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使完坏,林秀儿喜滋滋的回到家里,人还没进前厅,就听到她亲爹林大东正愤怒的拍着桌子。“退婚就退婚,你胡说八道什么?”
听到这儿,林秀儿的心登时冷了半截。
这狗男人真是叫花子等不及粥冷,前脚带着柳慧娘走人,后脚就跑她家来退亲了?
林秀儿冷笑一声,这么容易就想跟柳慧娘双宿双飞?
做梦!
林秀儿眼珠一转,坏主意上头,眨眼就钻到空间里去了。
王氏安抚了一下自己的相公,冷笑道。“当初是你说我家秀儿一看就是旺夫相,要同我家定亲的,现在说要退婚就退婚?你把我家秀儿当什么了?”
“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家秀儿本就配不上我家景州。”坐在上手的姚氏五官标志,就是眉眼间的精明叫她显得有些市侩。
“可景州这孩子重情重义,就算是秀儿貌丑,他也是不曾嫌弃过的。”
一旁的张景州想说些什么,却被姚氏一个眼神制止,姚氏顿了顿,又道。
“你家秀儿是什么德行?大家心里都有数,娶妻娶贤,我张家虽然穷,但也不能脏的臭的都闭眼往家里娶吧?”
“大家好聚好散,也省的坏了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
“你!”林大东险些被这话气得背过去,他指着沉默的张景州。“张景州,这些年我家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吗?”
“林叔,多谢这些年的照顾。”一直不作声的张景州突然弯腰,深深鞠了一躬。
“可强扭的瓜不甜,今日这婚必定是要退的。”
“你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林大东气得面色铁青。
“爹!”做好准备的林秀儿进了门站定后,目光轻蔑的扫了这娘俩一圈,高声道。“要退婚,可以!”
“还是秀儿知大体,我打小瞧着秀儿这丫头长大,往日里头也是拿她当亲身闺女疼的。”姚氏眸光一闪,落在林秀儿腰间的玉佩上。
也就是他儿子傻,这玉佩可是传家宝,当年为给他爹治病,欠了不少债都没当掉,现在怎么能给林秀儿?
“这样吧,景州同我说从小便把秀儿当做妹妹看待,若是秀儿不嫌弃,就叫景州一声哥哥....”
林秀儿大惊失色。“姚大娘,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
“我林家又不像是你张家似得人丁稀薄,我上有哥哥,下有弟弟,你以为谁都同你家似得,缺那一两门可以打秋风的亲戚吗?”
“你这丫头。”王氏差点笑出声来。“打小就这样心直口快的,说的这样明白,岂不是叫人难堪?”
“娘!”林秀儿撒娇似得摇了摇王氏的手臂。“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有些人你不说开来,硬是要装傻充愣的,实在叫人恶心!”
这些年,林秀儿为了张景州,不断的在张姚氏跟前伏低做小,姚氏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林秀儿直面的恶意。
“林秀儿,你是怎么同长辈说话的?这就是你林家的教养?”
“言而无信食言而肥,这就是你张家的教养?”林秀儿堵了姚氏一句,又道。
“既然你们张家决定了要退婚,那这七八年的账我们可要好好算算了。”
“什么账?”姚氏一噎。“你在说什么?”
林秀儿甩出本册子丢到姚氏跟前。“这是七八年里头,我林家对你张家的补贴,你看看,要是没有疏漏,就麻烦你把这欠条给签了,一共是九两八钱。”
“怎么可能!”姚氏不信邪的翻着那册子,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这一笔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堂堂秀才郎莫不是要赖账吧?”
张景州万万没想到林秀儿突然来这样一手,他将翻看过的账本往着桌上一丢。“林秀儿,你莫要欺人太甚!你明明说过,只要我把那玉佩给你...”
“你是说这块破玉佩?”
林秀儿举着玉佩在他们母子跟前晃了晃。“原这玉佩理当是值几个钱的,可你这龟孙子不好好双手奉上,非要摔在地上,现在碎成这鬼样子。”
“我肯抵了之前你们借我们林家的十两银钱,已经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了。”
林秀儿翻白眼。“张景州,你当我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姚氏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原本成色不错的玉佩从中间裂出了一道缝隙不说,竟还渗入了血,看起来显得十分廉价。
“这可是我家的传家玉佩啊!”姚氏咬牙切齿的指着林秀儿。“是你,肯定是你!”
“谁知道是不是你将这玉佩摔了,赖在我儿身上,就为了讹我家。”
林秀儿瞥她,又瞧了张景州一眼。“你儿子在这,你怎么不问问,再胡言乱语的?”
“要是我摔了这玉佩,你儿子能一声不吭的杵在这里?你当你儿子读书读傻了吗?”
“况且,你要是再不信,你就去问问柳慧娘啊!她....”
“林秀儿!”张景州十指紧握成拳,眼里冒火,林秀儿毫不怀疑,要她是个男人,张景州那拳头只怕就甩到她脸上来了。
“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你就是不想退婚!”
被张景州打断,林秀儿翻了个白眼。“可闭嘴吧你?你们娘俩还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林秀儿不耐烦的摆摆手。“这欠条不打,想要退婚?”
“没门!”
“你!你!”张景州气得身子发抖。“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就是欺诈!”
听到这话,林秀儿当即来劲了。“我恶毒?我呸,你这种只会吃软饭的男人,竟然还有脸说我恶毒?”
“这些年我爹娘贴补你,是以为你是我未来的相公,现在你要退婚,同我家没有任何干系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是告到皇帝跟前,也没用!”
林秀儿冷笑。“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这些年林家补贴的钱和东西其实远远不止账本上那些。
可姚氏只想空手套白狼,怎么可能拿出来?
眼见着姚氏跟张景州还要扯皮,林秀儿心底邪火猛地上窜,她凶神恶煞的抄过扫把。
“不把这些年我家贴补你的钱还回来,就想退婚?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众目睽睽之下被林秀儿扫地出门,张秀才何时这样狼狈过?“林秀儿!你不要得寸进尺!”
“滚!”林秀儿不等这娘俩再开口,端起一旁的洗菜剩水就往外泼。
张秀才护在姚氏跟前,被正好浇了个满身满脸,头顶肩上还挂着几片枯黄的菜叶,整个人瞧来十分的狼狈。“林秀儿,你不要后悔!”
“还不滚?”林秀儿目露凶光,举起扫把作势要打人。
被今日强悍的林秀儿吓得不轻,张景州与姚氏哪里还敢逗留?
等到那娘俩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林家院子外聚集的人才逐渐散去,便剩下了个拎着两只野山鸡的年轻壮汉。
这汉子身高八尺体格健壮,因为脸上那道贯穿面颊的疤,显得他格外凶恶,叫人不敢接近他一尺之内。
“看什么看?”
林秀儿捏着一柄扫把,正巧与这人打了个照面,她哼了一声,甩头就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