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话是说得好听，可做的事都是把我们这些老百姓往死里上逼。”
“商人的钱就不是钱，我们这些人就活该，不仅要将资源分给大伙儿，还要增加税收给我们负担，你说太子殿下，这合理吗？”
柳子呤开门见山，那双凤眼更是显露情绪。
赵舟忍不住笑出声。
他就喜这种直截了当之人，柳子呤心存不满，他就能对症下药，抓住她的弱点。
“柳小姐所言极是，我也知此番政策肯定是给你们这些名商带来不小的冲击。”
赵舟举起酒盏，将盏内的桂花酿倒在两人的酒杯中。
“这桂花酿是醉花楼的招牌，柳小姐不妨尝尝。”
赵舟将话一转，把柳子呤搞蒙了。
她眯着凤眼，却还是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赵舟笑着看她喝完，这才将自己的交易道出。
“减少税收也不是不行，柳家是名门望族，我能结交柳家也是我的荣幸。”
闻言柳子呤放回酒杯的动作一滞，抬眼盯着赵舟。
赵舟又倒起了酒，柳子呤的酒杯内又盛满。
“太子，你有话直说。”
柳子呤听出赵舟是想做交易。
赵舟不急不躁，做出请的手势。
柳子呤上下扫视一番，随即玉手又端起酒杯。
桂花酿虽然香甜，但极易醉。
就算是酒量极好的人，也承受不住五杯。
这柳家大小姐果真不是常人，喝了两杯脑子依然清醒，毫无醉意。
“那我就直说了，这税收的政策颁发下来，就没有更改的事。”
柳子呤双眼微眯，她就知道，这太子不是个善茬。
“不过…”
“我倒是可以给柳家减免三分之一的税。”
柳子呤嘴唇抿成一条线，眼角上抬。
“什么条件？”
她知这世上没有白来的好处，太子定是要提条件。
柳家虽财富殷实，并不差这三分之一的税，但近些年为了巩固势力，花费了大量钱财。
尤其在探情报的天眼上，柳家已咂了数万黄金白银。
所以只要赵舟不提出过分条件，她就答应此场交易。
“柳小姐果真是聪慧过人，我的确是有求。”
柳子呤撇着一笑，果然，这是有条件的。
“我想同柳小姐结交。”
柳子呤听后，神情一愣。
她想过对方会提出获取情报，借刀杀人，商业分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条件。
“结交？”
赵舟微微点头，“不错，我想同柳小姐结交，柳小姐也该知道，今日父皇准许我在皇城之内招纳贤才，柳小姐天资聪颖，有勇有谋，招纳这样的贤才可谓是锦上添花。”
柳子呤听懂了，太子是想将柳家收为己用。
她眉头一滞，不知太子所谓何意。
赵舟看出她的迟疑，添油加醋般又说：“和我联手，是百利无一害，日后柳家在京城行事也会方便。”
“可不同我联手，那我们便是敌人，日后本太子也会视你们为眼中钉，定然不会放过你们柳家。”
闻言柳子呤大为震惊，这不是**裸的威胁？
明面上给她两处选择，实则无路可退。
柳子呤嘴角微微颤抖，深深思索起来。
其实同太子联合，对于他们柳家也是幸事。
现今朝中局势波云诡谲，皇位之争早已摆上，柳家想独善其身，不掺和此争，恐怕并非易事。
既然如此，那不如选择其中，也好比被别人拿枪使好。
柳子呤神情放松，细细盯看着赵舟。
赵舟，为皇帝最宠爱的小皇子，前几日刚被立为太子，虽先前种种皆是下流，可如今看来，恐怕这太子殿下才是最有心计的。
最可怖的不是手段了得的大皇子，而正是此时看**猜不透的太子殿下。
“柳小姐，你都看我半天了，考虑得如何。”
柳子呤回过神，被一语道破，神色有些尴尬，但很快恢复如常。
“能被太子看上也是我的荣幸，既然太子有意结交，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望以后太子能够多多提携柳家。”
赵舟见柳子呤答应，便敞开了心，端起酒杯，两人谈笑风生。
“太子殿下，接下有什么打算？”
大学士悠闲躺在颤木椅上。
他常出入东宫，也摸透了太子的脾气。
太子殿下心胸宽广，根本不在乎那些繁文礼节，尤其是在两人商讨要事时，太子还能让你同他挤在一张床上。
也许是以往的风流成性所致，就算是改过自新，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全然抛弃。
“这京城里的人能结交的不多，太多都被大皇子收买，还有一些也是些空有其表的小虾米。”
“我打算以招亲卫为由，在京城招揽能人异士。”
赵舟正在躺椅上小憩，刚刚兴致太高，同柳子呤喝了不少桂花酿，现在脑子有些昏涨。
不过提及这些事，他还是能从善如流。
“为何如此？”
大学士有些不解，既然京城里的人能结交的并不多，为何还要大费周章招揽人呢。
赵舟轻笑一声，睁开微红的双眼。
“我刚才所说只是表面，从表面上看，的确如我刚才所言。”
“可是这京城中还潜藏着另外一批人呢，朝堂上官官相护，同流合污，有不少正直之人备受打压，不得重用。”
而那些人还都是有才之人，虽然有些被贬去官职，但他们不愿就此离去。
他们自诩才华横溢，怎可就如此而逃！
所以他们在京城成立了才子会，那里全都是官场失意的贤才，他们在那寄予精神，期望有朝一日皇天能识才气，得以重用。
在历史长河之中，这样的人数不胜数。
同时，赵舟也知，若是启用这些人才，也跟那些权贵划分了界限，从此他真的是孤身作战。
夜晚月色清冷，水波粼粼，映照东宫灯火。
“太子殿下，此话当真？”
说话的人是才子会名人岑白，这人先前原是京兆伊，在京城内推行改革制度，得罪了权贵，被人构陷，险些下大牢被斩首。
得亏政绩显著，只被贬了官职，做了个无权无势的中书舍人。
岑白对太子主动登门造访本就心存疑惑。
可当太子提出丰富报酬，想要任用自己时，岑白惊讶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赵舟脸上的笑虽有些轻飘飘，可眼神却是如此坚定。