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牧目眦欲裂地冲上去，想要将那尸体抢出来。

他的手瞬间被滚烫火焰灼烧。

可他像是感受不到。

虞雾汐在他身后轻声笑道：“别白费力气了王爷，王妃的每一寸衣服上，我都浇上了火油。”

光是说出王妃这两个字，她便觉得万般嘲讽。

她简直一刻都等不了。

光是想着这个人日日夜夜与这具尸体诉说衷情，她便只觉得肺腑被生生凌迟。

她活着的时候这人不珍惜，凭什么死后却做出这模样。

她上一世的不幸，一般由她的血脉至亲带来，另一半便是由谢牧带来。

谢牧霍然转头看她，眼眸赤红。

若是眼神能杀人，虞雾汐此刻只怕已被撕碎千万遍。

瞬息之间，她的脖颈已被一双大手掐紧。

那手上还带着灼伤的血肉，滚烫的似乎要将虞雾汐烧死。

窒息感传来，可她却没有半分恐惧，反而极冷静地笑起来。

她甚至还有心情问：“谢牧……你在……演什么？”

谢牧一怔，手上动作骤然失了力。

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虞雾汐剧烈地咳嗽起来。

缓了一缓，她再次看向谢牧：“你做这一切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深情，把自己都感动坏了？”

谢牧脸色煞白。

虞雾汐冷笑：“我告诉你，棺材里的人若是活着，她只会觉得恶心。”

“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工具，你的人恶心，爱更恶心。”

无论是乐瑶公主，还是梁楚笙，抑或是那两年中的自己，不过都是他彰显深情，为了麻痹宋昶希的武器。

谢牧身子一晃，声音都发抖：“你到底是谁？”

虞雾汐不答，嘴角笑意渐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想杀我便杀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可她受的那些伤，他却都是始作俑者。

她已死过一回，为自己欺骗谢牧的代价。

可若是谢牧真的爱她，那她的死又算什么？

她木然又解脱地躺在冰冷地上，旁边还在燃烧的火焰给不了她一丝一毫的温暖。

谢牧神色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人。

好半晌，他才想起来，面前这姑娘曾说过她的名字。

“璎诺，是你吗？”他小心翼翼地压住嗓音的颤抖，“是你回来了吗？”

虞雾汐蹙眉看他，不可置信的语气：“你疯了？”

谢牧闭上眼，也觉得自己荒谬。

是啊，人死了又怎么可能复生？

他走过去抱住虞雾汐森然颅骨，眼眸中是无尽冷冽，对赶来的侍卫道：“将她给本王抓起来，交给影卫，务必审问清楚，谁派她来的。”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虞雾汐松了口气，嘴角露出讥诮嘲讽笑意。

又要死了。

不过她却不后悔今日的冲动。

她甚至有心情在心内调笑：“谢牧查不出东西，一定会迁怒苏府，他手段狠辣无情，苏璎诺，借用你身体一场，这样也算是变相帮你报仇了。”

暗牢。

赤影看着面前十指都是血，却依旧一声不吭的女孩，眉头紧蹙。

他本以为这样一个弱女子，都不用到这一步，只要用些简单刑具在她面前晃一下，她便能吓到花容失色。

似乎有些失算了。

甚至她晕过去后又醒来的第一句话是笑着问的：“还有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