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看到大丫端着水进来了,她暂且把这事给搁到一边。
大丫端着碗凑到她身边,拿勺子给她喂水。
这样喝着太磨叽了,李昭偏过了头看她:“去箱子里再拿床被子来垫在我身后。”
这床上的枕头是竹枕,根本就借不了力,靠不起来。
大丫把那碗水放到弟弟手中,依言去抱了床被子来小心的垫在了她的身后。
“不用勺子。”
她示意她直接把碗凑到她的唇边,就这么就着碗把一碗水给喝光了,这才感觉喉咙舒服了点。
三丫端着熬好的药进来,李昭皱了皱眉看她们:“有吃的吗?”
她饿得都快前胸贴后背了,这个样子喝药太伤胃了。
大丫连忙跑出去,没一会儿跑回来,做贼似的捧着一个黑乎乎的杂粮馍馍:“娘,你快吃!”
她看着那个馍馍咽了咽口水,这是她昨晚省下来的晚饭。
三姐弟的肚子不约而同的‘咕咕咕’响了起来。
李昭艰难的伸出了手接过了那个馍馍,鼻尖没闻到什么吃食的香味,而是闻到一股酸味。
这馍馍,应该是馊了。
她额角青筋直跳,据她所知如今的朱家虽然落魄,但也没到吃不起饭揭不开锅的程度。
朱氏母子俩每隔几天还能吃顿肉,朱母更是顿顿都只吃白面精米,要维持她地主娘子的体面。
但对家里的这几个孩子还有李昭这个儿媳妇,那伙食真是比黑奴都要不如。
怪不得她感觉到这身子气血两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李昭看着手里的这馍馍,实在是难以下咽,可这肚子实在饿得很。
她捏着那个馍馍抬眼看向大丫:“你爹和你阿奶呢?”
“爹昨天就去城里了,一直没回来,奶奶去地里去了。”大丫小声的答道。
因为娘生病了,地里的活没人干了,这两天奶奶一直在骂娘,但也只能一边骂一边去另外雇了短工去料理庄稼,请了短工她也不放心,怕人家偷懒,都会去边上看着。
地里的活总得有人干,本来家里就没剩什么了,要是耽搁了庄稼那就亏大发了。
家里的活一直都是她和妹妹干。
“我昏迷了多久?”李昭问她。
大丫今年已经九岁了,比起五岁的三丫还有才三岁的四郎还是要懂事些,所以李昭有什么问题便直接问她。
原身在她三岁多的时候便嫁进了朱家,原身虽是个懦弱的性子,但心还是好的,对待这小丫头一直视为己出,是她一手带大的。
所以大丫对原身的感情并不比她两个亲生的孩子浅。
“两天多了,奶奶请了个村里刘爷爷来给娘看病,说娘要是......要是这两天再醒不过来,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说到后面小丫头眼泪又开始往下流。
“娘,对不起,我当时应该拦住爹的。”
她当时被吓住了,等反应过来时娘已经浑身是血的倒下了,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后悔,后悔自己不够勇敢。
她一哭,两个小的也跟着一起哭。
李昭被她们哭的脑仁疼,她没记错的话,村里的刘爷爷是个赤脚大夫,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看,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治牲畜的。
这都是个什么地狱开局啊?!
她看着三丫端着的那碗药觉得脑子更疼了。
“别哭了!这不是没死嘛。”她冷了脸。
那畜生可能把原本这身子打出轻微脑震荡了,听着她们哭脑子实在是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