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孩子一个选择的机会。

“跟娘走，娘我能帮你干活，让哥哥跟舅舅们一起读书。”

“娘，你不要丢下我，我只要你。”高玉晗一把抱住娘，害怕变成没娘的孩子。

“娘，我不需要爹，不能没有娘。”高明哲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娘。

顾清婉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好，娘豁出去一切，也要带你们走。”

在这样吃人的世界，一个女子和离带走两个孩子，难于上青天。

但是，她要试试，凑在两个孩子耳朵，说了几句话。

高明哲立刻点头，“娘，我知道了。”

“娘，你真聪明。”高玉晗凑在娘的脸上亲一口。

顾清婉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做人保全自己时，要懂得变通。”

高正业急吼吼带着大夫前来，这一路上他想得很清楚，可以让那女人带走女儿，不能带走长子。

儿子很重要，万一冯蓉蓉生不出儿子，那他岂不亏大了。

“顾清婉，你再不打开门，老子就踹开了，大夫来了。”他用力拍着门。

门打开时，他的手悬在上面，也不敢往顾清婉身上打，看她眼睛里含着泪。

他有点心虚，儿子伤成那样，不会是死了吧。

“明哲怎样了？”他忍不住地问。

高玉晗抢着回答，“大坏蛋，我哥哥被你打成了傻子，刚刚在床上拉尿。”

“大夫，你赶紧给我儿子瞧瞧，他头磕在了磨盘上。”高正业将老大夫往儿子身边带。

高明哲冲着他们傻笑，然后大喊着，“我饿，我要吃肉。”

“我要吃肉！”

口水就顺着嘴角往下流，拉着老大夫的手就要啃。

老大夫慌乱地把脉，很可惜地说，“这孩子头部受到重击，情况不太好……”

“不，不会的。就那么一下，哪能变成傻子。他多久能好起来？”高正业有些不敢相信。

“这位大人，您要是不相信老夫，就换人。”

“头是人最脆弱的位置，他这情况，或许一年两年，或许就是一辈子。”

“你们当大人，哪能这样打孩子，这是造孽哦。”老大夫扫了一眼屋子里，哭泣的母女俩，暴躁的孩子爹，摇摇头。

“哥，爹那有肉肉，你找他要。”高玉晗指着亲爹。

高明哲就一边流口水，一边张开手，“爹爹，我要吃肉肉。”

“哎！可怜的孩子，看来伤了脑子，还影响了行走。”

“他这手放下来，就会摔跤。”

“先吃药两个月，看看会不会改善，如果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了。”大夫仔细观察了后，给出结论。

高正业强行将儿子的手放下来，瞪着他，“这样走。”

高明哲往前走两步，直接趴在了地上，鼻子流血，他坐在地上哭，两只脚还在蹬地。

“娘，痛痛。”

“要吹吹！”

“爹是大坏蛋。”

鼻涕混合着鼻血再混合着眼泪，用手背抹得满脸到处都是。

顾清婉给儿子吹吹时，心痛。

更想给他拖到水边，将脸仔细地洗干净，有洁癖的她一直将孩子们照顾得好好。

但现在儿子搭台唱戏，她得配合。

高正业看到这一幕，赶紧将大夫送出去，药都没有开。

他去了娘那边，要好好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高玉晗站在椅子上，盯着窗外，“娘，他去了奶奶那边。”

“姑奶奶还在院子里坐着，她拉着大夫说了几句话，就开始抹眼泪。”

顾清婉只能先对不起江婆子，她摸摸儿子的头。

帮他洗干净，又换了一床被褥。

“明哲，你受委屈了。”

“明天还得唱一场大戏，你记得要继续这样。”顾清婉想今晚高正业应该不会回来了。

“娘，我会保护你跟妹妹，比他更有用。”高明哲盯着娘的眼睛，他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