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败的味道,混杂着湿土的腥气,令人作呕。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悄悄向父亲靠近。
“你怎么下来了?”父亲听见我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低声问道。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带着几分不耐烦,“不是让你守在外面吗?”
“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我压低声音,把帐篷外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告诉了父亲。
听到“黄鼠狼”和“白烟”的时候,父亲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和伯伯董一辉对视了一眼。
“有死气?”董伯伯放下手中的小铲子,蹲在地上捏了一把泥土,放到鼻尖嗅了嗅,又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似乎在确认什么。
他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这土里确实有死气残留,但不是从这里来的。小骨,你说的白烟,是从哪飘过来的?”
“墓道外。”我下意识地回答,“它一直朝这个方向飘,消失在这石门缝里。”
听到这话,父亲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站起身,伸手拍了拍三娘子的肩膀,“先别动主墓室的机关,过来看看这石门。看看是不是封门机关漏了什么气出来。”
三娘子是父亲的小妹,齐家里研究机关术的行家。这种时候,她的话就是权威。
三娘子站在石门前,掏出一只小手电筒,凑近门缝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随后从随身工具袋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金属探针,轻轻地**门缝。
“门没完全封死,”三娘子低声说道,“有裂缝,可能里面有什么动静,把死气从缝隙里压出来了。”
“那就先别开,”董伯伯果断地说道,“死气散开了可能会要命。咱们得弄清楚它是从哪里来的。”
“会不会是墓主人传出来的气。”我小心谨慎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墓室中显得格外微弱。
董伯伯皱了皱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主墓室深处。他的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冲撞着这古老的空间。
主墓室的中央,一具厚重的棺椁静静地躺在青石基座之上,散发着一种陈旧而威严的气息。
棺椁四周摆满了陪葬品:青铜器的表面已经布满锈迹,却依旧透露出古代工匠的精湛技艺;漆器的花纹虽有些剥落,依然隐约可见鲜艳的颜色;几口陶罐破损开裂,裂缝间藏着无法言喻的秘密。
董伯伯蹲下身,拿着手电筒仔细观察棺椁的表面。那些雕刻的纹路盘绕交织,像是无数条蛇缠绕在一起,组成了一幅诡异复杂的阵法。
手电筒的光线随着他的移动而变化,那些纹路瞬间活过来一般,扭动、交织,令人目眩。
“你们看这里。”我不由自主地举起手电,透过光线发现棺椁的木质表面泛着一层奇怪的光泽。那光泽不像普通的漆料,更像是一层被涂抹上去的不知名液体,在光下散发着微弱而幽深的光芒。
董伯伯的目光越发凝重,他顺着棺椁的底部移动,将手电筒的光投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这棺椁有问题。”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犹如投石入静湖,激起层层涟漪。
我和其他人赶紧凑过去,只见他用手指指着棺椁底部的一角。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棺椁底部的石台上发现了一滩暗红色的痕迹。那颜色像是干涸的血液,却透着一丝诡异的光泽。空气中腐败的气息似乎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