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京都,磅礴的大雨下了一天一夜。
北风卷落叶、雨打窗棂急。
大婚不久的忠勇伯爵府长女张熙然,为了讨好嫌弃她不是嫡出的婆婆,拉着陪嫁丫环龙葵,在房内细心地给婆母制作冬衣。
揽过大半活计的龙葵,满脸心疼地看向又一次扎到手的自家小姐,小丫环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委屈,瘪了瘪嘴道。
“小姐啊,您可是骠骑大将军唯一的外孙女,从小金枝玉叶怎么能被如此折辱,等将军回来……”
“龙葵……慎言,哪有新妇不受些委屈……”
张熙然板着脸告诫的话还没讲完,就听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狐疑地放下自己花重金买的锦缎布料,好奇地朝外面张望。
可还不等张熙然吩咐龙葵去瞧瞧,随着一阵炸雷般的轰鸣声,房门被从外面猛地踢开。
一群行动有素的黑衣人,裹挟着风雨拎着刀冲了进来。
张熙然猛地起身,对着外面呼救:“来人啊,救……”
她“救命”二字还未喊完,为首的黑衣人一个健步上前,就将刀架到她的细颈上,渗人的杀气裹着冰凉的寒意袭来,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一旁护主心切的龙葵顾不得许多,想都没想拿起一旁的剪刀就冲了过来。
“哪里来的不要命的流寇,敢私闯穆将军府邸,识相的放开我家小姐……”
一旁的黑衣人明显被不要命的小丫头鲁莽的举动激怒,手起刀落无情砍在龙葵的脖子上,他轻蔑扫过倒地的尸体,拧眉瞪眼道:“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张熙然见状,下意识在腰间摸索药囊的手一顿,眼前龙葵瞬间毙命,对方泛红的颈脖处流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大片青砖地面。
她此刻忘了恐惧,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越过刀剑直接冲到龙葵旁,将对方紧紧搂在怀中。
“龙葵……”
张熙然仰天长啸,她不敢相信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小丫头,那个跟自己宛如姐妹忠贞不二的龙葵就这样死了,而且还是死在穆将军府的内宅中。
她瞪着猩红的眸子,美艳的眉眼间早就没了平日的和善尽是怒火,因为极度愤慨声音出奇的冷静。
“你们根本不是流寇,说,你们到底是谁?”
外面雷雨交加,张熙然因为被婆母苛待,周围能使唤的人都被遣走了,最可恨的是她用来保命的药粉,也在小姑子穆子语的规劝下扔了。
为首的黑衣人面具下的黑眸微微一怔,似怕节外生枝随即将袖间的药粉撒在了张熙然面前。
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避让不及的张熙然瞬间浑身软绵。
口鼻中那熟悉的药粉,分明就是外公特意给她调配的独门软筋散。
来不及多想的张熙然努力往门外爬去,却惹来那群恶魔看戏般的嘲笑声。
“细皮嫩肉的小娘子,若是肯乖乖配合,把大爷们伺候舒服了,就让你少受些苦楚……”
“嘻嘻……就是……我们老大最是怜香惜玉了。”
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张熙然哪里受过这等羞辱,可她再单纯也知晓将要发生什么。
眼见求助无望,她捡起刚刚龙葵掉落的剪刀,将心一横闭眼朝着自己心口扎去。
预想的痛感没有出现,她只觉得身体突然腾空,耳中传来“撕拉”的布料碎裂声,下一刻寒意侵体的她已经被那群人丢回床上。
张熙然内心升起一抹强烈的无助感,她怒目看向扑过来的人,提不起力气反抗,惊恐又虚弱般骂道:“放肆,谁给你们的狗胆,我张家世代良将,穆家也是将……”
“啪……啪……”
还不等中毒的张熙然将软绵绵的狠话说完,就结结实实挨了两个大巴掌,娇弱的贵家千金被打得眼冒金星。
随着房门被重新关好,她迎来了人生最黑暗的一个时辰。
张熙然的嘴被自己的亵衣塞住,她从倔强反抗到无助呜咽,最后被这群人折磨得体无完肤。
羞愤交加的张熙然目光空洞瘫在床侧,她的泪流干了,外面的雨停了,这群流氓也折腾够了,她的龙葵身体僵直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张熙然痛苦地在内心呐喊:贼老天啊,求求你直接杀了我吧。
张熙然口中衣物被陡然扯去,刚想咬舌自尽,就瞥见门外被风吹进一抹熟悉的鹅黄色襦裙。
她重新燃起复仇的希望,用尽最后力气挣扎哑声道:“子语,救我……”
若是一般女子张熙然自然不会如此激动,可穆子语是张熙然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闺蜜、也是她的长嫂、亦是这穆将军府的嫡女。
款款而来的穆子语娇俏的鹅蛋脸上意外地从容,眼底还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邪笑。
她踱步到张熙然身边,嫌弃地扯了扯对方残破污秽的衣裳道。
“好一个伯爵府的大小姐,如今怎地变成人尽可夫的浪**……”
以为疼出现幻觉的张熙然俏目圆瞪,半晌连连摇头,只觉得眼前的穆子语无比陌生,回想那群黑衣人用在自己身上的药粉,心里升起一抹绝望的不安。
她顾不得羞耻,颤巍巍发出灵魂质问。
“子语?你跟这些人……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跟子成还未……未圆房。”
被最亲近、最信赖之人推下深渊,张熙然的世界观瞬间崩塌,此刻身上的疼痛远不如心里的冲击来得惨烈。
穆子语冷“哼”一声,无情道:“我兄长没圆房就出征,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怀疑?还当真以为他如此忠君为国……真是可怜又可悲……”
“子成不会如此对我,他明明……穆子语枉我对你掏心掏肺,你为何如此迫害我?”
比起夫君穆子成的叛离,张熙然更后悔撮合眼前的毒妇跟自家兄长的婚事。
张熙然: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穆家人都要如此对我?
闺蜜变敌蜜,丢了贞洁的张熙然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可接下来突兀般出现的男人的话,犹如利剑直插/她的心窝。
“我张家怎么会生出你这般没脑子的人,子语说得没错,你这种人留着绝对是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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