每次惊醒都是因为两点半短信的震动,发信人提醒我凌晨三点不要在寻欢街。
寻欢,也就是循环!
我陷入了循环中,而死亡,是结束循环的条件吗?
可是这条短信又处处透露着不合理:姐姐在熟睡中没办法给我发短信,且可是第二次循环我是坠亡,跟寻欢街没有关系。
难道我只要到了凌晨三点,都会准时死去吗?不对,第一次和第二次,如果我没有出现,那么死去的就是姐姐。解开循环的,也许是我和姐姐中死一个。
涉及到姐姐的安危时,我发现我变得无法冷静。我逼迫自己去想起更多细节。
那个黑衣男子!第一次,他是肇事司机,第二次,他是推我坠楼的凶手。
他也许是一个突破口,可是我又该怎么找他呢?梦里那段火海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谜团一个接着一个钻入我的脑子里,我看了眼手机,已经2:40了,我还有二十分钟时间,越是焦急却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忽然,我的脑子像炸开般,头痛欲裂。
那一瞬间像是万根针扎在我的脑子上,阻止了我所有的思绪。
「淼淼?淼淼!」姐姐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我却无力应答她。
我抱住脑袋,疼的直吸气,说不出一句话,大脑像是被千只蚂蚁啃噬般难忍。汗不断从额头上流下,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再然后,就是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
我被抬上了担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告诉医生阻止姐姐上车,我看到姐姐不解地跟医护人员理论,眼睛有些酸酸的。
虽然我不知道结束循环的代价是什么,但是我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险,我愿意用我的死去换你的安全。
死亡太痛了,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好了。姐,你要好好的。
救护车在移动,我努力的吸着氧气,情绪渐渐开始稳定下来。
负责给我吸氧的是一名男医生,他带着隔离帽与口罩,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思索这次循环会是什么样的死法时,察觉到了不对劲。
急救的车厢光线昏暗,只有我头顶的一盏灯摇摇欲坠。医生的眼睛完全笼罩在黑暗里。车厢里安静的只剩下我吸氧的声音。
我费力的喘着气,眼前的医生脱下了白大褂,与我印象中的黑衣男子的身形重合。
「醒了?」他先开了口,靠近了我些。
这下我终于能看清他的脸了。
他的肤色白的有些渗人,眼角那颗黑色的痣像是地狱里尖刀上的黑血渍。他垂下眼眸和我对视,双眸清冷,我看到了他眼底的冷漠还有藏在内心深处的戾气。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想害我们?」我挣扎着坐起了身,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不甘示弱的质问道。
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俯身贴近我的耳边,我感觉脖颈一麻,想阻止却被他死死摁住。
我咬住他的脖颈,他仍然没有动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放开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无冤无仇!」知道反抗无效后,我软绵绵地瘫在了床上,因为药物的作用我全身乏力。
「挣扎没用的,刚才给你吸得是麻醉气体」他高高在上的盯着我,眼眸不留一丝同情,带着孤傲,像是审判众生的神。「现在是毒剂,我只是在完成任务罢了,根据规定,你三点必须倒在寻欢街。」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又缓缓失去了意识。
「刚好三点整。」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