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白天见到牧黎的原因。
我晚上做了场梦。
大家总说梦和现实总是相反的。
我心里想着牧黎离开那日我和他大吵一架的决绝。
可在梦里,我回到了十九岁那年的冬天。
牧黎年少时很辛苦。
除了练习木雕,他的生活只剩音乐。
为了攒去京市的路费,他做过酒吧驻唱、端过盘子、发过传单。
站在零下几度的寒风里卖唱到凌晨。
外面呼呼寒风,路人都没几个,我是他唯一的听众。
每首歌结束,我都伸出手给他啪啪鼓掌。
他总会瞪我一眼,示意我把手收回温暖的兜里。
然后矜持的清清嗓子请我点歌。
我心疼他为了弹吉他长满冻疮的手,老是撒娇说自己困了要回家。
「好吧,那就最后一首歌,曦光献给我最爱的晏晏。」
曦光是他写给我的歌。
他说我是黎明的第一抹暖阳。
后来这首歌被公司选中成了他的出道曲。
我却已经和他形同陌路了。
我循着记忆轻轻哼着这首歌。
「你也知道这歌啊。」
我从医院做完检查回来,在巷口听见熟悉的曲调,不自觉停在这听了很久。
面前卖唱的少年放下吉他,休息间隙开心的和我讨论起牧黎。
他说:「牧黎是我偶像,今年的金歌奖估计是稳了,真的牛,都不敢想从小县城里走出来得吃多少苦才有今天的成就。」
我想起网上说季衿刚开始到京市时只能住在违建房里,一边打零工一边辗转各个娱乐公司面试。
耀星就是他在街边卖唱时发掘到他的。
他签公司后更加努力,就算现在有了名气还是整夜整夜的泡在练习室里。
「曦光刚出来就拿了新人奖吧,我还是最喜欢这首。」
我问他:「这首不是为了他死去的白月光写的吗?」
「害。」他摇摇头,压低声音:「所以我唱这首歌的时候,越感觉到偶像的深情越为他不值啊,真是遇人不淑。」
我没再顺着他的话继续说,看着他晒出来的满头大汗,笑道:「我去给你买杯柠檬水。」
拿着柠檬水回来,少年面前站着一个戴墨镜的人正在扫挂出来的收款码。
偶像站在面前都没认出来。
我好笑的放下柠檬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