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苏卿禾在长裙外面披着那件西装外套,从咖啡馆里推门而出,撑着雨伞走进了雨雾之中。
苏卿禾清冷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街道转角处。
在路边的停车位上,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陆晏辞坐在车子后座,透过车窗看着苏卿禾远去。
陆晏辞敛去眼底的深意,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前面的司机吩咐道:“开车吧。”
回到陆家别墅,陆晏辞走到楼梯口准备上楼,却被坐在客厅的李宛云叫住了。
“晏辞,你回来啦?”
本来想偷偷溜上楼的陆晏辞,听到妈妈的说话声,只好转身朝客厅走去。
李宛云和两位太太,坐在客厅的欧式沙发上,品着茶聊着天。
陆晏辞走过去,站在沙发旁边,向客人们打了个招呼:“张太太,李太太。你们好。”
“哎呀,晏辞。好久不见了。”李太太笑着说。
“晏辞,陪我们坐会呗。”张太太看着陆晏辞的眼神,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上流社会圈子就这么大,当大家听说,李宛云打算物色儿媳妇人选的时候。
家里有千金的富太们,一个两个都坐不住了,纷纷登门拜访。
陆晏辞自身条件非常优越,长得高大英俊,言谈举止优雅且有风度,在工作上很有手腕。
就算抛开家世不谈,他也是少见的商界精英。
李宛云对着陆晏辞使了个眼色,他只好在一旁的沙发坐下。
两位太太寒暄了一会,就开始在陆晏辞面前,轮番夸赞自家的女儿,多么的美貌,多么的孝顺乖巧。
陆晏辞始终保持礼貌的态度,不冷不热地回应着。
待两位客人离开,李宛云看着自家儿子,问道:“晏辞,你觉得怎么样?”
陆晏辞语气轻缓地说:“不怎么样。”
李宛云皱了皱眉,说:“晏辞,我跟你爸已经给你很多自由。你都29岁了,连个女朋友也不谈,整天就知道忙工作。我们陆家偌大的家业,以后留给谁继承?”
陆晏辞无所谓地笑了笑,“可以给安安继承。”
他口中所说的安安,就是姐姐陆秋桐的儿子——顾礼安。
李宛云听到这句话,马上瞪了他一眼,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纵然李宛云很疼爱女儿和外孙,也给了陆家股份作为女儿的陪嫁。
可女儿毕竟是外嫁女,家业不可能给外孙去继承。
“总之,我没有时间去相亲。您也不必费尽心思给我安排相亲。”陆晏辞说完就站起身,上楼去了书房。
李宛云深呼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然,她并不会因此放弃。
苏卿禾步行走到地铁站,今天是周六,地铁里的乘客没有工作日多。
回到租住的小区楼下,雨势已经小了很多。苏卿禾收起雨伞,转身走进了老旧的单元楼。
这套房子是跟好友何南栀一起合租的,两室一厅的格局。帝都的房价实在太高了,就这么一套老破小,每个月都得四千的租金。
沿着楼梯走到三楼,苏卿禾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客厅亮着一盏台灯,何南栀房间里的灯也亮着,不时传出敲打键盘的声响。
何南栀的职业是编剧,大部分时间都比较自由,可以在家办公,只要能准时按照要求交稿就行了。
苏卿禾在玄关换好拖鞋,随手打开客厅的吊灯,抬脚走进了客厅。
这时,房间里的键盘声停了。
何南栀开门从房间走了出来,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着苏卿禾问道:“禾禾,今天的相亲怎么样?”
苏卿禾走到沙发坐下,摇了摇头说:“别提了,白跑一趟......”
“哦?快跟我说说。”何南栀在苏卿禾旁边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苏卿禾扯了扯嘴角,想起方才相亲认错人的窘态,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太丢人了。
看着苏卿禾怪异的表情,何南栀戳了戳她的手臂,笑道:“哎呀,你快说说嘛。我都好奇死了。”
“好吧,你听我说......”苏卿禾把自己认错人,还有跟妈宝男相亲的经过,通通都说了出来。
“这也太巧合了吧?!”何南栀惊讶地说:“这么凑巧,那个男人也穿着黑色外套,也拿着一本杂志。”
“就是啊!”苏卿禾无奈地扶额,轻叹一声,“所以我才会认错人。”
何南栀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又想到:“不对啊,你不是喊了‘路先生’。如果认错人,那个男人干嘛不吱声?”
“会不会是那个男人也姓路?”苏卿禾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何南栀轻轻点头,“嗯,是有这个可能。”
苏卿禾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然后又坐回沙发上,自嘲地笑了笑,“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何南栀开口安慰道:“别纠结了,谁知道这么凑巧。相亲对象走出去挪车了,刚好有个男人也是穿黑色外套,手里拿着杂志。”
“嗯,知道了。”苏卿禾喝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在茶几上。
何南栀的目光扫过玄关,看到衣帽架上挂着一件西服外套,她站起身走过去,仔细瞧了瞧。
“行啊,禾禾。你是不是漏了什么没跟我说?这件外套又是怎么回事呢?”何南栀很确定,这件外套的尺码,绝对是男款的外套。
“额.......”苏卿禾尴尬地笑了笑,“这件外套是被我错认的人,给我留下的。”
“天啊......”何南栀嘴角扬起了大大的笑容,接着说道:“这是什么情况啊?那个男人不会对你一见钟情吧?”
编剧的脑洞一向很大,何南栀已经在脑海里幻想了一出爱情剧。
苏卿禾回想着那个男人的眼神,笃定地说:“不可能。”
何南栀说,“怎么不可能啊?如果毫不在意,怎么会担心你着凉,还给把外套给你留下呢?”
“那他没问我的联系方式,写给我的纸条上,也没有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苏卿禾还是不太相信有什么一见钟情。
何南栀,“......”好像也是,有点道理。
如果硬要给个理由,苏卿禾觉得,他大概是个温暖体贴的人吧,乐于帮助人。
只是,他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苏卿禾就没办法把外套还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