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立她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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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余萍儿动了胎气,钟裕莨命人送去无数珍贵的药材,胎相才平稳下来。
钟裕莨陪了她一整日,晚上的时候,才来了我这。
他毫不客气的踹开了宫殿大门,质问我:“青云,你何时变成了这样?”
“我何时不这样?”
我出身将门,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弯弓射雁,执剑摧花。
今日不过摧了他一朵娇花,竟质问起我来了。
“无论如何,她还怀着我的孩子。”
钟裕莨平静下来,开始语重心长。
那些为江山,为国祚的话我听得耳朵快要起茧了。
“那不如陛下废了我,立她为大?”
钟裕莨闭嘴了。
废我,估计他早就想了。
可我是先皇亲立的太子妃,太子还未定的时候我的身份就已经被写在了圣旨上,那是先皇给我父亲的安心符。
换而言之,谁得到了我,谁便是太子。
先皇子嗣绵薄,只有钟裕珑和钟裕莨二子,且都是人中龙凤。
两者选其一,就注定证明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真挚的兄弟情谊。
在我从江南水师府被接到京城开始,他们之间的斗争更为激烈。
这些事情,我全被蒙在鼓里。
到京城的第一年,我爱上了那位温润如玉的大皇子钟裕珑。
他总是一副随和的状态,菩萨一样的胸怀令我感到钦佩。
他总是说不在乎谁当皇帝,只要为民福祉,便是好的。
“可是如果你不想当皇帝,我就当不成你的太子妃了呦。”
因为我的这一句话,他开始加入了争夺。
甚至在后面急于求成,联合我父亲去逼宫。
而后来兵败之时,钟裕莨将我捡回来,还娶了我。
不过也是利用我这个名分罢了。
先皇余威仍在,所以他惺惺作态,废我也不能,爱我也不能。
余萍儿笑我无能,其实真正无能的人,是她的皇帝陛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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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钟裕莨不欢而散,他只给我留下了一句以后莫要如此,便走了。
那之后,钟裕莨开始处处提防着我。
送去给余萍儿的餐食由专人检验,任何人进入侧殿,都需经过重重搜查。
太医每次去给她请脉都会详细记录,然后把世间最好的补品都给了她。
钟裕莨甚至破例封了她为皇贵妃,位置等同副后。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仍在看话本。
这次是一本生死纠葛的话本,我却看得有些想笑。
这世间,哪来那么伟大的爱情。
不过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娘娘!”小桃恨铁不成钢地喊我:“陛下都半个月没来咱们宫里了,您就一点也不着急吗?”
“啊?”
我从话本的世界里剥离出来,问她:“我急什么?”
“您就不怕她夺了您的位置吗?”
小桃跟着我快十年了,对我忠心耿耿,我和钟裕莨的感情问题,她比我自己还操心。
“她想要,我就给她呗。”
我无所谓的态度让小桃更为着急,若不是我拦着,估计她也要提剑去砍了余萍儿了。
“你看你就是和我待在宫里太久了想太多,不如我们出宫走走?”
不等小桃答应,我就起身命人备马。
宫墙外已经是春日融融的景象,城郊的芙蓉开得繁盛,我与小桃下了车辇,漫步丛中。
这是我之前最爱做的事,只是曾经总有钟裕珑陪我,钟裕莨也偶尔跟在后面。
钟裕珑死后,我就再也没来过了。
钟裕莨也曾说要陪我来看花,被我拒绝了。
和夫君去走和旧情人走过的路,这算是什么事?
我想着旧事,走到芙蓉深处的时候,还真就看到了这一幕。
钟裕莨他带着新欢余萍儿,携手走穿过了漫天的花瓣雨,现今正在中间的那片空地上放风筝呢。
一时间几目相对,我只想逃窜走人。
“皇后。”
钟裕莨叫住了我。
“既来了,为何不一起过来。”
“臣妾….臣妾不会放风筝。”
说完之后我便后悔了。
我怎么忘记了年少时期还同钟裕莨为放风筝的线该放多少尺而产生过争执了。
“呵呵......”
我尴尬一笑,拉着小桃坐在了一旁。
余萍儿因为大着肚子不方便,也一直坐在地面的软垫上。
现在的场面竟变成了我与余萍儿并肩而坐,钟裕莨在不远处涂着一只金鱼风筝。
唉。
我后悔了。
过去那几年不应该为带夫君去走旧情人的路而感到尴尬。
我就应该年年都带钟裕莨去走走,最好还在他耳边说一说我是如何爱他兄长的。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尴尬不已,他就可以自如的带着小情人走前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