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穿旗袍的贵妇挡住他们去路,脸上挂笑,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司念。
黑不溜秋跟乞丐似的,到底什么来头?
她可不像那些小姑娘,觉得她是混进来的。
司念对他们的明争暗斗毫不在意,她只想赶紧填饱肚子。
大概是给傅清辞喂血开始,她就特别容易饿,不吃东西,就只能靠睡觉缓解。
傅夫人脸色铁青,“我傅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管了?”
宋夫人不依不饶:“哦?听您这话的意思,她是傅家小姐?”
傅夫人抿唇不语,她一点都不想承认司念的身份,怕这些人背地里把脸笑烂。
她的沉默,在看戏的人眼里成了默认,霎时间喧哗不绝于耳。
“宋姨,您误会了,她是我的未婚妻司念。”
傅清辞被推到司念身边,伸手死死握住她想去拿食物的手。
司念被他拽得弯腰,耳朵几乎要贴在他嘴上。
外人看来两人亲密无间,司念听见他用气声说:“等下再吃会死吗?”
司念:“......”
不会死,但会饿。
谁被关了五百年,还舍得委屈自己?
“你未婚妻不是司宝儿吗?什么时候换人了?”宋雅惊呼出声,话中笑意几乎掩饰不住。
不远处的司家三口齐齐白了脸。
周围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如果不是和傅家有姻亲关系,像今晚的宴会,他们连知晓的机会都没有。
得知换了人,他们的态度瞬间天翻地覆。
司父咬着牙道:“和清辞有婚约的人,一直都是念念,只是近几年她都在国外养病,我们才没有声张解释。”
他含糊的解释并不能让人信服,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也不会追问。
更多探究的眼神落在司宝儿脸上。
以往她可没少借着傅清辞未婚妻的名号得罪人。
司宝儿又气又羞,红着眼睛跑出去。
司母快步追上,好不容易将人拦下。
“妈咪,妹妹还是在怨我,她故意想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脸。”
“也怪我总在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回陈家村呜呜呜。”
司宝儿哭得满脸是泪,抓浮木一般抓紧了司夫人手。
犹如一个口头巨人,行动矮子。
司夫人心疼得不行:“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司家才是你的家!”
再想到司念的做法,对她的愧疚消散不少,“今天是司念做错了,等她回来,我让她跟你道歉。”
“我知道她想拿回自己的身份,但也不该用这种方法!”
司宝儿轻声啜泣,“如果我不生病就好了,那样就不会耽搁时间,让妹妹连个认亲宴会都没有,便来了傅家。”
母女两旁若无人,抱着上了司家的车。
“你不难过吗?”
司念转头,没错过男人脸上的幸灾乐祸。
真不是个好东西,难怪会被人挑中换命!
“没有期待,又怎么会难过。”
她推着傅清辞往回走。
刚才这**丢下爆炸消息,转头以加餐为诱饵,指使她推自己出去散心。
他一直指路往外走,实际上并非觉得闷要散心,而是想看戳她心窝子的戏。
“你的演技倒是比司宝儿好不少。”傅清辞单手撑脸,“给你一次合作机会也不是不行。”
司念眉心一跳,激动的情绪只存在两秒便消失不见。
爱犯贱的人,不会因为一时兴起就忘记犯贱。
“你还有什么要求?”
傅清辞不答反问:“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别对我撒谎,我能看得出你有没有说实话。”
男人忽然抓住她的手,借着月光能看见她食指上卷着皮肉的伤口,不等看清,司念用力抽回手。
“这很重要吗?”司念手指背放在身后,微微蜷缩颤抖,“知道我不会害你,不就够了?”
事情发展有点棘手,为什么这人躺了半年,脑子没躺坏?
她只能忽悠傻子啊!
傅清辞垂眸低笑,操控轮椅往回走:“一点合作诚意都没有,让我怎么信你?”
眼看男人就要出了拱门,司念还踌躇不前,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等等!”她一出口,轮椅就停了,好像傅清辞就没打算过要走。
司念一咬牙,冲到他面前,压低声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夺舍了司念的身体,只有帮她解决她的执念才能掌控这具身体。”
此间事了,她便能去报自己的仇。
傅清辞一边眉挑高,似笑非笑。
“你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被换命吗?”
傅清辞左右看了看,“你要拍防诈骗宣传片是吗?摄像机都藏哪了?”
司念:“......”
看着少女僵硬的脸,傅清辞叹气,“时代变了,你再说这些鬼话,我会送你去精神病院。”
大概疯病会传染,才让他在这浪费半天时间。
司念抓着轮椅不让他走:“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能醒过来,真是医学奇迹吧!”
“不然呢?你在我身上施咒了?”傅清辞理所当然反问。
司念嘴张到一半,话锋一转:“卑鄙的男人,你想套我话!”
她脑子转得史无前例的快。
只要她脱口说出给他喂了血,下一秒就会跳出几个黑衣人,拽着她割手腕!
傅清辞颇为遗憾:“看来你还有点脑子。”
司念稳住心神:“别太自负,早晚有你求我的时候!”
他清醒的消息一散布,幕后黑手肯定会立刻出手。
等他再陷入昏迷,便是她拿捏傅家的时候!
傅清辞笑笑没说话。
司念身带怨气,推着他往凹凸不平的鹅卵石道走,颠得男人再难维持淡定,咬着牙才忍住闷哼。
一路无话,碰到佣人,两人便分道扬镳。
凌晨,司念被人从床上拽起来。
披头散发的傅夫人掐着她的肩:“你快醒醒,清辞他......他吐了好多血!快把解药拿出来!”
司念脑.浆都快被晃匀了,“你省点力气,先带我过去。”
傅夫人神似癫狂点头,转身却差点摔倒,“为什么受苦受难的总是清辞,他到底碍着谁的路!”
司念扶了她一把,闻言撇嘴。
他不张嘴还好,一张嘴,普天之下皆是敌人。
两人房间相隔很远,跑过去都快用了十来分钟。
到门口,正巧看到管家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傅夫人双腿发软,一把将司念推了进去。
房内又恢复了司念第一次见傅清辞的样子,无数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发出滴答响,面白如纸的男人躺在床上。
唯一不同的是,男人此刻是清醒的。
他睁着那双如寒星般的眸,沾了血色的唇勾起,“你来了。”
到了司念的主场,她老神在在装杯:“你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