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辰起床时,沈佩之还在睡梦中。
他坐在床边,打量沈佩之很久很久。
眉眼一如既往的深沉,我没法从中窥测到什么。
做阿飘第二天,没有手机没有书,又必须待在沈佩之身边。
我感觉很无聊,在屋子里转了不知道多少圈。
时钟指针指到10时,沈佩之才悠悠睡醒。
她打着哈欠,慢条斯理地洗脸刷牙。
又指挥佣人给她做早餐。
吃饱喝足,她嫌弃地在我的行李箱扒拉出一身衣服换好,拿上地下室的钥匙出门
了。
只是整个人气势汹汹的,摆明了心里不爽,想找我兴师问罪。
我兴致勃勃飘在她前面,迫切想知道她见到「我」时的反应。
我也如愿见到了。
推开地下室的门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
紧接着发出一声刺耳尖叫,又唯恐被人发现,死死捂住了嘴。
我居高临下,看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近「我]。
看她哆嗦着手,把手放在我鼻翼前试探呼吸。
看她猛然后退几步,眼里写满震惊与惶恐。
看她瘫倒在地,仓皇无措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我心口那根长钉。
与她重逢七年多,她一向高高在上颐指气使,我还是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这般丰
富的变化。
委实有趣。
空气中弥漫的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腐臭。
欣赏完她的表现,我扭头看向「自己]。
一身肌肤不再鲜艳,泡在血里的部分发黑,整个人像一个僵硬的破布娃娃。
她下手没有轻重,我后脑勺受伤的地方已经惨不忍睹……
我看不下去,扭头飘出了地下室。
「妈,是我,你可不可以.……来妹妹酒店闺房一趟?]
[我好像…….闯……闯祸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我几句话说不清楚。」
「你快点来,我一个人害怕…….
沈佩之带着哭腔,哽咽着用我的手机给母亲打电话。
涕泪模糊了精美妆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悠闲地欣赏她的丑态。
沈佩之心情平静下来后,关好地下室的门,回到了一楼。
或许是等待过程太过漫长煎熬,打开了电视机。
因为我的「猝死],沈佩之的心思完全不在电视上。
她不时往门边看一眼,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我却看得津津有味。
一个小时后,门铃被按响。
沈佩之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扑到门边,门还没打开眼泪就叭叭掉。
[妈,妹妹她死——」
[死]字刚出口,话音就戛然而止。
我疑惑探头,往门外看去。
门口站着的,分明是陆砚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