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000万够吗？
5
到了剧场，我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前排的沈从桉。
找到位子坐下后，演出很快开始了。
邱思跳的是现代舞，身姿轻盈，在舞台上像一只蝴蝶，随意伸展肢体。
她跳的很美，观众们也很喜欢，在跳的精彩时会送上热烈掌声。
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胃很难受，没有看完就起身离开了。
坐在车里等了一个半小时后，两人才从剧院门口走出来，沈从桉脸上的笑容明显，邱思表情也在笑，手还有意挽着他。
他们走到了路边停下来，我驾驶着车向他们靠近。
我想看清邱思的脸，想看清沈从桉脸上的开心，想让自己早点死心。
汽车靠的越来越近，沈从桉突然回头，我被吓到了。
脚下意识去踩刹车，只见一道身影从车前闪过，砰的一声巨响。
好像撞了人。
我赶紧踩下刹车，却发现刹车失灵，慌乱中打死方向盘，直接撞上道路旁的银杏树。
安全气囊弹出来，我感觉自己快昏过去了，却听见沈从桉撕心裂肺的喊叫。
“邱思，邱思你没事吧？”
我努力打开车门，踉跄着下了车，扶着车看见十几米远的地方。
沈从桉跪在地上抱着邱思，急切地询问，拨打急救电话。
我也被送进了医院。
初步检查不严重，医生建议我拍片子看看头。
我担心邱思问医生，他说：“那个小姑娘腿断了。”
“哪条？”
“两条都断了。”
6
这则消息直接给我当头一棒，拖着受伤的身体来到急诊手术室外。
沈从桉双手捧头蹲在地上，应该恨死了我。
“沈总。”
我走过去轻轻喊他。
他猛地抬头，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我想解释只是来看演出，可他肯定不信。
沈从桉突然站起来，朝我逼近：“你不愿意分手对吧。”
我无力的辩解：“没有......”
他突然按着我的肩膀用力撞向身后的墙壁。
在医院的长廊上，他差点掐死我。
“许蔓笙，你让我恶心！永远别让我见到你！”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大门，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
我弯腰道歉低着头让开路，却被攥住了手腕。
抬头看见那双漆黑明亮却很冷淡的黑眸，是沈从桉的朋友傅虔景，还有他的女朋友安苗。
看见是我，安苗脸上浮起嘲讽的表情：“竟然是你，许蔓笙，撞了人怎么还不进监狱啊！”
我嘴唇动了两下：“我会负责。”
安苗扯住我胳膊开始骂我：“负责......你拿什么负责，赔邱思一条腿？你霸占了沈从桉七年，不知廉耻！”
傅虔景喊女友：“安苗，别说了。”
女孩倒是很乖，立刻就不说了，用力甩开我的手，挽着傅虔景的胳膊往里走，转身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其实安苗和邱思并不认识，只是听说过他的故事，就认为我是小偷，偷走别人的爱情。
初恋是很重要，但他们并没有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我的学校实验室发生爆炸，他收不到我信息，顶着暴雨开了十几个小时车来学校。
确认我没事后他因为淋雨得了肺炎，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
沈从桉的继母不太喜欢我，曾多次找我让我离开他，沈从桉知道后和家里吵架，闹绝食，终于为我们换来了幸福。
他抱着我像珍贵的宝物，告诉我：“蔓儿，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我就是你的依靠。”
那时候爱是真的，现在不爱也是。
7
翌日，我去了交警队。
警察调查以后判定我全责，汽车刹车有问题，但我也有超速行为，进行了罚款扣分。
但是提到与患者的责任，警察态度有点意外，他给我看了视频：“这位姑娘为了捡东西走上了主路，你撞过去前她是看见了你的车。”
我拿着视频来到医院，买了一篮水果上楼。
走到病房门口，往里面瞧没见着沈从桉的身影，我推开门走进去。
邱思刚做完手术，闭着眼，虚弱地躺在那里。
我轻轻走到病床前，看了她许久，她忽然睁开眼。
邱思对上我的眸，没有怒，意外的平静。
“你很开心吧。”
我静静看着她，琢磨她故意给我设下的陷阱，勾起嘴角：“想听我说？但我不会如你愿。”
邱思“呵”了一声，慢慢偏过头，看向门口。
沈从桉拿着手机走回来，看见我那一刻，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迅速走过来去拉我。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不是说过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我侧过身躲开：“我是来商量赔偿的。”
他手臂僵在半空，看着我的眼里覆了一层冰霜。
“赔偿？”
“你还有脸提赔偿，邱思失去了一双好腿，她要用腿来跳舞，你拿什么赔偿她的人生？”
我拿出他给我的支票。
“2000万够吗？”
“警察说，她是故意撞上来的，我有责任，但不是主要责任。”
沈从桉气得眼睛都红了，抬起手要打我。
邱思忽然哭了，抬起插着针头的手捂着脸庞，委屈地哭起来，看着太让人怜惜。
我静静仰着头，等这巴掌落下来。
沈从桉转身走到邱思身旁，弯下腰为她擦去眼泪。
声音极为温柔，富有耐心。
他背对着我，丢下一句。
“许蔓笙，你想要赔偿也让车撞一下吧。”
“那样我会原谅你。”
8
听到这个回答我轻轻笑了，转身离开。
放在兜里的车祸视频也不想拿出来了。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他的偏爱太明显了。
我回到公司，人事早在办公室等我，让我办理离职。
这件事没发生多久，就悄悄上了同城热搜，公司是专门做短视频的，自然都知道了。
曾经想我挖墙脚的财务总监在办公室公然讨论。
“所以我跟你们这些小姑娘说，女人不要当小三，当了这么多年也转不了正，原配回来直接下岗了。”
“当小三也得看看自己身材，越来越胖，人家正主可是舞蹈家。”
“小三应该去死！”
我收拾东西的手停下，拿起杯子接了杯水，走到她们面前。
她们停下了议论，看着我。
我轻轻道：“你们继续啊，我也想听八卦，那个小三是谁啊？”
财务总监脸抽了一下，直接道：“就是许秘书您啊，咱们公司谁不知道你是沈总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