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说:哑女穿越,夫人她只想苟着 作者:喜月月 更新时间:2024-12-17

厅堂上坐着的族老们一个个互相看了看,性子温和的找个借口,性子直白的干脆站起身拱拱手,依次都离开了厅堂。

庶出的三房、四房、五房觉得今日这事,和他们关系不大,又怕嫡母把气撒到他们身上,找个借口,也告退了。

一盏茶功夫,堂上除了老夫人和国公夫人,只剩下了国公府长房的几个少夫人,还有二房的一个小儿子,盛淮放。

盛淮放今年十三四岁,穿着一身薄薄的夹棉长袍,玉冠束发,他原本站在父亲盛二老爷背后,盛二老爷夫妇俩离开时,他站着没动,此刻乌溜溜的一双黑眼珠看看堂上的一群女人,再看看堂下始终站着的大嫂,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他的小跟班十岁的盛淮平比较瘦弱,躲在二哥背后,下意识的怕那群女人们看到自己,拿自己出气,但是二哥不说出去,他也不敢贸然自己离开,若是不跟在二哥身边,他更是要被大房那些庶子们欺负。

看着屋里众人一个个告辞,主位上坐着的老夫人脸色铁青,本就枯瘦的一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紫檀木念珠,手背上青筋凸起。

厅堂里的长辈们走的差不多了,苏陌想,自己也该离开了,她福了福身子,刚要告退,从老夫人坐着在软榻旁边的多宝阁里转出来一个盛装打扮的年轻姑娘,她轻咳一声,轻笑:“姑奶奶,臻儿来了。”

苏陌要告辞的话被打断,她只好站直了身子,看着这姑娘走到老夫人身边,拉着老夫人的衣袖:“姑奶奶!您最疼臻儿了,臻儿想拜见新表嫂,姑奶奶帮忙叫新表嫂再留一会儿好不好?”

苏陌听着这茶里茶气的撒娇,心里恶寒,这货看着都快二十了吧,还抱着老夫人撒娇,真是鸡皮疙瘩会掉落一地啊!

老夫人被柳臻儿晃了几下,脸上表情放松了不少,假意打了柳臻儿一下:“你表嫂还在呢,你给我稳重些,当心你嫂子们笑话你孩子气!”

国公夫人姜氏脸上一阵不虞,她最是不想看到老夫人娘家这位表姑娘,每天见谁都下意识的撒娇,明明是柳家嫡**,偏偏学了一身妾室搔首弄姿的做派,看了就膈应!

苏陌站在屋子正中,没人提醒她坐下,她也不知坐哪里合适,便只能站在那里。

旁边一个稍微和气点的妇人提醒她:“五弟妹,这是祖母娘家的侄孙女,柳臻儿。”语气中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眼睛里带着些暗示,苏陌看了半天,也不明白她在暗示什么。

老夫人叫:“淮安家的,上前来,见见你表妹。”语气还算和气。

云嬷嬷上来扶着主子往前走了几步,苏陌左右看了看,此刻下人们撤了一大半的椅子,妇人们都往前提了提座位,她看了看,找了下首最末一个位置,很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盛淮放看看从屏风旁边溜进来的盛家小辈儿,拉着盛淮平往后站了站,低声说:“还有好戏呢!”

盛淮平既想看热闹,又怕最后被人抓着戏弄,他拉着二哥的袖子,用气音说:“二哥,咱们赶紧走吧?”

盛淮放轻轻踢了他一下:“怕什么?今日学堂放假,不用上课的。”

盛淮平穿得厚,被踢的不疼,但是沾上了灰,他拍了拍二哥踢过的地方,扁了扁嘴,拉着二哥的衣袖不敢松。

那边老夫人脸色已经又不好了,她不悦的问苏陌:“不是说了让你见见你表妹?怎么坐下了?还有没有点规矩?”

苏陌吃惊,她貌似不懂的问:“老夫人,表妹不是应该比夫君年龄小吗?我要给表妹见礼?难不成这位**是我夫君的表姐?我夫君今年二十四,**芳龄啊?”

苏陌似乎很享受这种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伶俐口齿,原来,能自由用语言表达自己,是这么的美好啊!前世的小哑巴苏陌,还真是错过了人世间许多的美好呢,比如阴阳怪气的内涵绿茶妹!

老夫人张了张嘴,柳臻儿今年二十岁了,还没有定下婆家,当着这么多的女眷,她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这个侄孙女的年龄。

柳臻儿则貌似受惊的站了起来,娇气的走到苏陌面前:“是表妹的错,求表嫂勿怪!表嫂,初次相见,臻儿准备了绣帕,还望表嫂不要嫌弃。”手里捧着一方翠绿色的锦帕。

苏陌看都没看递到面前的绣帕,笑嘻嘻的说:“抱歉了臻儿表妹,我今日拜见盛家长辈,准备的礼物已经用完,你这方绣帕我若是收了也没有回礼,那便不收了吧。”

柳臻儿咬住了下唇,看似怯生生的,实则抬眼飞快的看了看苏陌头上带着点彩珠玉的花冠,笑着说:“表嫂头上的花冠可真好看,五彩的玉石怕是不好找吧?”

苏陌今日穿的衣服其实很老气,因为大将军盛淮安还躺在床上,况且,盛淮安已经二十四,还有三个养子,因此苏陌下意识把自己往成熟上打扮,此刻这一身老气的石青色通袖大袄配着头上泛着五彩光芒的花冠,到愈发把一张小脸衬得瓷白细腻,亮到发出微光,莫名的有一种矜贵沉稳的气派,把柳臻儿那一身娇黄色长裙衬得幼稚了许多。

柳臻儿最看不得有人打扮的比她气派。

她们柳家已经败落,她从十五六就住在国公府老姑奶奶这里,哄着老夫人把一个表**打扮的不低于国公府嫡出**,原本柳家是想借着国公府表**的名头给她找个好婆家,可柳臻儿自家出身一般,偏要觅个高门槛,挑三拣四的,始终没有定下来。

拖到十七八时,她放低了要求,但是又成了别人嫌弃她年龄大,如此延宕至今,已经二十岁了。

她在盛国公府里,仗着哄老夫人高兴,很有些嚣张,看到谁身上有好的首饰,都恨不得凑上去打个秋风,扫到自己怀里,一些惹不起她的庶女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她看上自己的首饰,若是不给她,她哭哭啼啼的去老夫人那里告个状,不仅得赔个首饰,说不定还得受罚,因这些劣迹,她在国公府风评不好。

此刻,她一眼便相中了新媳妇苏陌头上戴着的五彩花冠。

苏陌看到柳臻儿毫不掩饰的贪婪,忽然明白了刚才那位妇人给自己使眼色的那种暧昧气息,哦,原来这位是这个品行?

她笑道:“不知道呢,应该不好找,这是太后赏赐的,说是那个觐见的小国家盛产五彩玉石,他们拿这玉石依着荷花的样子做了花冠,说新婚的小娘子戴了,寓意合和美好,平安顺遂,我今日第一次拜见盛家长辈,便戴了这个花冠,图个好意头。”

柳臻儿眼含嫉恨,但是听了说是太后赏赐,她原本想往苏陌这边走的脚步停了停,搓了搓腰上悬着的丝绦:“太后赏的啊!表嫂可真有福气!”

苏陌没有忍着,用帕子捂着嘴角呵呵笑了起来。

屋里众人尤其是被柳臻儿索要过首饰的女人,都捂着嘴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音。

盛淮放低声对盛淮平说:“这个大嫂是个厉害的,娘都被这表姐要走过两个镯子呢。”

后面一个声音也低低的接:“哼!她前两天还拔了我一个簪子呢!呸!破落户!打秋风的破落户!”

盛淮放回头,看说话是四房的一个小嫡女,给盛淮平使了个眼色,俩人低着头从屏风后面绕过,偷偷溜了出去。

屋子里老夫人明知大家在笑什么,却不得不装糊涂,假意呵斥柳臻儿:“小猴儿!还不回来给姑奶奶捏捏肩?唉,老喽,坐一会儿老胳膊老腿就觉得酸痛。”

苏陌赶紧站起身,正在笑的众人都静了一瞬,苏陌笑着福了福:“祖母,刚我婆婆走之前吩咐我赶紧回去照顾夫君,既然祖母累了,那孙媳就告辞了!”

说完不等老夫人开口,转身就往外走。

“表嫂?表嫂!”柳臻儿一直盯着苏陌的花冠,骤然看到苏陌往外走,大声喊着,想往前走。

苏陌并不回身,云嬷嬷有意无意的挡了柳臻儿一下,春熙刚刚把托盘里收的礼物送回将军府又跑回来,看到主子匆匆往外走,她赶紧上前扶着主子,俩人匆匆的离开寿安堂,沿着来的小路一路小跑着,出了国公府的小门。

等后面跟着的云嬷嬷也匆匆离开,盛淮放和盛淮平从荷花池旁边的小亭子里绕出来:“算她机灵,再不走,那群女人还不把她的皮扒下来?”

盛淮平缩了缩脖子,低声说:“二哥,你要不要去看看大哥?”

盛淮放没好气:“你觉得咱们能进去?爹和娘都很少去的。”

盛淮平和大哥盛淮安差了十二岁,他是庶出,他姨娘是嫡母身边伺候的丫鬟,是嫡母身子不好才伺候了父亲的,他姨娘没什么心眼,平日里唯他嫡母之名是从,所以他和嫡出的两个哥哥都很亲,尤其是大哥,大哥自幼习武,功夫好,长得好,人虽冷了些,但是大哥是盖世英雄!他从有记忆父亲就病着,因此他心目中最崇拜的人不是父亲,反而是大哥!

不过,这个秘密不敢给二哥说,他二哥总觉得大哥搬出去了,他就成了老大,若是让二哥知道他崇拜大哥,可是了不得。

盛淮放从懂事起大哥就在西北边境很少回家,后来父亲病了,回府里养病,他就自封为二房老大了;再后来大哥负了重伤,直接住在了将军府养病,他便以二房当家人自居,可惜他这个当家人,谁都不当回事,也只有三弟会服从自己指挥,他是个寂寞的当家人。

他很能开解自己:“咱们若是去了,大房和其他房头的也会找借口去,还不如都不去,免得给大哥添乱。将军府闭门谢客,哼!好啊,那些想占大哥便宜的人,都给爷爬一边去!”

盛淮平小手捧着脸,想了会,眯着眼说:“二哥你说,将军府今日大门开了吗?”

盛淮放一怔,扭头看三弟:“什么?”

盛淮平:“昨日大嫂被送到将军府,听说花轿和嫁妆走的是正门。”

将军府大门除了接受圣旨,平日里几乎不开正门,大哥刚病时,宫里经常派太医过来诊病,也会赏赐些珍贵的药材补品什么的,近一年来宫里少有赏赐,所以也就前一段时间太后懿旨赐婚时开了一次大门,然后就是昨日成亲开了一次大门,但是将军府没有待客,也就大哥的军中好友摆了几桌,没有待宗族和亲友。

盛淮放皱着眉头,他长得更像盛家二老爷,粗眉大眼,脸上是和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和焦虑。

盛淮平又说:“你说,大嫂走的是哪个门进的国公府?”

盛淮放看着大嫂刚才跑过去的路,瞬间反应过来,略显稚嫩的脸上瞬时现出怒色:“他们作死呢!敢骗着大嫂走小角门进府拜见长辈?这是太后赐婚,他们也敢?!”

这条路是离将军府近,但是,这条路是厨房仆妇们采买才走的路,主子们进出国公府从来不会走后巷这条路,不会从这个角门进出!

长房是故意的!他们在欺负和羞辱大嫂!

盛淮平站直身子:“确实。”他们作死呢。

世家后宅大多都是泔水桶,阴私之事多,他们自幼在后宅泡着长大,再怎么笨,也知道很多的规矩和禁忌,尤其是盛家,落魄的国公府,各房庶子女多,家里得脸的老家奴和受宠的下人们也多,整个盛国公府里,各种手段把戏层出不穷,老国公避居在郊外庄子里不管庶务,老夫人糊涂,二房在盛国公府里不受老夫人待见,大哥自幼不怎么在家,他俩是二房唯二的两个男子,再怎么懦弱,心里也是有一股子血气的,弟兄俩站在冬日的荷花池旁边,脸色变幻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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