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衡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背着中毒的佘瓒往悬壶岛走。

我认出他来并不是因为他本身，而是因为他拿着的那把剑。

那把剑是我送的，由整个修真界数一数二的铸剑师所制。

这个大师脾气古怪，想要请他铸剑需满足各种各样的条件。

那时的长衡刚入剑宗，正缺一把剑，我便想着为他求一把剑作为他的生辰礼物。

为了拿到那把剑，我给大师当了一个月的打杂，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浑身受了不少的伤。

等他生辰那日我风尘仆仆地赶回去，却听见他和青荷互诉衷肠。

“那白鸢姐姐呢？她那么喜欢你。”

我听见他的语气里带着不耐烦，“提她做什么，她这一个月都不见人影，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青荷没有说话。

他又说，语气温柔下来：“青荷，我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你，你呢？”

后面我没再听下去了，直接回了房间补觉。

等第二天我再见到他们的时候，便察觉氛围古怪。

想来青荷并没有答应同他在一起，或许是我的原因？

毕竟青荷是我所救，她不愿和救命恩人的心上人成为道侣也是人之常情。

见到我的时候长衡脸色很不好看，我将那把剑随意地扔在桌上堵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嘲讽。

“送你的生辰礼。”

他面上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等真触到那把剑时，他便欣喜起来，又随即怨道：“你怎能如此随意地将它扔在桌上。”

我打了个哈欠，“又不是什么宝贝的东西。”

长衡不说话了，但看我的眼神冷了几分。

我知道，长衡一直觉得我是个庸俗的人，不懂他那些高贵的梦想，也不明白在他眼里一把好剑是有多宝贵。

所以他从不愿同我多聊。

但青荷不一样。

青荷上进，努力，懂他说的每一句话，听他说理想时总是鼓励他，用一副崇拜的神情盯着他看。

所以他喜欢青荷是理所应当。

至于青荷喜不喜欢他，我想大概是喜欢的吧。

就如同此时，青荷面上带着笑意，“长衡哥哥本就天赋极好，再加上这把剑，定能在一众弟子中拔得头筹。”

长衡没说什么，但脸上的喜意也能看出他觉得青荷说得对。

他转头看向我，我正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睡觉，察觉他的视线便抬眼看他。

他抿抿唇，对我道谢：“多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我不会辜负这把剑的。”

我点点头，不是很在意他的承诺。

反正就他的气运而言，哪怕没有这把剑也能靠自己走上成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