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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宴会最终以我独自走向露台透气,而草草收场。
家宴上本该演奏的都是优美欢快的曲目,却偏偏弹了这首哀转离别的《月光曲》,很难不让人多想。
晚上回到房间,女佣压低了声告诉我,原来这曲子是白媛一手安排的。
我这时才后知后觉,他们之间恐怕不止青梅竹马这么简单。
第二天清晨,白媛站在我院门前道歉,雨下得很大,她就那样淋在雨中。
我叫女仆送她回去,她也不肯,上前给她打伞的佣人也被她一齐赶走。
“是我昨天惹大太太生气了,是我不对,但我确实没有勾引言诚的意思,还请太太原谅。”
我不作声,这女人真是可笑又心虚地可怜。
我还什么都没说,她就给自己扣上个“无意勾引”的帽子。
正僵持着,我余光看见个深色大衣的身影匆匆走来。
顾言诚赶了过来,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
白媛低着头,声音委屈:“太太嫌我自作主张,选了这种悲伤的钢琴曲,惩罚我也是应该的。”
这个在留学归来的高知女性,此刻却低下头,将我的善妒和恶毒衬托到了极致。
这般示弱,最是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果然,顾言诚的神色软了下来,连忙将她裹在自己的大衣里。
然后他转向我,压低声音:“晚晴,她好歹也是白家曾经的大**,现在让她在顾家做二房已经足够委屈,别太为难她。”
我冷眼看着这场拙劣的苦肉计。
“怎么,先生这就心疼了?你没发现,她这出戏,就是在处心积虑地挑拨我们的关系。”
都是女人,我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这些小心思。
从她进这家门的第一天起,我眼中的算计和野心,我都一一点给他过。
可顾言诚为难地看着我和白媛,最后还是站在了她那边。
“你太敏感了,这么多年白媛一直待人谦和,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嘴上说着什么都不要,却想把他人的偏爱要去,还要装出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好一个待人谦和。
绕过楚楚可怜的白媛,我径直走到顾言诚面前,平静的开口:
“顾少帅,我们单独谈谈。”
平日里我都亲昵地叫他“顾先生”“言诚”,这样疏离的称呼让他愣住了。
看来他也意识到,我是真的生气了。
其实昨天家宴离席后,我独自去见了一向和我交好的周太太。
跟她一番打听,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多年前就定下过娃娃亲。
那时,顾言诚是意气风发的少帅之子,她是出身名门的**,两人从小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白媛追求学术,萌生了留学的想法后,顾言诚便也毅然决然地陪她一起。
家里本就有意撮合他们,加上他二人本就情投意合。
那时所有人又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一段天赐姻缘。
如果不是情势有变,这顾公馆大太太的位子,本该是白媛的。
“后来呢?”我轻声问。
周太太叹了口气:“后来你也知道了,白媛留学时爱上个法国男人,一意孤行跟那男人结了婚。”
“顾少帅在英国整整等了她一年,最后在父母的劝说下才回国。”
白媛和那男人坐船回法国的时候,顾言诚在码头站了整整一天,白媛也以泪洗面。
好一出凄惨遗憾的爱情悲剧。
我强忍着心口的酸涩:“既然如此,顾言诚不说,为什么也没有人告诉过我?”
周太太搅动着咖啡:“那时顾言诚好不容易走出阴霾,遇见了开朗的你,还主动上门提亲。我们都以为过去的都过去了,又何必提起?”
“何况我看得出来,这些年他是真心爱你的,这些旧事还何必在意?”
现在,我望着他深邃的眉眼,一字一句地问出了藏在心底的疑问。
身为一个现代人,我可以理解他有过去的感情,但无法接受欺骗。
“顾言诚,你可曾真心相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