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山意的小说《问瓷》中,谢七安张淑翠是一位富有魅力和智慧的人物。故事围绕着谢七安张淑翠展开,描绘了谢七安张淑翠在一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世界中的成长之旅。通过与各种人物的相遇和经历,谢七安张淑翠逐渐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和使命,并用勇气和聪明才智克服了种种困难。“你上学那么忙,回来肯定要去窑厂,再帮我收拾......能累死个人!算了吧!”田梅看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儿子,再看女儿甜甜……将给读者带来无尽的启示与感悟。
第四章扎心
谢七安挑着扁担,往原料山走。
其实手拎桶就行,谢百川怕累着闺女,硬是弄来小号扁担,挂俩小桶,对比窑厂叔叔们的大桶,像两个小玩具。
她想拿大桶,别说老爸,叔叔、阿姨极力拦着,让她等大学毕业回来再正常干活。
窑厂里分工明确,体力活一般都是叔叔们干,细致活留给为数不多的阿姨。
选料这种事情,一般师父带学徒才会拿小桶,余下都是叔叔们用大桶放车里推回来。
谢七安戴着手套,挑选风化得当的原料,小铁铲一点点装满两个小桶,挑回去给阿婆检查。
张淑翠看着谢七安挑着扁担摇摇晃晃,像小鸭子一样走过来,脸上露出灿烂笑脸忍,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阿婆,我回来啦~”
谢七安像小时候一样蹲在张淑翠身边,看阿婆一双骨节粗大的手碾着原料。
“原料挑的不错!”
张淑翠并不意外七安一点就通的优秀。
小姑娘从小接触汝窑,如果在第一步就“折了”,那才稀奇。
“阿婆,你什么时候正式收我为徒啊?”
谢七安圆溜溜眼睛,亮晶晶看着张淑翠。
“你现在家里还没商量好是否要学瓷器?
大徒弟明显不愿意让我收你为徒,感觉差了辈分,叫‘闺女’、‘师妹’乱了套。”
张淑翠摊摊手,眼带戏谑地看着小姑娘瞬间变成苦瓜脸。
“攘外必先安内啊!”
“阿婆,你是懂怎么扎心的!
老谢同志,怎么那么保守?
各论各个的呗~
在窑厂他叫我‘师妹’,回家叫我‘闺女’
多和谐啊!”
谢七安比谁都想“安内”
他们家一直是老妈掌舵,老爸低头干活,家里大事小情全是老妈说了算。
那天从家里出来,谢七安内心愧疚煎熬,自责不该说得那么直言不讳,伤了老妈的心。
可,这关乎到她的未来!
她希望老妈能尊重孩子的选择。
“这两天给你妈打电话了吗?”
张淑翠洗洗手,摸摸小姑娘柔顺发丝,她带七安到电动球磨机粉碎原料。
“没有!”谢七安声音有些低,“我怕和她再吵起来!”
“也行!”张淑翠轻叹,“彼此都冷静、冷静!”
谢七安点头,按下电动球磨机开关,她立刻堵住耳朵,减少石粒摩擦的噪音。
反复磨几次,原料细腻度得到大大提升。
“阿婆,以前工匠真的只用石碾、石臼打磨原料吗?
手臂都得捶断了吧!”
谢七安一边将原料**成浆,一边和阿婆聊天。
“以前全部都是人力,我年轻做学徒的时候也捶过,回家手臂都抬不起来,手哆嗦得拿不住筷子。
现在科技发展迅速,有球磨机节省人力,原料还能变得更细腻。
你们年轻人生活在科技便捷的时代,做什么都很方便。”
张淑翠见谢七安动作熟练,欣慰点头。
这孩子灵气十足,是干瓷器的料。
“如果我生活在阿婆的年代,那我一定能拥有壮硕的肱二头肌,天天这么捶,比去健身房有效果。”
肌肉线条何处来?
唯“累”而!
谢七安**泥浆,搅拌过程中累得气喘吁吁。
张淑翠虽然心疼,但没有让小姑娘停下。
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一步,七安以后可以做得少,但不能完全不会做,或者不熟练。
汝瓷**,每一步的“手感”都至关重要。
“女孩子,还是不要太壮实,大部分男人看到会觉得畏惧、鄙夷,不敢靠近。”
张淑翠想到七安给她看过一个漫画人物,头顶两个可爱花苞头、长着萝莉脸,身上全是腱子肉。
反差,但,不萌。
“男人会害怕,说明他们不够强大!
鄙夷说明他们审美单一,不然就是嫉妒别人比他们拥有更漂亮的肌肉线条。”
谢七安不以为意,女生想要练出肌肉线条,比男人困难得多。
她满意看着属于自己的小池子,成浆后要沉淀,时间越久越好。
谢七安去叔叔们搞完的泥浆做过筛、
大铁锹把泥浆搅拌均匀,反复水洗,淘洗杂质和铁质,进行过滤,装袋拿去陈放,时间越久越好。
“今天上午差不多了!”
张淑翠擦擦七安脸上汗水,牵着她手去食堂吃饭。
时间还早,食堂阿姨们在灶台前,热火朝天地翻炒。
有人见到张淑翠、谢七安,挥手笑着打招呼。
“马阿姨,今天做什么,这么香?”
谢七安小鼻子不停耸动,馋猫一样往厨房看。
“麻辣香锅!”马丁香补充,“重辣!多加肉!”
“谢谢马阿姨!”
谢七安小嘴儿甜甜道谢,逗得张淑翠、马丁香笑得合不拢嘴。
“你该谢谢张厂长!”马丁香笑着解释,“特意交代要给你做喜欢吃的东西!”
“阿婆对我最好啦~~”
谢七安头靠在阿婆肩膀上,像撒娇小猫儿一样蹭来蹭去。
她没注意到食堂门口,有个女人看着她们相亲相爱的模样,五官有些狰狞扭曲。
“媳妇儿,你也知道,闺女爱撒娇,对谁笑得都甜。”
谢百泉讪讪向田梅解释,她脸上表情太可怕,他怕闺女一会儿扛不住母老虎的怒火。
“哼!”田梅重重冷哼,“我怎么没见她对我笑得这么谄媚?
她天天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高兴就吼两声......怎么?我是她的出气筒吗?”
田梅声音有些哽咽,多日来见不到女儿,心中委屈堆积到阈值,眼见着就要爆发。
她不想对女儿发火,明白年轻人的想法和老一辈不同。
可七安那么高的分数,怎么就非要选一个冷门儿又很累的行业?
田梅经常夜深人静看着女儿选志愿的网页发呆,几次动了想改志愿的念头。
七安在国外时候,她想着等女儿回来再商量。
等女儿回来,田梅本来想好声好气商量,不知怎么就越说越暴躁。
田梅也想一咬牙就改了,她手悬空放在键盘上方,半天不敢按下去。
她怕家里这头看似阳光灿烂的小倔驴,真不去上学,一辈子不就毁了?
哪怕专业不好,那也是清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