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调侃的话被这个问题堵了回去,淡淡道:“剧组杀青推迟了而已,太忙了,不是不理你。”
“这样啊,那你这几天一定要好好休息。”
两人一起看着综艺,没多久外卖便到了。
韩逸杉把外卖放在桌子上,然后脱下针织衫换上自己的睡衣,他把衣服方方正正的叠好,小心翼翼的放回袋子。
裴煦看他那模样不由好笑,心想等哪天有空带他一块儿去逛个街,看看有没有什么他喜欢的。
“快来吃饭吧,别收拾了,它们跑不了。”
两人吃完饭,消失一会儿食,便上床休息了。
临睡前,韩逸杉问裴煦,“明天真的要带我一起去看电影吗?”
裴煦把人使劲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他头顶,迷糊应道:“嗯,快睡吧。”
韩逸杉头蹭了蹭他的胸膛,满足地闭上了眼。
因为睡眠质量不是很好,韩逸杉经常浅眠。有时候做噩梦醒来,便一宿睡不着。不过,每次有裴煦陪伴时,他都睡得很好。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伸手摸了摸床的另一边,已经凉透了。起身走出卧室,冲着外面喊了几声“煦哥”。没听有人回应,他心里有些失落,又出去了呀。
洗漱完毕后韩逸杉便来到了画室。他思索了一会儿,想要动笔,可是有点静不下心。
他不想毁了这幅画,因为这幅画是要拿来比赛的。
再有一个月,MDS国际美术比赛第二轮就要开始投稿了。
韩逸杉在第一轮的本国地区比赛中已经脱颖而出,现在将要参加的是亚洲地区的比赛。
等角逐出亚洲组比赛前十名。便可以参加国际赛,到时候是全球各地的美术选手齐聚一堂,争夺冠军。
这是美术界最高的奖项之一,参加美术比赛是他这个社恐与外界接触的唯一方式。
韩逸杉的父母都是大学的美术教授。从小带着他游走在各个美术展览、比赛中。所以他对这些也不陌生,并没有什么恐惧感。
韩逸杉从小在美术方面颇有灵气,小时候经常沉迷于自己的幻想跟同学格格不入。
不合群便会被孤立,被孤立便会被暴力。
如果不是有裴煦,韩父韩母也不会发现自己儿子在学校过得水深火热。
可惜等发现时已经有些晚了,韩逸杉已经彻底拒绝与人沟通。韩父韩母给他转学,给他请心理医生,费尽心思治疗了几年才不再畏惧人群。
后来韩逸杉考上了帝都艺术学校。
韩父韩母本想让他出国的,因为那里创作环境会更好。可惜被他拒绝了,父母对他有很深的愧疚感,也就没有强迫他,随他去了。
韩逸杉在大学认识了一个好朋友,也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毕业后两个人一块儿开了个画室。
就算是为了让自己的画更值钱一点,这个比赛他也是要参加的。
但现在韩逸杉却有点下不去笔,满脑子都在想今天晚上要看什么电影。
他索性放下画笔,掏出手机去搜查今晚有什么评价高的电影。
可惜的是今晚的电影评分都不高,不过他想就算是鬼片儿,只要能够跟煦哥一起去看,他也能咬牙坚持下来。
他很想给裴煦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很想他,可是又怕让他觉得自己烦。
韩逸杉薅了薅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沉下心开始继续作画。
而此时,裴煦却在京郊外的私人机车俱乐部玩得乐不思蜀。
赛道的雪早已被打扫干净了。
险峻的道路上飞驰着七八辆重型机车,车子的嗡鸣声震耳欲聋。
每辆机车后座都坐了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即使在衣物的遮挡下,也能看出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只有一辆车比较特殊,上面只有一个人,那人就是裴煦。
裴煦在最后的弯道超车,碾压了其他选手,获得了第一。
他摘下头盔,斜靠在机车上。捋了捋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喟叹一声,说了一句:“爽。”
有两个人摘下头盔向他走来,其中一个拿拳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夸了一句:“宝刀未老啊。”
裴煦反手给了他一拳,“去你的,你才老呢。”
另一个人只是点头微笑示意,说了一句,”厉害。”
这两人都是京圈的公子哥儿,话多的这个叫严儒,也在娱乐圈晃悠。
裴煦跟他共同拍过一部戏,算是圈内好友。
另一个是严儒的发小刘赟,正正经经的帮家里开拓版图。
三人走向一旁的休息处。
严儒勾着裴煦的脖子,一边走一边笑,“你咋不找个人呢?你说你那么多美妞一个都看不上。温香软玉在背多美好呀!”
裴煦拍掉他的手,斜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
“哦哦哦!”严儒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您老喜欢男的,放心等下次再来,我给你找个好鸭。保你宾至如归。”
“鸭什么鸭?我看你就是只鸭。”裴煦落座,拿起一瓶水猛灌了几口。
严儒刚打算骂他,突然发现了他后脖颈的红痕,大声揶揄,“老刘,快看他脖子。啧啧,昨天挺激烈呀,你看给你脖子挠的,是哪个小鸭子啊?竟然入得了您老的法眼。”
裴煦气道:“滚蛋,什么小鸭子。”
“靠,该不会还是那个画画的吧?你俩搁一块儿,这都四年了吧,还没腻呢?不过也是,那脸,那身段确实不错。改天叫上他一块儿出来玩玩啊。如果是他,我到也愿意试试。”严儒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说道。
裴煦把水瓶砸向严儒,“滚你大爷的!少意淫他。”
“真小气。哎哎,我这边刚认识了一个美少年,可惜我不好这口儿,等改天我介绍给你。”
刘赟看严儒那浪荡样儿有点儿看不下去,便开口,“行了。闹起来没完了,跟拉皮条的似的。”
严儒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可没憋一分钟,又好奇问道:“你跟那小家伙处对象呢,咋这么守身如玉的?”
“屁,什么守身如玉,老子这叫洁身自好。”
“行行行,不是,你俩真处对象呢?”
裴煦思忖片刻,摇了摇头,“不算吧,当初说只是试试而已。”
“试到现在啊,你俩可真有意思。”严儒白了一眼。
“人家是个艺术家,我一大俗人,能有什么话题啊。”裴煦感慨道。
“艺术家,哼,这年头整点费钱的普通人玩不起的东西就叫艺术。这群人再把这门槛一拉高,一般人上不去之后就自称为‘家’,可真有意思。他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很有名吗?”
“当然有,他拿过好多奖呢。”
“什么奖?”
裴煦顿住,有些说不出口。
他忽然想起以前那人笑嘻嘻对他说自己得了什么奖时,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这件事。到现在他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对方曾获得过的奖项。
严儒看着他沉默,不由的笑道,“看吧,都是些野鸡奖。”
“你行了。”刘三看裴煦的面色不对,便打断他的话。
“行行行,不说了还不行吗?”严儒对裴煦说,“对了,你当初向我问该送柳一昃什么东西?我不是给你推荐了款腕表吗,你送出去了没?”
听到这问题,裴煦叹了口气,“根本没送出,杀青之后我紧赶慢赶跑到大西北,我俩就打了个照面,他有急事离开了,话都没说两句,东西根本没送出手。”
“那你还送不?不送给我得了,我还挺喜欢的,就是太难买了。”
“送人了已经。”
“嗯?你竟然舍得把你精心挑选的礼物送人。”严儒恍然,“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屋里那个小娇妻。”
“滚,什么小娇妻,他是男的。”
“差不多嘛,菟丝花一个……”
裴煦想起昨晚韩逸杉收到礼物时亮晶晶的眼神,心里边有些愧疚,自己对他好像有些敷衍了。
小时候两家是邻居,可惜两人性格差太多,从来没玩儿到一块儿过。
虽然长大后还是同一个小学、初中,不过自己跟他的交集也不过尔尔。
本以为他搬家后,两人就再也见不到了。
没想到上大学俩人竟然又遇到了,还在一起四年。
想想还挺稀奇,自己竟然能接受这种软趴趴的人在身边四年。以前自己还因为他的烂泥扶不上墙,没少骂他,裴煦不禁有些唏嘘。
紧接着,严儒便笑了一声,“你俩说到底不就是固定床……哎呦,老刘你打我干嘛?”
刘赟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严儒看了看不知在想什么的裴煦,转头对刘赟无辜地眨眨眼。
刘赟叹口气,招呼道:“来来来,咱再来一局。”
天色渐晚,韩逸杉等着裴煦回家一起去看电影。可是却只等来了一个电话。
裴煦道:“我把入场二维码、地址发给你了,到时候你直接去那儿吧,咱俩就不一块儿进去了,万一被人拍到影响不好。”
“嗯,行。”
“你自己小心啊!”说罢,裴煦便了电话。
韩逸杉听着手机的嘟嘟声,不禁有些失落。
虽然他能理解,可被人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的感觉并不好。
当喜悦之情退散,饥饿感蔓延,他才发现自己一天没吃饭了。
他不禁有些懊恼,说好的要多吃又给忘了。
韩逸杉看了一下时间,发现来不及做饭了,只能晚饭多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