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是娥娘陈华章的小说《娥娘梦》,真的是良心作品,强烈推荐。故事简介:他虽然一直惦记着苏家的小青梅,但也无法否认这娥娘是极好的。不仅人和善,还是家中理事的一把……
第二章
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哈,怎么会。我......我是高兴过头了。”
他紧张个不住,立马着人去请大夫来。
在知道我只是脾胃不和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娥娘你真是,害我白高兴一场。”
我看着他那张做戏的脸,恨不得撕烂。
白高兴一场?我看是让他白担心了一场吧?
许是唯恐我有孕,哪怕我已经以来癸水的名头,躲过了同房,他还是命人煎了药来给我喝。
一旁的玉梅实在忍不住,“姑爷,这药喝到现在,夫人并未有孕,该不会是......”
“哎,夫君的药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我不大生养,倒是对不住夫君了。”
我向玉梅使了使眼色,截住了她的话头。
可这番举动在陈华章看来,又是另一番光景。
他虽然一直惦记着苏家的小青梅,但也无法否认这娥娘是极好的。
不仅人和善,还是家中理事的一把好手。
若是以后让小乖乖进了府,还是给娥娘一个正头娘子的面子吧。
抬做平妻,以后不用给娥娘见礼就是了。
他还琢磨着,等小乖乖那一胎生下来,倒是可以考虑把娥娘的避子汤停了。
赏她个孩子,也好让她老了有依靠。
陈华章正出神,他那小厮进来禀告了,“苏夫人闹着肚子不舒服,想请老爷过去看呢!”
他一听,这还了得,立马快步出了房门。
出了房门后才想起来要跟娥娘解释一番。
他胡乱用了个衙门中有事的理由,反正娥娘总是相信他的。
如今百事,都不如刚刚怀了身子的小乖乖要紧。
我看着他那远去的背影,知道苏家**进府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了。
趁家中还没有忙乱起来,须得把那两件喜服拿到手里。
“玉梅,去跟老夫人说一声,她连日身上不好,我去法安寺中为她烧香祈福。”
祈盼她早死。
当然,后半句话我没说出来。
只是秘密遣了心腹小厮驾车往郊外去。
当那法安寺中的主持看见我手里的那枚玉佩时,直直愣了半晌。
“施主有何吩咐?”
他眼中带泪,但仍旧要做出个佛门中人的样子来。
我避开众人,告诉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要启了棺来,这也容易,只是这**人来人往,恐怕不相宜,须得要夜半子时才好。”
我想了想,立马差人回去报信。
“就说寺里在做功德,我想为娘抄写了经文在佛前供了,好积德积福的,因此今晚权在寺庙里住一晚。”
夜半子时,佛寺后山。
我带着心腹小厮并庙里的小沙弥去到了那顾知县和顾夫人的茔冢处。
他二人果然合葬在一起。
“据说这顾知县是个没情意的,也有脸和发妻合葬,当年弄了毒药毒死发妻的却不是他?”
“可叹这顾家夫人,死了还要被迫跟杀人凶手葬在一起。”
小沙弥们议论纷纷,我此时才知道琳琅所言不虚。
我从玉梅手中接过了纸钱蜡烛等物,一面焚烧一面暗自祝祷。
“琳琅,我即刻就将你身上的喜服剥将下来,你自由了。”
纸钱燃尽后,烟灰飞飞扬扬,像是琳琅的答语。
“愿你下辈子投身个好人家,不要再碰见这般薄命狠心的负情郎。”
棺椁被挖处,我命人启了定棺用的八角长钉。
终于,在琳琅死后的第三十年,她身着喜服重见了天日。
主持一时间忍不住泪水,终于喃喃叫了声妹子。
玉梅可是吓坏了,紧紧攥着我的衣袖。
“姑娘,这......”
我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缓缓走近。
如花红颜,如今只剩下森森白骨。
映衬着那大红色的喜服,显得格外凄惨哀婉。
只可恨那顾知县,居然有脸躺在琳琅身边。
我招招手吩咐那几个大胆的小沙弥,“把他们俩身上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不一会儿,那原本深埋地下的大红喜服,就到了小厮的手上。
我再命人按照梦里琳琅说的喜好,给她换上了一件穿花蛱蝶的对襟襦裙。
鹅黄鲜嫩的颜色,是她出嫁前最喜欢的。
主持在一旁眼泪流个不住,连忙上前去帮自家妹子穿衣裳。
至于顾知县?
光着膀子得了,一副老骨架子,谁还在意?
及至第二天我回到府中,那好戏已经悄然登场了。
首先是陈华章,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在了我面前,伸手抱着我的腰肢哭个不住。
“呜呜呜娘子我对不住你。”
我摆出一副贤惠的笑来,“夫君这是哪里话,你如何对我不住?”
陈华章瞅了瞅自己的亲娘,给她递了个眼色。
老夫人立马摆出了盛世凌人的款儿来。
“我儿上个月吃醉了酒,和那苏家**做了错事,可谁知一次竟有了。如今你到底没生下个子嗣来,还是让华章把苏家**迎进府来是正经。”
陈华章仍是假哭个不住,“娥娘,我知自己对你不住,但陈家血脉,怎么好住外头的?”
他紧张的望着我,老夫人屋里的仆从也纷纷摆出了一副警戒的模样,似乎是算准了我会有一场大闹。
他们哪里知道,我正巴不得他们快点成亲呢,哪里会闹?
于是我只是笑了笑,“夫君说的是。苏家妹妹既然已经有了身孕,怎么能不进府呢?只是不知道,夫君打算给她个什么名份?”
老夫人拄着拐敲了敲地面,“那苏家**原是高门官宦家的女子,你如何比得?还是抬了平妻的好。”
站在一旁的陈华章十分紧张,生怕我说出半个不字来。
可是他既然如此想要寻死,我又怎会不如他的意呢?
先前我还想着,琳琅身上的喜服是正红色,若是他不抬苏家**做平妻,我该怎样让他开这个口。
谁晓得他竟真的这么**,倒是省了我许多口舌。
如今大事已经做定,我面上的笑容自然真了几分。
“苏家妹妹既然有孕不宜多思,我愿意为她和夫君绣喜服。”
此言一出,饶是老夫人屋里的仆从们也都呆住了。
“怎么,娘亲和夫君不愿意?”
陈华章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愿意,愿意,娘子这样贤德,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才好。”
我面上堆笑,心里啐了一口。
“那就还请夫君早日将我的头面赎回来,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如何能丢?”
如今陈华章解决了心头一件大事,自然应允。
“娘子你放心,我明日就把那头面赎回来。”
我那头面在淮定县也算是个稀罕玩意儿,不然母亲也不会巴巴的当成遗物送我。
这样的好东西,苏家**愿意归还?
今晚势必有一场好戏看。
我摸着腰间锦囊里的那枚隐身药丸,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
夜半之时,我又悄悄潜入了那桂花巷的小院儿里。
那苏家**,果然和陈华章闹了起来。
“不过是个头面罢了,你那正头娘子怎么如此小气,居然还要你赎回去。”
“不是这话,这头面原本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不好强行昧下。”
苏家**听到后,顷刻间发了脾气。
“你明明说好给我的,怎生又反悔?莫不是欺负我父亲已死,觉得我族中无人?我父亲当日发达时,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如今便这样欺负我!”
陈华章生怕她动了胎气,一口一个小乖乖的哄着。
“那你要答应给我买个比这更好的,我就饶了你!”
陈华章如何敢驳回?
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我看完这出闹剧,觉得十分好笑。
我那头面市价不下百金,如今要买新的也容易,只要拿钱来。
我还巴不得他们买了新的,反正人一死,东西都是我的。
不过一个月的光景,府里已经准备停当,到了新妇进门的日子了。
陈华章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笑意藏个不住。
我把那大红喜服拿出来给他瞧,他摸着那精致的纹样,眼冒金光。
“这喜服竟然如此精致,娘子实在有心。”
我心里暗自冷笑,可不有心么?
这可是我亲自去城郊挖棺椁,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烛光映衬下,那喜服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当晚陈华章就按捺不住,取了去给苏家**看了。
“姑娘,这果然有用么?”
玉梅为我添了一杯茶。
我已然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她也在等。
我喝尽盏中的茶水,笑着安慰她。
“琳琅入梦后亲口与我说的,自然不会不灵。”
好日子到了,整个府中的张灯结彩。
看那用心程度,简直把我当日的婚礼比成了笑话。
下人中也有为我鸣不平的,但我也只是笑笑,并未在意。
可没想到迎亲时就出了岔子。
那苏家**的陪嫁先入了陈府,竟然只有两担。
老夫人的脸色霎时就不好看。
“你不是说苏家富庶,如今苏老爷去了,这财产房契都是苏家**的么?怎么陪嫁这么寒酸?”
我看了眼那陪嫁,果然寒酸得紧,连我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不过我也是在此时才知道,这陈家母子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原来是想要吃绝户。
光啃了我一个还不够,还想要再啃别人。
不过一想到苏家**不肯归还我头面时,说的那番话,又觉得这二人着实相配。
陈华章如今正赶去迎亲,因此只得先敷衍了自己母亲两句。
我趁人不备给玉梅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去安排新房内的酒水。
琳琅在梦里说得很清楚,只要穿上这喜服交颈而卧,自然殒命。
为了让他们急切成事,我自然要在交杯的酒水上下些功夫,好让他们心痒难耐。
不一会儿玉梅回来,示意我一切妥当。
而那苏家**也进门了。
此刻陈府高朋满座,比之前娶我时还要热闹三分。
拜天地毕,因是平妻,不需要向我见礼,故而直直入洞房去了。
这一天闹了个天翻地覆,直至晚间掌灯时分,宾客们方散。
陈华章如今志得意满,正是得意洋洋之时。
那加了料的交杯酒下肚,更是把持不住。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欢喜。
更何况今日那苏家**盛装打扮。
她身上那件喜服,是当年三十位绣娘日夜赶工,方才完成的。
绣着凤凰于飞的好纹样,坠着孔雀金线的流苏,嵌着象牙镶边的珠片。
金线飞边,鲜红明亮。
陈华章看着淫性已炙,怎么还来得及宽衣解带。
只抱着身着喜服的苏家**,急急入了床榻。
我口中含着那藏匿身形的药丸,就坐在新房的案几边看着。
常言道:“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他们嘬着嘴儿急切得很,可不出几息功夫,那身上的喜服就像是变成了千金枷锁似的,桎梏在了身上。
“夫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这衣服紧得很?”
那陈华章已然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的皮面渐渐变得绀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儿。
最终嘴里吐出了鲜血来。
我看够了,便将嘴里的药丸吐出来。
他们二人看着我平白在新房中显形,俱都吓了一跳。
我笑着走向他们,“哟,这是怎么了?”
此时陈华章看着我,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来。
显然是吓得不轻。
“嗬,嗬......”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显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站直了身子,欣赏了一会儿他们的狼狈样子。
“夫君,苏**,我也知道你二人情深,将来到了阴曹地府,也要做一对儿交颈的鸳鸯。你们且放心,有这身喜服保佑,你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再分开了。”
他们听我这么说,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二人均一个劲儿的扯着身上的大红喜服,可那死人坟里刨出来的东西,哪儿那么容易扯掉。
那么越扯,那喜服过得越紧。
最后两人只能瞪大眼睛看着我,不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我仍旧含着药丸出了门,如同往常那样梳洗安眠。
梦中的琳琅已经脱下了桎梏她三十年的喜服,做了未出阁的女孩儿打扮。
“娥娘,谢谢你,这些金银珠宝都送你权当谢礼,我终于自由了。”
第二天我醒来时,那嫁妆匣子里果然多了好些珠宝,够我生活的了。
正当我梳妆时,那陈华章新婚的院子闹将起来。
老夫人随后便哭嚎着着人去请大夫。
“老夫人,这病来得古怪,连我也不知道缘故。不过令媳似乎并未有孕,恐怕是误诊吧?”
连我也没想到,等给这对狗男女收尸时,还能听见这桩新闻。
“这娼妇骗我儿,我苦命的儿啊......”
我看老夫人那伤心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可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如今老无所依,只能听凭我这个不受宠的儿媳来操办。
我敷衍着办了这对狗男女的丧事,便立刻停了老夫人的药物供给和额外花钱的分例。
老夫人缠绵于病榻不得前来,只好让她身边的嬷嬷来和我对嘴。
但我打发了她二十两银子,远远把她送到庄子上去了。
老夫人看着我,一面哭,一面骂。
可是她已经失了依仗,又能那我怎么办呢?
至于外面人,都说陈华章贪恋苏家的财物,但看见苏家陪嫁寒酸,因此新婚夜两人吵口,互相把对方弄死了。
这又是我让人去外头传开的。
但并没有人怀疑我。
毕竟当时老夫人可是当着众宾客的面,对着苏家的陪嫁嫌弃了一通。
那苏家人也来闹过,我只装病,让老夫人拖着病体去接待他们。
两家闹得鸡飞狗跳。
最后苏家陪嫁都被搬了回去,老夫人也只能哭天抢地,痛骂苏家**是个狐狸精。
而陈华章桂花巷里的宅院,以及留下的一切无用之物,我都统统卖掉了。
“姑娘,你如今是年轻寡妇了,日后好嫁人么?”
玉梅去法安寺替我做了琳琅的功德,回来忍不住问我。
我清点了一下手里的财物,重新窝在铺着厚厚褥子的贵妃榻上看书吃坚果。
“嫁什么人?我手里的钱财,够我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