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哥，你知道我妈的情况，医院说她必须在这周做手术，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生怕宋临一口回绝，我紧跟着补充：“我一定会还的，等联系上裴洛轩，我马上让他转钱。”

对面陷入沉默。

在我万分羞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轻笑。

“呵！”

“姜莱，其实你现在虽然不年轻了，但打扮打扮还是能看的。”

“我在云岚酒店606房间，不如你过来详细聊聊？”

其实我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开口。

却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无法言语的难堪的愤怒将我淹没，最终化为无力。

我抖着手挂断电话，去厕所洗了把冷水脸。

镜子里的女人眼神沧桑，因着羞愤而涨红的脸颊慢慢回复白皙。

想着等下要回病房，我试图牵起嘴角。

但那笑，怎么看怎么苦。

我妈嘴上不说，但看我的脸色，也知道钱没要到。

她总说自己厉害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摊上了我这么个窝囊废女儿。

护士来换药，她挣扎着起身，非要让护士给办理出院。

甚至闹到医生来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病人不配合，医生只能苦口婆心的劝。

最后找我这个家属单独谈话。

“你也知道，你母亲的病耽搁不起了，如果不做手术，她熬不过三天，可以的话，尽快做决定吧！”

我不知道医生是什么时候走的。

只知道等我回过神来，腿酸的要命。

翻遍了整个通讯录，愣是找不到一个能开口借钱的人。

我看着病床上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老太太，决心丢弃所有自尊。

宋临和裴洛轩是大学同学，都学的表演系，但两人出社会的选择却截然不同。

裴洛轩长相帅气，一出道就有了能被记住的角色。

但宋临却处处碰壁，最后为了生存，改行做了经纪人。

酒店房门打开后，我一抬头，正对上了宋临略带玩味的眼神。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宋临握着红酒杯斜靠在沙发上，似愉悦，似不可置信。

我眼神不敢乱看，只固执的盯着脚尖，僵硬开口：“宋哥，我也是因为联系不上洛轩才来麻烦你的，我妈那边，的确很紧急！”

事关重大，我没有资格任性。

我以为宋临只是想借机讽刺我，以报复裴洛轩这些年对他呼来喝去的愤懑。

可他上来就握住了我的手，眉眼间满是欲望。

“方梨，你能跟在裴洛轩身边十年，一定有过人的本事吧？”

“让我看看，等我满意了，钱，你要多少有多少！”

我其实说服过自己不要抵抗的。

我想，不过是睡一觉而已。

若是能换回做手术的费用救我妈一条命。

值！

可我被压在沙发上的时候，满脑子满眼都是和裴洛轩曾经的恩爱日常。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宋临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脑袋被烟灰缸砸出了个血窟窿。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同时到达。

宋临被带去了医院。

而我被带到了警察局做笔录。

即便是思绪混乱，我也知道自己冲动做了错事。

我哭着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没人会对我的遭遇感同身受。

我被关了一夜，才等到了可以回家的机会。

医生说宋临受的是皮外伤，是他这些年太过纵情，才导致被敲了一下就昏倒。

警官说需要有人来保释，我才能离开。

我思来想去，最后打给了为我妈治病的主治医生。

走出警察局，顾医生欲言又止。

他前进几步，又犹豫着倒了回来。

“方梨，你妈妈，下午替自己办理了出院。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赶紧回家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