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妹妹，喝了这杯茶，你就是将军府的人了，我会将消息放出去，这样你也算光宗耀祖了。」身后婆子见我没反应，一下踹在我膝窝。

疼痛唤回我的思绪。

我看着面前蒸腾着热气的茶盏，不假思索地一把打掉。

「姜姑娘，你这是何意！你娘便是这般教养你的吗！不要给脸不要脸！」我抬头，上首这张夹杂着怒气的冷脸，逐渐和记忆里送来毒酒的影子重合。

心底恨意在攀升。

前世，宋闻璟出征时遭人暗算，晕倒在我家门口。

我一向乐善好施，将人拖进来悉心照料。

他对我暗生情愫，跪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发誓：「我宋闻璟此生只爱姜南溪一人，家中只会有你一人，所有都是你做主。」我看他真诚，想着有个人依靠也不错，于是跟着他回了将军府。

却见到了挂着僵笑的将军夫人柳青青。

他骗了我。

我不愿意，却被强行困在府中。

人人都唾骂我是个狐媚子，将军对我有恩，我却转头爬了恩人的床。

柳青青表面大度，大张旗鼓地将我纳入府里，得了个贤惠大度的美名。

可她迫不及待逼我喝下妾室茶，只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折磨我。

宋闻璟不在我院里用的每一顿膳，我都只能啃馊冷的馒头。

上京的冬日那样冷，我却连获得最廉价劣质的木炭，都要跪在柳青青脚边乞求。

她一个不如意，就叫人拿针扎我头皮和脚底，加上一切隐蔽的部位。

偏偏她做足了表面功夫，永远不嫌麻烦。

在宋闻璟来我这儿之前，把好东西一窝蜂送来。

又在他离开之后，清点着数量叫人搬走。

后来我怀了第一胎，整个将军府都很重视。

她再没让人苛待我，反而好吃好喝伺候着。

可我生了个女儿。

那些对我肚子的期待，都变成了骂我无能的怨恨。

就连宋闻璟，也在我未出月子时，就猴急地与我同房。

他说：「没关系的溪儿，我们一定会有儿子的！」

我疼得眼泪直流，他权当看不见，只更加卖力地耕耘着。

第二胎依旧是个女儿。

生产完，我撑着最后的力气，将孩子搂在怀里。

可柳青青强行带走了她！

我甚至没来得及叮嘱她别让孩子受风，就被宋闻璟扒了衣服。

我一点力气不剩，只能任由他泄愤般粗暴出入我的身体。

「为什么还是女儿！为什么！说话啊！」

我翻着白眼晕过去，眼泪砸在枕头上。

那一次，我差点死在床上。

直到第三胎，是个儿子。

整个将军府都很欢喜，我也以为终于能过上安生日子了。

柳青青却带着毒酒来了。

她高高在上，施舍一般，「妹妹，该享的荣华富贵你也享了，该受的宠爱你也受了，可以去死了！」我挣扎着：「我是三个孩子的生母！你不能杀我！将军要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她好像听到笑话般，过来用力掐住我下巴，「三个？我只生了一个儿子啊。」我愣住。

「你以为你为何能诞下孩子？不过是我不能生育，将军才找了你这么个乡野妇人来延续香火。」「你以为将军有多爱你？你以为我对你做的事他都不清楚？哈哈哈哈，那都是他指使的啊！」「他舍不得给你用好东西，却又不想自己受苦，才会每次去你那里时，都会叫人送东西过去啊！」「你死了，我就不用再忍受爱人与我分离的滋味了！我会好好教养这一个儿子，以后给我们养老送终！」我怔怔得倒在地上。

无力和恨意上涌。

我一直为了宋闻璟和孩子委曲求全。

可如今看来，我受的那些苦，仿佛都是个笑话。

她掏出帕子，嫌弃地瞟我一眼，「如今我已有子嗣傍身，还要你这碍眼的狗东西做什么！」被灌下毒酒的最后一秒，我看着她的唇一张一合，「姜南溪，你应该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