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富商谢家最不起眼的小姐。
生母早逝,父亲冷眼。
及笄那年上香还愿后,又瞎了一双眼。
到了嫁娶之时,又被父亲嫁给年迈的长庆侯做继室。
长庆侯府娶了谢家女儿,便能拿到谢府十万两白银。
而谢家,正需要一门显贵姻亲,打通关节。
我没有人护。
瞎了一双眼,连家门都逃不出。
索性不哭也不闹。
坐上了侯府接人的小轿。
听侍女说,接亲之人年纪尚轻,丰神俊朗,却冷着一张脸,神色难看极了。
不是我年逾四十的夫君,长庆侯。
倒像是他那名冠京都的嫡长子,沈行舟。
听闻他性情古怪、不爱说话。
可他今日为我解围。
还唤我母亲。
我也应当对他好些。
我是夜里[见]到夫君的。
他进屋第一句话便是,「怎么不点灯?」
我仓惶起身,摸索着朝他走去,「是夫君吗?我不知晓天黑了……]
只是跪在寿安堂时,伤了膝盖。
没走出两步,我双膝一疼,便要摔到,幸而被他接住。
「没上药吗?」夫君将我抱起,置于榻上,「往后莫要怕她们。
他掀起我裙摆,温热的手擦过膝上。
「不打紧。]我坐在榻上,心中有些忐忑。
京中对长庆侯传言极多。
说他命硬克妻,在我之前已经克死三任妻子了;也说他杀人如麻,侯府后院每日
都有无名尸抬出。
他还贪财好色,流连京都花楼,彻月不归。
但昨夜洞房花烛,他同我喝了合卺酒。
待我很温柔。
我说疼时,他便忍耐不动,斗大汗珠滴在我颈间,温声问我可以吗?
许是谣传……
我抓住夫君的手,「今日多亏大郎为我解围,夫君可知他有何喜好?我嫁妆里也
能挑两件得用的,好送给他。」
夫君声音很哑,轻轻嗯了一声。
「大郎?」
「舟哥儿,沈行舟。」我突觉脸上一热,「他在府中行长,不该叫大郎吗?」
夫君闷闷地笑。
而后握着我的手,趴在我腿上一抖一抖的,[我倒是头一回听到这般称呼。]
[挺别致的。」
握住我的那只手,指腹间带着一层细细薄茧,摩挲在我手背,有些痒。
我心中觉得奇怪,但还是反握了回去,「夫君先说,别笑了。」
夫君想了想,「他出身侯府,自然是衣食无缺,只是从小失了母亲,或许心有缺
憾。」
[我懂的。」
我也是自小没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