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商家真假千金的事在海城豪门圈内闹得沸沸扬扬。
比起突然找回来，品行能力一概不知的商酌，商家人自然更喜欢从小养在身边，接受优秀教育，出落得大方得体的商安安。
唐君寅难得没嘲讽回去，静默听着这个精神病絮叨自己家里那点破事，跟他比起来，商酌确实可怜的多。
最起码，他还享受过唐家二十多年优渥条件带来的福利，而商酌从小到大什么都没有，一路苦到现在。
有对比才会宽心。
心理学上讲，当听到或遇到他人更凄惨的遭遇时，自己所经历的苦难好像都变得轻了些。
唐君寅不由自主地掀了掀眼皮，女人绵白细腻的侧脸近在眼前，他曾经强迫她时恶狠地掐过这张脸，在上面留下鲜红指印，知道她皮肤多嫩。
可惜病得更严重后，他连那方面的能力都没了。
双方博弈变成商酌单方面报复。
“想什么呢，放轻松，我给你洗个头。”
女人温和中透着几分清冷的嗓音响起，唐君寅瞬间回神，清隽俊逸的脸浮现淡淡地红，尤其是耳根，简直红得能掐出水。
商酌看得啧啧惊奇。
睡都睡过那么多次，还害羞？
算了，总比张嘴骂人好。
她把唐君寅脑袋放到定制的椅子上，双手揉搓泡沫，细致的帮他梳理打结的发丝，用手指搓揉头皮。
很温柔。
唐君寅舒服得昏昏欲睡。
他记不起自己多久没这么轻松过。
直到热水冲刷全身，唐君寅才恍然惊醒，“我自己——”
“别动。”商酌按住他乱动的手，把他身上沐浴露打出的泡沫冲掉。
唐君寅反抗失败，只能放任她搓圆捏扁。
洗完澡，吹干头发，商酌把人重新安排在电脑面前，她去处理脏掉的床单被套。
“商酌。”
唐君寅忽然沉声喊她名字。
商酌下意识转头，男人黑沉沉的眸里压抑着某种情绪，似浪潮翻涌，几乎要突破平静涌出来，她在一瞬间好像理解了他的想法，说：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你，本来要嫁给你的就是我那个假妹妹。但谁又能想到他们搞替嫁这套，你娶也娶了，我嫁也嫁了，在外人眼里，我们就是夫妻了。”
她把换下来的东西扔进洗衣机，“就算以后要离婚，也得继续生活，等你腿好了，想去哪去哪，想找谁报仇就找谁，我管不着。”
“不过现在，你脾气软和点，我们凑合过，行吗？”
唐君寅第一次听她心平气和跟自己说这些，心里不触动是假的，但更怕这是商酌的缓兵之计，只为了将来更狠的欺压他。
“说得好听，你打我的时候一点没手软，该改脾气的是你才对。”
“......”
“行，我改，”商酌磨了磨后槽牙，利落地替原主背下这个锅，“那你也改，就从明天开始，我做饭你洗碗，家里能收拾的尽量收拾，我出去赚钱给你治病。”
唐君寅清楚她手里有十万块，也清楚这钱早就花完，两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那边知道这事后，一直在接触他，不惜用高价。
但他没松口。
如今听到商酌说赚钱给他治病，先是觉得她痴人说梦，又无法控制的生出几分期待。
唐君寅心底自嘲的笑笑。
被骗一次不够，还想被骗第二次。
可...他真的有一点点，就一点点，贪恋刚才商酌给他洗澡时的温柔。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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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商酌和唐君寅在同张床上睡的，两人中间横着条抱枕。但被子只有一条，怎么盖另一个人都会被冷到，最后商酌忍无可忍，抽掉抱枕贴近唐君寅。
唐君寅动弹不得，被她贴着，身体僵硬片刻，才稍微适应。
迷迷糊糊睡过去。
商酌今天还有工作，早起下楼买早餐，回来时男人正好睡醒，把豆浆往桌子那边推了推，“我下午回来带你去医院看腿，午饭钱转你了，记得点外卖。少玩点游戏，有空多看书。”
她记得这个时间点，唐家人应该联系上他了。
是他爷爷那边的旧部，跟男主管理公司的观念不符合，双方闹过几次，全被男主以强硬手段镇压，旧部闹得没脸。
又怒又急之下，想起还有位残废的唐二爷。
旧部为了夺利，想请唐二爷回唐家，并且答应帮他治腿，开出很多条件。
最后唐君寅也确实治好了腿。
商酌几口吃完包子，去厕所端来洗脸盆跟牙刷，等着唐君寅听话的洗漱完才开口：“唐君寅，我说的离婚跟凑合过都不是开玩笑，你不用顾虑我，想做什么就做。”
男人缓而慢的从洗脸巾里抬头，目光晦暗难明。
商酌坦然的看回去。
半晌，唐君寅收回视线，声音闷在嗓子里，嗯了一声。
商酌急着上班，收拾完出门，徒留唐君寅目光疑惑的盯着她的身影。
他能感觉到这疯女人变了。
之前的商酌，每天都在自怨自艾，不是埋怨他残废、没用，就是和他吵架然后神经病一样大哭，时而抑郁时而暴躁，跟精神分裂似得。
昨天到现在，居然没哭。
还会做饭。
唐君寅想起自己昨晚的心软，唇角勾起抹苍白颓废的笑，他紧紧扣着瓷碗边缘，指骨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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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酌新找的工作是饭店帮厨，店长见她勤快能干，想让她试试转正做长期，结果还没开口，就被旁边的临时工打断：
“店长，我劝你别收她，她昨晚在便利超市里打人，我都看见了！”
“打人？”店长狐疑的看向商酌，她跟便利超市的老板挺熟，没听说这事。
临时工用力点头，“就是她，为了个男的跟一个女人打架，还把人家脸扇肿了，我的天，你该不会是当小三被正房抓了吧？”
商酌正好用手机查资料，闻言随手一抬指向临时工，面色淡然，浑身带着与面容不符的从容气场，“这么会脑补，难道你是小三？”
“说什么呢你！别污蔑我。”
临时工恼羞成怒。
休息时间，后厨员工很多，大家边吃饭边凑过来听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