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爸妈不喜欢我
妈妈不喜欢我。
她说我是笨蛋，是傻瓜，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
我不哭不闹，小心翼翼地讨好她。
换来的，依旧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毒打！
哥哥意外死后，他们更是希望我去死，最好能为哥哥一命换一命。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后来，我真的死了。
1
被关禁闭的第十六个小时。
趁妈妈出门后，我悄悄从房间的窗户爬了出来。
从昨天到现在，我几乎滴水未进，饿的脑袋都有些发晕，巡视了眼客厅，目光落在哥哥剩下的半盒饼干上。
从我懂事以来，妈妈就告诉我不准动哥哥的东西，但哥哥不要的东西，我应该可以吃吧。
我蹑手蹑脚地拿起饼干盒，正犹豫间，忽然脸上传来一阵疼痛。
“蠢货，谁让你动你哥哥的东西的？”
妈妈扔下皮包就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地一巴掌扇到我脸上，
她的力道很大，我躲闪不及，一**跌坐下去，“妈妈，我......”
“闭嘴，别让我听到你说话。”
她一口唾沫吐到我脸上，满脸的嫌弃跟鄙夷。
妈妈不喜欢我，我一直知道，她嫌我傻，嫌我笨，她只喜欢哥哥。
可我真的太饿了。
刻入骨髓的饥饿感，让我第一次有了勇气反抗。
我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饼干的位置，不自觉地咽着口水。“我想吃饼干。”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怎么生了你这个饭桶。”
“你想吃东西可以呀，”
她冷笑一声，将饼干拿出来倒在地板上，“那你就用舌头一点一点的舔进肚子里吧。”
2
我被吓的六神无主，抬眼对上妈妈讥讽的目光，我咽了口唾沫，翻身趴在对面上，伸出小小的舌头。
“你们在干嘛？”
不等我埋下头，就看到了爸爸的身影。
他放下公文包，一副怕被人瞧见的模样，“你怎么回事，要骂能不能声音小点，不怕被邻居知道？”
爸爸想拽我起来，却被妈妈一把拦住，她像疯子般的扯着爸爸的胳膊又掐又咬，“我就是要大声，我早就没有脸了。”
“要不是他，我工作为什么没了？”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穷乡僻壤过生活？”
“他个傻子、低能，他就不是我的儿子！”
我出生的时候计划生育管的正严。
妈妈挺着七个月孕肚躲到老家，就想再生个女儿。
“我已经有个儿子了，二胎再生个女儿，到时候活她来做，她哥结婚用她的彩礼，我和孩子他爹这辈子就享福了。”
可天不随人愿，我是个男孩，当接生的产婆将我抱到她手上时，妈妈目瞪口呆，“怎么回事，又是个男孩？”
“我家哪有钱再养个儿子？”
产婆白了她一眼，“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这回难产，把孩子给憋坏了，我看这孩子似乎有点问题......”
爸爸想送我去医院，却被妈妈拦了下来，“找死啊，现在去医院，一查不就穿帮了吗？”
可产婆的话不是开玩笑，因为缺氧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从小我就脑子比人家慢。
三岁才学会走路，六岁多了说话还不利索。
我妈一辈子争强好胜，无法接受自己生了个“傻子”，所以她不认我是她的孩子，不送我去上学，甚至试图将我扔掉，最后还是警察把我送了回来。
那次，妈妈蹲地上哭了好久，一边哭一边扇自己巴掌，“老天爷，你们谁来把他收走吧。”
可老天爷没有听从她的祷告，不仅如此，他们顶风生二胎的事情，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她和爸爸一起被单位开除，外面的工作不好找，最后爸爸一狠心，带着我们全家老小，来到了邻国生活。
举目无亲，语言也不通，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怨恨我，认为我是灾星，是我让这个家变穷，是我让她和爸爸的事业受到灭顶之灾。
爸爸妈妈又开始吵架，我默默捡起扔在地上被捏的细碎的饼干，偷偷地吃了起来。
味道不太好吃，还有股臭味。
可我还是吃的很香，我知道爸爸妈妈养我和哥哥很辛苦，所以每天只要能吃上一餐饱饭我就很开心了。
3
“老头老太婆，我回来了。”
哥哥的出现，打断了父母的争吵声。
他背着书包，手里抱着崭新的课外书，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有些心酸又有些羡慕。
如果爸爸妈妈也能让我去上学，那该多好啊。
看到哥哥回来了，妈妈激动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一点，她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含笑握住哥哥的手，“乖乖，你回来了？下午上课怎么样，能听懂吗？”
哥哥不耐烦地将手抽了回来，“你烦不烦，我都快饿死了，能不能别问学习？”
他坐到餐桌前，蹙眉望了眼桌上的饭菜。“今天晚上我们就吃这个？”
妈妈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我下班忘去菜市场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凑合一顿，明天妈妈再去给你买好吃的”
“我为什么要凑合，剩菜剩饭吃了会死人的，我现在是发育阶段，你们给我吃这个，万一把我吃死了，你们是指望那傻子给你们养老送终吗？”
哥哥说完话，指了指我，露出轻蔑地笑声，“来来来，给哥哥来跳个舞，你跳得好了，哥哥给你买好吃的。”
我吓得不敢吭声，我知道，他才不会给我买好吃的，他只喜欢捉弄我，上次说带我出去玩，其实是要我去给他朋友表演节目，我不肯他们就把我推进河里，我差点被淹死。
可我不敢不听他的话，我怕妈妈不高兴。
我正准备学着之前电视上的样子摆动身体，却挨了爸爸一巴掌，“让你跳就跳啊？傻子。”
他不再搭理我，转而看向哥哥，“小宇，别闹，小心外面听见。”
“今晚就吃这些，明天爸爸给你带汉堡包。”
“我不。”
哥哥打断爸爸的话，“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汉堡。”
“你......”爸爸正要发火，却被妈妈一把拦了下来，她埋怨地看了眼父亲，用哄小孩的语气对哥哥说道，“现在天色也晚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不比国内，不太安全，要不明天妈妈给你去买？”
哥哥不屑地扬了扬头，双手一摊，“可以呀，那我从现在开始就不吃饭了，什么时候有我想吃的，我再吃。”
家里的气氛陷入尴尬，我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会引火上身。
“怎么，都不说话了？不说话那我就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