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畏惧,「好啊,你回去告诉杜冯春,我能戳瞎他一只眼,就能戳瞎他另一只眼。」...
我长到十四岁时,便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那一天,我躲在屏风后,看见裴之道由他的祖父领着,带着聘礼上我家提亲。
虽然他的脸红得像是发烧一样,但还是磕磕绊绊地说要娶我。
我阿娘有意考验他,故意作出一幅为难样子。
「前些日子,黄员外也为他家小儿子来向我家小月提亲。黄员外他家你也知道,家里百亩良田,为人乐善好施,家中子弟也都刻苦读书。这十里八乡,谁不想将女儿嫁进他家?」却急得我不顾礼数,慌忙从屏风后跑出来。
我把他护在身后,「阿娘,我只嫁给他!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嫁!」裴之道扯扯我的衣袖,从我背后走出。
他郑重其事地对我阿娘行了大礼。??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考取功名,以后带皎皎过上好日子。」我们的婚期就定在我及笄礼之后。
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在盘算还有多久才及笄。
七夕那日,裴之道和我去河边放花灯。
他认真地说,「皎皎,马上就是你的及笄礼,这是我给你的贺礼。有些简陋,你不要失望。」一只白玉的簪子,上面还雕着一只白兔。
我瞥见他手上的伤痕,明白这是他亲手雕刻的。
我抱住他。「呆子。我及笄那日,我要你亲手为我戴上这支。」但我没等到我的及笄礼。
姜府嫡女急病去世,家中无人可去联姻。
不知道谁向他们提到了我,姜府派来家丁,将我抓到姜府。
滴血验亲证明我是姜府血脉后,他们不顾我的挣扎,给我更了名改了姓。
我阿爹上门讨要我,却被家丁打了一顿,回去不久便因伤口恶化,不治身亡。
阿娘悲痛欲绝,一把火烧了屋子,随我阿爹去了。
一夕之间,我的家没有了。
从此世间再无乔月,只有姜拂时。
到了宴会上,各个女眷都看着我,时不时窃窃私语几句。
自从我嫁给了傅生寒,我就成了这些高门贵女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颜如瑾和傅生寒在一起,这些人只会觉得这两人毕竟是青梅竹马,多年情谊。
况且傅生寒这些年为颜如瑾做到什么地步也都是有目共睹。
但偏偏是一个从天而降,闻所未闻的我嫁给了傅生寒,还是依靠家世强行与傅生寒成婚。
婚后又传出贤妻模范的名声,她们或多或少的都被拿起跟我比较。
这让她们如何不恨!
我对这些人的看法毫不在意。
宴会开始,杜若芳笑容满面的宣布。
她新得了一株牡丹,可称花王。
「这株花王就放在后院的某个角落,谁先寻到花王就归谁。」在场女眷也不是缺这一株牡丹的人,不过是这个玩法有些新鲜,大家都欲欲跃试。
我对此无意,但也不愿留在外面引人注目。
便也进了后院准备随便找个角落坐下。
杜若芳为了增加难度,把后院布置成了迷宫,极易迷路。
我走走停停间,却意外遇到了颜如瑾。
此刻的她一改往常的柔弱可欺,多了几分骄横。
「姜小姐,你应该知道傅生寒只喜欢我吧。」
我不明白,「这又如何?」
「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他,现在你提出和离还能为你留下几分体面。以后生寒要是休妻,你可就成了下堂弃妇了。」我来了几分兴趣,「你怎么知道傅生寒休了我就会娶你?那他怎么三年前不娶你?」颜如瑾被我戳中痛处,眼中闪过几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